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翎唇角含着笑意,他觉得可笑,他笑轩辕牧的自作聪明,他以为他现在有了身孕就走不了了,真是太天真了,他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四大仙门世家齐聚一堂就为了他一个区区轩辕翎吗?
四周的仙气很浓烈,早在他住进来的那天就感觉到了,他以不动制万动,他倒想看看追了他几年了都没任何结果的四大仙门是想做什么。
怀孕的人不能喝酒,可是轩辕翎就想再尝尝母亲在时酿的梅子酒,梅树间青梅子清晰可见,他便摘了来酿酒,可是就是母亲酿的可口,不太好喝。
果然没有母亲的手艺。
公输季蘅早在四大仙门暗中联盟准备歼灭鬼尊的时候就对“九天谷”掌门无妄真人说过,不要插手这件事,可是无妄真人不听,歼灭鬼尊的话,“九天谷”的名声又会大盛,这是个兴派的好机会,本来“雷音寺”和“吕氏家族”的名声快要超过“九天谷”,近年来九天谷虽然在外广收弟子,但是早就不如几年前了,要是再没动作,又要被“雷音寺”和“吕氏家族”抢了风头。
早就料到今日,轩辕翎一点慌乱的意思都没有。
贝乐实在找不到轩辕翎,想去跟踪轩辕牧,可是轩辕牧这只老狐狸竟然来了一出调虎离山计。
等贝乐发现的时候,真的轩辕牧早已不见了身影,贝乐在心里直骂娘,这他妈的感觉有大事情发生啊!
匆匆忙忙去找轩辕清河,可是轩辕清河早在钱氏死后就无精打采,轩辕翎的死活他已不想再管,哀莫大于心死,他轩辕清河这辈子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他也没有轩辕牧这个爹。
在公主府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里面就是没人开,贝乐呸了一声,他们以为不开门贝乐就没机会了,倒是忘了西门擎本人生前就是一个绝世高手啊。
装模作样地在院墙外跳了跳,可是和正常人跳的高度差不多,贝乐不甘心地再次跳了跳,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他对着黑暗比了一个中指,咬牙切齿道:“作者你个脑残,你就不知道让我有飞檐走壁的功能吗?电视里不是常演一跳就进去了吗?!他妈坑爹啊!”
然而这个时候,朱色的大门竟然被打开,轩辕清河一身荼白云衫走了出来,看着贝乐几眼,问:“西门少侠夜访公主府可是有什么事情?”
贝乐看着轩辕清河,突然为轩辕翎感到不值,轩辕翎不肯离去人间的理由,百分之八十是为了轩辕清河,可是轩辕清河,从未把他当成一回事。
贝乐冥思了一会儿,抬眸问轩辕清河:“你可有爱过轩辕翎,老实说。”
轩辕清河的眸子一顿,看向贝乐,只见贝乐问的诚恳。
“这是我的事,怕是西门少侠管不着吧?”
贝乐说:“他不见了,我想找他,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找,你能告诉我一丁点儿线索吗?”
轩辕清河没有任何犹豫道:“这怕是要去问轩辕牧了,我不知他去了何处。”
贝乐想不明白,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如胶似漆,抵死缠绵,这才过了不久,就生死不再过问了。
轩辕清河准备回府,贝乐站在原地,心里涌出一阵无尽悲哀。
“轩辕清河,你好歹为他担心一下,就不行么?”
“我没有资格为他担忧,即使他是鬼魂,我也没资格。”眼看就要步入门槛,关门。
贝乐一个箭步上前,迅速抓住轩辕清河的肩膀,说:“你不去找他你会后悔的。”
轩辕清河道:“我从未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过。”
贝乐一愣,随即冷笑,说:“是啊,就像四年前他被大火活活烧死,你却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他却从未恨过你一样。”
轩辕清河闭上眼睛,说:“我死被逼无奈,如果一边是你的亲人,你也会这么做的,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好。”
贝乐说:“我从未把自己想得多好,我西门擎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会让自己在乎的热受伤。”
轩辕清河冷笑:“你西门擎在乎过谁?”
贝乐尴尬地挠挠鼻子,含糊不清道:“在乎过很多人啊……”
轩辕清河再次开口:“你不知道在乎是什么感觉,等你对一个人真正死心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平淡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西门少侠慢走,七月半即将来临,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说着就要关门,贝乐一把推住要被关上的朱色大门,再次确认:“你真的不后悔?”
轩辕清河说:“不后悔。”
贝乐说:“即使他再次消失了你也不后悔?”
轩辕清河说:“他就从未存在过,消失是他最好的结果。”
好寒心啊,贝乐都觉得窒息,这样的无情为什么会得到他的痴情,贝乐很想替轩辕翎大哭一场。
“啪”地一声,厚重的红漆木门被关上,贝乐站在原地,手还伸在半空,像一个等待主人牵走的小狗。
他很庆幸,幸亏听见这些话的不是轩辕翎,他很庆幸,轩辕翎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的伤害。
抬眼看了看夜空,只见繁星点点,明明暗暗。
距离去年七月半都快一年了呢,胸前的伤口结了疤,虽然丑,但是不妨碍贝乐生活。
他真的想忍不住感叹,轩辕翎啊轩辕翎,希望你下次擦亮眼睛,爱上一个该爱的人吧。
“既然你们都不爱他,那我来。”留下一句,贝乐消失大步向着轩辕府走去。
而他走后不久,轩辕清河将大门再次打开,可是站在门口的人不再是西门擎,而是公输季蘅。
轩辕清河一愣,随即就要请安,被公输季蘅阻止了,公输季蘅颀长的身影隐在黑暗里,他回头对轩辕清河道:“真的不后悔吗?”
轩辕清河确定地点点头:“从不后悔。”
公输季蘅又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依然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大火烧死?”
轩辕清河看向公输季蘅,很奇怪这两个人为什么要问同样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我的做法,我从未觉得有什么错误。”
公输季蘅笑了。
人心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不过是一纸荒唐罢了。
有的人,心,比蛇蝎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