勖清的虚空剑在夜空中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停在半空中,勖清负手而立,又看了看西门擎和花无罪,道:“若是一路的话,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花无罪自然是乐意的,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蹭勖清师叔的法器飞行。
贝乐看着虚空剑,不免又想起那一次勖清御剑带他去找轩辕翎的时光,只觉心间只剩苦楚,他的子胤到底是怎么了,就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而已,他的子胤就不认识自己了?
贝乐站在勖清身后,冷清月在一边如同盯着恶狼一般盯着他,似乎他有什么动作她就会扑上来。
仲秋已过,已到深秋,深秋的山风比较冷,吹在人身上也有些许冷意,贝乐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碰着勖清的衣角。
勖清只觉得,身后之人身上有着有着不知名的哀伤,但是他也没时间管,只得继续御剑飞行。
而另一边的林家大院里,正在上演着不太和谐的一幕。
赫连珏被林煜奚狠狠地按在床上,如画的眉眼此时映照的全是屈辱,他的腿脚都动不了,就那样双手被绑着,林煜奚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着他。
“赫连珏,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脏?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这样你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了?”
赫连珏眼角的泪水要溢出,但是终究他还是忍住了,忍着难以承受的疼痛,赫连珏道:“林煜奚……你会不得好死。”
林煜奚大笑:“我会不得好死?你知道吗,赫连冠大婚,娶了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还试图找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赫连珏知道天下机密又如何?还不是臣服在我胯下的一个男宠?你恨我又如何?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说着,力气加大更加嗜血,看着那楚楚可怜已经颤抖的身子,唇角冷冷地勾着,赫连珏咬紧嘴唇,嘴唇被咬出了血迹,然而看到血迹,林煜奚施虐的本质更进一层,一巴掌打在那已经毫无知觉的腿上,林煜奚笑的更加嗜血。
“叫啊,怎么不叫,赫连珏,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对你吗?现在怎么不叫了?不愿意叫还是憋着?”
赫连珏屈辱地闭上眼睛,他从来都没想过他和这个人会发展成今天的局面……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为他嘘寒问暖的林煜奚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林煜奚,是个恶魔,不把自己折磨死他就不罢休。
不出声反而还好,一出声求饶反而会让这个人变本加厉,赫连珏闭上眼睛,现在这种情况,倒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他连死都没有资格。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赫连珏问自己,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当年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虚幻,当年的真挚誓言在这一刻,全部成了胸口的利剑。
疼痛难忍的时候,赫连珏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喊一句:“林煜奚……我疼。”
林煜奚并不会因为赫连珏疼而放过赫连珏,也不会因为赫连珏的求饶放过他,他说过不会让他死,却是让他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赫连珏全身上下麻木,已经没有了知觉,赫连珏才觉得自己恍若梦中,回过神时,屋子里只剩了自己,林煜奚干什么去了又不见了,赫连珏倒是希望他不要回来,林煜奚一回来,便是他赫连珏噩梦的开端。
有仆人端着水盆进来,要给赫连珏擦洗身体,他们已经见怪不怪,赫连珏也已经麻木了,任由家里的仆人给自己擦洗身体。
福伯将赫连珏的双手解开,赫连珏的手上俨然已经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印子。
在擦洗过程中,赫连珏声音轻轻地问:“福伯,我想喝一碗莲子粥。”
福伯点头:“等给你洗完了我就去给你做。”
赫连珏点头,说了声:“谢谢。”
福伯忙完就出去了,将门也关上了,赫连珏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会再那么痛苦了,世人都想明明白白的活着,可是他……已经活够了。
大概过了两刻钟,福伯端来了一碗莲子羹,想要给赫连珏喂着吃,但是被赫连珏拒绝了,赫连珏说:“福伯,我最近脏腑闷热得很,且等粥凉了再喝,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喊你。”
福伯劝道:“还是不要太凉,我待会儿再过来。”
赫连珏点头应下,等福伯走了才缓缓看向那个碗,碗里的粥还热气腾腾,赫连珏使劲撑起已经残废的身子,伸手将碗拿了过来,这个屋子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林煜奚怕自己自杀,连一点尖锐的东西都没留下,甚至,连张桌子都没有。
自己的双腿已经残废,他赫连珏,活着倒是不如死了。
将一碗粥倒在地上,刚煮熟的粥还很烫,但他似乎全然不知疼痛,又怕福伯听见声响,他轻轻地往墙上磕了几下,可是还不见缺口出来,他又使劲,砸到手也全然不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碗砸出了一个豁口,赫连珏眼神平静地看了看,唇角一勾。
林煜奚,你想折磨我,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伸手,狠狠地在脖颈划了一下,瞬间血流如注,这还不算,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赫连珏又使劲往里一划。
疼痛潮水一般涌上来,赫连珏笑着躺在了床上,林煜奚……你不会得逞的。
贝乐和花无罪等人被勖清扔在了林家大院附近,勖清急匆匆的离开了,贝乐看着勖清离开的方向良久,花无罪看着贝乐,问:“少主,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贝乐看了一眼花无罪,问花无罪:“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人忘掉一切吗?”
花无罪一愣,开始警觉地看着贝乐,贝乐又补充:“就是和忘情水一样的东西,忘情水啊,我只听华仔唱过,还从未见过。”
花无罪说:“雷音寺方丈法印会一种画符术法,他把这符燃成灰烬,制成小药丸,起了个名字,叫‘前尘散’,吃了前尘散的人,无论前世今生,都会忘得一干二净,比忘情水还厉害。”
贝乐:“……”虽然没有回应花无罪,但已经在心里记下了。
两人去了林家大院,开门的是个老人家,偌大的院子就只有一个老人,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子,福伯就问:“两位可是有什么事情?”
贝乐开门见山地问:“这里是不是林煜奚的本家?”
福伯一愣,点头,说:“可是少爷不在啊,他还没回来。”
贝乐说:“你让我们进去吧,有急事找林煜奚。”
然而看着老人吞吞吐吐的样子,花无罪已经抢先一步进门了,对着福伯大气凛然道:“不管我们少主做什么你都别管就是了,这院子就你一个人?”
福伯有点害怕,便道:“是的,就我一个……”
花无罪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待着吧,我们少主有事要做,我陪你聊天去吧。”
一边说一边搂着福伯就走,福伯有点担心赫连珏,不肯走,花无罪就问:“莫不是你这院子里藏着什么,你才这般惶恐?”
福伯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花无罪冷笑,道:“没有就好,那我们就去继续聊天吧。”
福伯:“……”
贝乐看着这院子里的唯一一个活人被支走,开始了行动,从前院搜到后院,终于在后院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顺着血腥味,推开门朝西的一个厢房,果不其然,床上血泊之中躺着一个人,而这间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地上还有粥,贝乐匆匆看了一眼,只见床榻之人的脖颈上两道伤疤,有一道还在流血,而这人,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