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大家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他也是……同学们把20岁生日和金榜题名的酒宴一起办了,大家就挨家地吃,吃到哪家就住在哪家……而我,就去了周君莫那……她只请了我们几个要好的……他,考上了一所211工程大学的王牌专业,而我,有C,连报考本科的资格都没有……我复读了……”阮沅芫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男孩的优秀,既让女孩欣赏,又让女孩不敢靠近。
“后来,我考上了H师大,阮琳也在H师大。”阮沅芫皱着眉头,“我和左一恒,一直没有联系,直到……”
“2010年1月23日班级聚会,时间:10:30,地点:聚满楼。”
这公告早早在班级群里公布了,群主姜炳文在QQ上通知了阮沅芫,这是毕业后大家第一次聚会。阮沅芫和周君莫、周飞翼、顾晓筝约好现在时代广场碰头,然后一起去聚满楼。
那天,阮沅芫穿了一件姜黄色长款卫衣,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短棉袄,一双棕色长筒靴,一头披肩长发,早早地到了时代广场。周君莫她们三人住在同一个镇上,因此会一起来。
瞪了一会儿,他们便来了。顾晓筝穿了一件粉色中长款羽绒服,开着怀,里面着一件白色打底衣配黑色百褶裙,十分淑女。周君莫则牛仔裤搭格子短呢,一双亮色板鞋让人觉得活力四射。周飞翼烫了发尾卷,还染了颜色,可阮沅芫她们谁也没看出她到底染了什么颜色。
大家说说笑笑见就到了聚满楼。这次的聚会是左一恒、姜炳文和陈巡三人组织的,一共有四桌人,阮沅芫她们是理科班,女人仅仅只有一桌,满满的三桌男生。阮沅芫她们到时,男生那边几乎坐满了人,你说我笑的,甚是热闹。而强哥的那辆面包车终于换了。
顾思怡和路姬莲也已经坐在席上了,大家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突然,顾思怡的蘑菇头吸引了阮沅芫的注意。
“哇塞,好可爱啊!”阮沅芫揉了揉跑过来熊抱她的顾思怡的蘑菇头,新鲜极了。
“沅芫,你抢我台词了!”顾思怡有些委屈,“我想夸你变漂亮了!”
“赶紧说赶紧说哦!”阮沅芫催促道。
“且……”众心声。
“啊~~~别提了~~~好怀念我的板寸头啊!”顾思怡干嚎了几声。
“……”你还是年女生吗?阮沅芫在心里暗想。
“你个死样!那个板寸头丑死了!”周君莫一语中的。
“嗯嗯嗯!”众人点头。
“瞎说!很帅的好吧!”顾思怡喊道。
“帅个鬼!你什么审美观啊,现在多好看,那个板寸头真是丑死了!”周君莫总有一股王者的霸气。
“好看好看,就是好看!”顾思怡急了。
“那你再去减个板寸头吧!”周君莫厉害!
“……”顾思怡输了,“沅芫,你看你看,又欺负我!”
“……我也觉得蘑菇头好看!”阮沅芫补刀。
“哈哈哈……”大家补刀。
在这欢声笑语中,同学们也都来了,强哥宣布:“开席。”
那时,大家总觉得上了大学的自己是大人了,所以男生喝完啤酒直接上白的,女生喝完饮料直接上红的。不知是因为好久不见有些激动,还是想证明自己变成熟了,大家喝的都比较猛,虽然励志想把强哥灌倒,但强哥毕竟久经沙场,岂会任这帮孩子摆布,于是也算是喝大了一帮人。
酒过三巡,强哥先到各桌敬酒了,紧接着是左一恒、姜炳文和陈巡他们。敬到阮沅芫这一桌时,左一恒竟正好站在阮沅芫的身边——
“高中两年,非常感谢各位同学大力支持我的工作,这次,也这么支持我们的活动,真的非常感谢,别的话没有,干了!”说完,左一恒真的一口气干了那杯白的。姜炳文和陈巡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也一口气干了。
“啊,喝得太猛了,吃口菜!”陈巡拿起身边路姬莲的筷子夹了口菜吃。路姬莲比较大大咧咧,和男生总能打成一片。
“我也吃口。”左一恒说完,也拿起身边阮沅芫的筷子,夹了口菜吃。
事情其实很简单,也并没有哪里不妥。但是,两年里和左一恒说不过十句话的阮沅芫不淡定了,后来的那顿饭,吃的便是食不知味了。
吃过饭已经不早,有些同学有事在身,强哥因为要照顾孩子就提前退场了,剩下的同学兴致仍然很高,便去K歌了。大家包了间超大包,应该有十几个人。
几乎每人都点了一首歌,不管唱得好还是唱得不好,大家都很嗨。而阮沅芫这种五音不全的人,在KTV往往是找个角落一坐,尽情的吃着水果。
“《童话》谁的啊?”陈巡问道。
“我的我的!”左一恒立刻跑上前。
音乐响起,左一恒握着支架上的话筒,坐在高脚凳上,闭上眼睛,和着音乐的节奏,真似位“好声音”。
“装B了……”姜炳文拍了拍陈巡示意他看左一恒。
“啊哈哈……”陈巡乐见其损。
“噗……”左一恒刚起的范,一秒钟破功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象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
“沅芫,你最爱听什么歌?”那年的元旦晚会前,大家都在定节目,顾思怡跑来问阮沅芫,而左一恒,正在阮沅芫的后座和陈巡他们讨论着他们的节目。
“《童话》。”阮沅芫答道,“因为喜欢他的MV。”
“那我们合唱《童话》吧。”顾思怡提议。
“……我五音不全。”阮沅芫有些不好意思。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你试试看。”顾思怡不死心。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实在唱不下了。
“……额……你回去练练看呢。”顾思怡没有放弃。
然后上厕所、骑车、洗漱……阮沅芫几乎都在练……后来顾思怡听完后,抱来了《花的嫁纱》……
……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哦呜——”起哄声响起,“再来一首!”
阮沅芫回过神来,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有那么一秒,阮沅芫几乎都以为他是为她而唱,她偷偷瞄向左一恒,只见他在原地摆了几个自我陶醉的pose,似乎对自己唱得甚为满意,一点儿都没有是为阮沅芫唱的意思。
阮沅芫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不由觉得自己很可笑。
因为周飞翼她们住的比较远,所以大家决定早点走。走时,陈巡和左一恒正在合唱一首,而姜炳文正好站在左一恒身后吃水果,阮沅芫和在QQ上通知自己的姜炳文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走了。
后来,那是大年初二的晚上。QQ上左一恒发来短信:
“明天有空吗?出来聚聚?”
改怎么会呢?问他干嘛?还是说有空?阮沅芫思考了半天。
“请吃大餐吗?”阮沅芫故作轻松。
“好啊!明天十点半时代广场见!”
“拿到压岁钱了,请你吃大餐。”左一恒又补了一句。
这下阮沅芫不淡定了,他,这是在约她?他约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会起来打开衣橱门想明天穿什么,一会儿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排练明天要聊的话题,来回折腾了好几趟。第二天一早,阮沅芫翻出手机,再次打开QQ确认了一下,千真万确!他约她!
第一次约会总是难忘的,那天,左一恒还是那么帅,他带着阮沅芫去了一个叫“爱琴海”的西餐厅,他们吃了牛排,点了甜品,他还特意为她点了薯条和她爱喝的西瓜汁。
高中两年,他们说过的话超不过十句,这次单独吃饭,阮沅芫以为自己会紧张得什么都聊不下去,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聊得很开心,像是多年的知己,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吃过饭,他带着他去看了场电影,是成龙演的《大兵小将》,那是阮沅芫第一次和男生看电影。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他们买好票时电影刚开始,因此观众厅里一片漆黑。
“啊~~~”突然进入一片漆黑的观众厅,阮沅芫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虽受到惊吓,但也没敢叫多大声。
为什么说差点呢?正如很多小说里一样,左一恒听到惊叫声,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阮沅芫,而阮沅芫,恰好撞了左一恒一个满怀。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两人的心跳声在片头曲下居然如此清晰,面面相觑片刻,突然两人像被电到似的一下子弹跳开来。
“我……”
“我……”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噗……”
“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笑了。
……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很难忘的一次约会,像极了童话故事,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一起约会。他一直陪我走到小区门口,后来,他发短信问我是否到家,又发短信问我那天的《童话》喜不喜欢……”
“他竟真的是为我唱的!”
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阮沅芫看着墙上的那幅十字绣笑了,笑着笑着,泪湿了眼眶……
无论过了多久,每当回忆起那段青春期的美好记忆,我们总会感慨万千,那那段记忆到底给我们留下的是什么?是付出?是期待?是爱情?是莽撞?是忐忑?是固执?是成长?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