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个姓荀的一共给了三十块大洋我没敢花,都在这里呢,都在这里呢!”老七抖抖索索地把大洋掏出来,放在地上,老爷我上交,我上交哇!求老爷饶过我,给我一条狗命吧,老爷,我求你了。
黑狗子,你怎么说?海天威厉声问到。
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我没有话说。黑狗子转着眼珠,平静地说道。
你他妈的还是条汉子,海天威骂道,那你们的马大哥没有份吗?他没有拿一个大洋吗?他挺够朋友哇!
海天威平静地说道。
“老爷,老爷!”老七的声音都变惨了,他高声叫道,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哈,海天威仰天大笑了,三十块大洋,他妈的,三十块大洋,我海家的体面只值三十块大洋,这也太少了点吧!老七,你跟了我十五年了,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好了,别他妈的废话了。你们有什么话要留下来,快说吧,海天威笑道,我会把你们的话带给你们的家人。
忽然,黑狗子一下子跳起来,拔刀直奔海天威而来。
黑狗子的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海天威的意料之外,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向他行刺。一时之间,他吓傻在哪里了,动也不敢动。黑狗子的这个大胆的举动,令许多的人都目瞪口呆。
可黑狗子离海天威有点太远了,他还没有扑到海天威的身边,立时就有四个家丁从不同的方向扑向了黑狗子,把他摁住捆绑了起来。黑狗子不断地挣扎着,大骂着,然后又骂老七的嘴不严,老七早就吓破了胆,没有了解说的能力了。他只是哭着,求海天威留下他的一条狗命。
海天威缓过了神来,不由得破口大骂,他上前打了黑狗子一顿,打得黑狗子满嘴都是血,骂说你他妈的,没有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海天威打够了,用力挥挥手,,说推出去,照规矩办。让黑狗子死的慢些,尝试一下敢杀主子的痛苦。
立时,嚎叫之声声贯大厅。
一会的功夫,两颗人头献在海天威的面前。
见到了这二颗血淋淋的人头,海天威愤怒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些,他喘息了一会,看看旁边的兄弟们,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惶感,这令海天威的心里很吃惊。忽然,他的心里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如果再出现一个像黑狗子那样的人,他的小命说不定就交待了。想了想,他狠狠心说,到底是兄弟一场,来人啊,把他们厚葬,给他们一家三百块大洋。叫老七的儿子来,给他补个差。
家丁答应着。出去了。
“海老爷,”一个家丁进来禀道,说庄子整个都搜遍了,没有找到马雄飞。我们也都到四周他常去的地方找过了,也没有。
难道他知道得这么快,长了翅膀飞出了庄子!海天威重又愤怒了起来,“刷”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挥舞着,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样,狂怒地喊道,再去搜,再去搜,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给我抓回来!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家丁连连答应着,吓得踉跄着奔了出去。
海天威又坐下来,瘫在椅子里,半天没有动弹。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大厅内外显得寂静异常,值班的家丁小心翼翼地把厅里的蜡烛点燃,顿时发出了阴惨惨的亮光。
“来人!”海天威气哼哼地喊道。
“老爷有什么什么吩咐?”值班家丁奔过来,跪在海天威的面前
“通知弟兄们,明天一早集合,直奔荀家铺!”海天威命令道
“是,老爷!”家丁恭敬地回答。
4
京城里已经来了二次快马报信,催促施全德立即回到部里视事,现在学生的闹事太多了,他不回去,许多的事都不好办。施全德向来以公事为生活的第一要素,但这回他却违反了这一生活原则,在海家庄迟迟没有动身。他只是以身体有病为借口,遣报信之人回去复信,待身体好一些时再返回京城。
这时,施全德已经完全没有了回去工作的念头了,他把他的工作,他的职责,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他的整个心胸里,他的整个的头脑里,全都是海碧梅的影子,全都是他认为的,那个败坏社会风俗的倩影。这个倩影,已经把他折磨的吃不好,睡不香了。为了这个倩影,他整个都要疯掉了。
他念念不忘的,是那个美丽的面庞,那个一笑,他就要疯掉的眼睛。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被吸引过,从来没有这么失魂落魄过。以至于他都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暗地里骂过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他内心里暗暗地承认,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可是他的外表,还得装做一个正经人一样。他都骂自己,他妈的,做人怎么就这么累呢?有时都在不同的场合做好几种不同的人,他觉得喘气都困难。
这些天,他最头疼的,就是如何把海碧梅弄到手。当然,他才不会蠢到和那个姓荀的傻小子一样,直接去找女方,那样,他会被骂得狗血喷头。他想了好久,又想到了海天威,又想到了自己的金子。
这些天来,海家庄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但已经在吴县的大街小巷传扬开了。传说得最多的就是海天威到荀家铺质问和退亲的事,俩下里差点没火拼起来,结果闹了个不欢而散,气得海天威要拿枪血洗了荀家,可荀家也不会那么坐等他行凶。
一段时间以来,海天威已经托病不会客了。
这时,听到了手下的报信,施全德的心里却十分高兴,他为这个难得的机会而欢欣鼓舞。这个机会,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不容易呀!要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这天,他把自己细细地打扮了一番,还穿上了时兴的衣服,然后登门来拜望海天威,打算实施自己的这一计划。
海天威的精神不佳,正在客厅里和几个随从闲谈。一听说施全德到了,他的内心里顿时有一些厌烦,但又碍于情面,只得强打精神迎了出来,见面连以往嘻嘻哈哈的劲头都没有了,把施全德让至厅里坐下。
“施兄今天好精神!”海天威看到了施全德洋不洋、中不中的打扮,微微有些惊叹,又感觉到了好笑。说道。
“天威,你的病可好一些?”施全德用少有的、亲切地语调问道。
“托施兄的洪福,好多了!”海天威静然回答道,只是听了施兄给的信,这心里还是堵的慌,难受哇!
不,你要放宽心,想开一些吗,谁家没有个大事小情的呢?施全德哈哈笑着说,咬咬牙,就过去了。生活不就是这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海天威不高兴了,瞅了一眼施全德,说施兄,这事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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