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期待个毛!
安瑟尔满脸黑线的仰望着面前这个拦住他貌似正在跟他说话的傻大个,攥紧拳头,强忍住要把这个表情夸张满嘴鸟语还外带手舞足蹈的该死的洋鬼子给抽飞的冲动。
他死死瞪着对面那张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开开合合的大嘴,心里在默默估量着自己要是在入学第一天就把同学的舌头拽出来围着他的肚子绕三圈再打个结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
终于这个正在侃侃而谈并认定自己是在努力向新同学发出友善信号的傻大个发现对面的这个漂亮男孩儿一脸的便秘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的住了口,然后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脸色很是尴尬。
“对……对不起……”傻大个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把一头鸟窝一般的棕色短发抓的更乱了,操|着生硬的英语,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废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国鸟语!安瑟尔没有搭话,只是斜眼瞟了一下身边老早就凑到他们旁边听他们说话现在却笑的快撒手人寰的另外一个男孩儿,满脸的不爽。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从来没见过……没见过这么迟……迟钝的人……”有着一头栗色及肩长发的消瘦少年笑的喘不上气来,两只手不停的揉着肚子,偶尔抬起左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用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对着傻大个说道,“你……你居然自言自语说了快二十分钟才……才刚发现人家听不懂……哈哈……哈哈哈……”
傻大个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一着急,也忘了说英语了,张嘴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串。
这下,不仅少年笑的更欢了,连安瑟尔都轻笑出声。
傻大个意识到自己又出洋相了,□□肩膀,眼神幽怨的望着他们俩,显得可怜兮兮的,安瑟尔甚至错觉自己看到了他后面长出了尾巴在无精打采的摇啊摇。
栗色头发的少年笑了一会儿,然后首先向安瑟尔伸出了双手。
“莫尔•德•伯纳德(MerleDeBernard),我来自法国,很高兴认识你。”
安瑟尔看着少年脸上明亮干净的笑容,貌似无意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体型,微眯了下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与他握了一下。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德国。”
旁边被两人冷落了的傻大个也没有生气,看起来虽然体型比较魁梧,但是脾气却不错,他等两个人互相介绍完,伸手摸摸脑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马伦•珀蒂(MarlonPetit),我是从爱沙尼亚来这里上学的。”
“爱……爱沙尼亚!”莫尔差点跳了起来,满脸黑线,“怪不得一句话也听不懂……原来是爱沙尼亚语……”
“恕我冒昧,你的名字……”安瑟尔皱了下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名字。
“哦,是这样的,我的家族本来在法国,后来我祖父与家里闹翻了,才带着我父亲移民到爱沙尼亚去的,但是我的祖父还是非常怀念法国,于是给我起了个法国名字,并沿用了家族的姓氏。”马伦也不生气,傻呵呵的笑道。
安瑟尔听着两人惨不忍睹的英语,抽了抽嘴角,换了法语对两人说道,“你们可以说法语,我听的懂。”
地道的法语吓了两人一跳,莫尔自来熟的拍着安瑟尔的肩膀,马上跟着换了法语,“早说呀,这样我们交流起来就方便多啦。”
马伦也很高兴,法语他说的不错,英语则几乎属于不可辨认的程度,如果让他七年都一直说英语,那么不仅他说的痛苦,听的人估计会更痛苦。他也想学莫尔拍拍安瑟尔的肩膀,但是安瑟尔目测了下他熊掌的尺寸,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的放下手来。
莫尔呵呵的笑了起来,“希望我们能分进一个班。”
“不然我们一会站在一起,看看分到一个班的几率会不会大一点?”马伦认真的思考着。
最好不要分在一起。安瑟尔看着这两个自来熟的人自顾自的讨论着,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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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分不分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瑟尔看着在他屋里团团转悠不肯离开的两人,嘴角抽搐的想着。
德姆斯特朗的分班程序很简单,因为人数很多,国籍情况复杂,所以基本上是按照实际来学校报到的人数来进行等分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新生可以提前两天来学校进行签到,开学那天签到便会截止,负责的老师会在那时根据签到名单上的先后顺序直接进行分班。而莫尔和马伦认识安瑟尔是在他们签到结束以后,安瑟尔虽然提前了两天来了,但比起两个人还是要晚不少,所以即使之后两个人死死的黏住安瑟尔,三个人也没有分到一个班,更别提一个宿舍了。
顺便一提,学校的住宿条件还算可以,宿舍是套房的结构,有一个客厅,一个共用的卫生间和五个单人间,按照安瑟尔的说法就是五室一厅,而小巫师们每人将拥有一个单间。单间的面积不是很大,里面的家具也很简单,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大衣柜和一个书桌以及一把椅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现在三个人都挤在安瑟尔的小单间里。
“安瑟尔,你的行李要不要我们帮你放好?”马伦热情的询问着安瑟尔,手指着堆在床边的那几包看着不少的行李。
“不用了。”安瑟尔挥了挥魔杖,行李便自动放到了该放的地方,衣服自己进了衣柜,课本也自己飞到桌子上堆好了。
“哇哦,无声魔法嗳~好酷!”莫尔惊叹。
安瑟尔笑了笑,没出声。
“很厉害啊,安瑟尔一会儿要竞争级长吗?”马伦很羡慕的望着安瑟尔。他并不像两人一样是贵族,家族里有正规严格的魔法启蒙教育,他家只是最普通的巫师家庭,会的魔法实在是有限,无声无杖就更是望尘莫及了。
“不要。”安瑟尔不感兴趣的说道,成为级长意味着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而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想被琐事缠身。
送走了两人,安瑟尔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清净一些了。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有三个房间半开着门,里面已经放上了行李,还有一个门是关着的,应该也是有人。看来他是最后一个来的了,其他几个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瑟尔觉得屋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简洁明亮,最重要的是很安静,当然如果另外四个人都一直不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从行李包里翻出一双刻满了魔文的龙皮手套戴上,然后又从包的最下面拽出了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木盒,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罗盘,坐到书桌前开始研究起来。
这是他无意间从庄园的仓库里找到的一个魔法物品,看样子还是黑魔法物品,上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黑魔法,使得罗盘看起来都有些漆黑油亮了。罗盘是八角形的,中央有一个浅绿色的细长指针,旁边的每个角上也都有一个颜色不同的短小指针,指针一共将罗盘划分成了9个独立的区域。上面没有刻度,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安瑟尔对上面所覆盖的那些黑魔法很有兴趣,这些魔法并不是很深奥,但是种类繁多,有用于防御的也有用于攻击的,它们层层交叠,甚至互相穿插和融合,有时还会形成新的魔法种类。其中有一些是他知道的,还有一些是他闻所未闻的,他对破解这些从没见过的黑魔法很感兴趣,所以没事就会拿出来琢磨一下。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将覆盖在罗盘上的黑魔法拆的七七八八了。
而之所以把它带到学校来,是因为在他差不多破解完了覆盖在罗盘上的黑魔法以后,又有了新的发现——被各色指针分隔开的9个区域上,还分别额外的覆盖着更多的黑魔法。这些黑魔法比起之前的更加深奥和邪恶,攻击性极强,甚至还有不少迷惑和诱杀人的陷阱,即使是安瑟尔也不敢随意碰触。9个区域上覆盖的魔法都极为晦涩难懂,他研究了很久,也只弄明白了其中一个小区域上的魔法脉络和套层结构,现在只剩下一一分离然后拆解了。
在门口布上了好几层防打扰以及警戒魔法以后,安瑟尔拿起魔杖在手中转了转,浅绿色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罗盘上的那个猩红色的指针,默默回忆着这个区域的魔法的连接方式和破解的步骤。
这些魔法都很复杂,大多都融合在一起,草率的进行试验不仅不能将其破解开,反而会遭到攻击,甚至引起魔力的反噬,非常危险,所以整个破解的过程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差错。
安瑟尔深吸一口气,将滑落在眼前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平复了下心情,又在周围布上了防止魔力波动外泄和阻止内部爆炸扩散的保护性魔法,这才正式开始进行破解魔法的工程。
一时间,五光十色的魔法闪光伴着念咒的声音充斥了这个不大的小房间。
不知不觉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安瑟尔的光洁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即使他为了更加省力和提升精确度而使用了魔杖甚至以出声念魔咒的方法来施展魔法,但长时间的高度集中注意力以及不间断的魔力输出也开始让他的精神感到了疲惫。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阵猩红色的亮光闪过,魔法被彻底解开了。安瑟尔松了口气,伸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仔细看了看被解开的那个区域里的指针,感受了一下指针的魔力波动。
安瑟尔愣住了,这个波动是……
门钥匙?
安瑟尔有些惊奇,这居然是门钥匙?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形状的门钥匙,按理说,只要能力足够,巫师们可以将任何东西做成门钥匙,这个罗盘其实是门钥匙的事实也不是那么奇怪,但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门钥匙居然只是这个罗盘的一部分,或者换句话说,有人将这个罗盘的一小部分做成了门钥匙。
仅仅是从整体变成了部分,这原本寻常的东西也就变得不同寻常了。
安瑟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指针,他不知道这个门钥匙的目的地是哪里,但也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被这么多邪恶富有攻击性的黑魔法保护着,本身就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不过——那又如何?
安瑟尔嘴角勾起了一抹跃跃欲试的笑容。
去了不就知道了。
安瑟尔将魔杖别入腰带,一手拿稳罗盘,另一手转动了猩红色的指针,发动了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