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言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震惊。
洛以阑的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手心抠出了斑驳的印记。
他死死的看着面前的那些玻璃圆柱体,然后就想要控制着自己的机甲上前去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再一次发生了摇晃。
七个人下意识的把住身旁所有能够支撑的物体来稳定身形。
紧接着,只见地面除了控制台的这一处,忽然全部都凹陷了下去!
说是凹陷其实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地面上所有空隙处的地板全部都突然掉落打开,露出了下面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空间。
好在几个人这个时候都是在控制台的旁边,即使有人距离的距离稍稍远了一点,也在脚下传来动静的刹那间反应非常迅速的跳到了控制台的上面,所以没有任何人掉下去。
但是他们看着地面上发生的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古怪。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拔地而起许多透明的玻璃圆柱体,里面还有一个个人类,然后四周的地面全部都坍塌变空,形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如果不是真实的人类在里面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换成是别的什么生物,也许还有一种艺术品的奇特美感也说不定。
而就在君喻言等人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地板塌陷感到疑惑的时候,洛以阑面前的控制台忽然轻轻的响了一声。
他下意识的看过去,紧接着眼神就微微的变了。
发现了洛以阑的异常的几个人纷纷的围了过去问道:“以阑怎么了?”
洛以阑沉默了一瞬间,才嗓音低沉而隐隐发干的说道:“我大概知道之前的士兵去哪了。”
君喻言听到这句话显示愣了一下,接着看着洛以阑有些苍白的神情,忽然轻轻的蹙起了眉头,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些猜测。
接下来,洛以阑的话果然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们……被当成了原料。”
“嗯?什么原料?”楼列清听到这里非常迷茫的问道。
洛以阑张了张嘴,唇色发白的颤抖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他在自己的操作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然后直接把自己在操控制台这里得到的所有的信息发送到了其它六个人的光脑上:“你们看吧。”
君喻言打开自己的光脑,然后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这一次,她终于非常清楚的明白了洛以阑神情怪异的原因。
简单来说的话,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秘密实验基地,而且是人体试验的基地。
因为人体试验这种东西在帝国和联邦都是违法的,所以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在两国的领土内。
就算是有一些类似的违法生意,一般都是在流失之域这种三不管地带发生。
君喻言从小在的流失之域长大,对于这种事情其实看得也不算少了。
但是就算是她,今天还是被这些文件的内容给震撼到了。
先不说那个建立这个基地的人的胆子有多大,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人体试验建立在帝国的i类战争星上。
只说这个人体试验的目的,和以往他们所听说过的都不大一样。
一般来说,人体试验无非就是为了研发一些什么东西,无论是药剂也好,机甲的功能也好,甚至就算不是研发,就是最为普遍的器官移植也好。
这些事情至少大家都能够多多少少的预测到。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的这个人体试验的目的,却让几个人全部都感受到了一种从脚底窜上来的凉气。
因为,这个人体试验,和以上所有的目的都不一样。
他们并不是用人体作为媒介去测试些什么,他们是在……研究人体饲料!
根据文件上的说明,许多年前帝国有一些顶级的科学家发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事情,就是那些原本被人们认为是最为废柴的失能者在经过改造后,居然会比普通的武者更加能够吸引虫族。
因为失能者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基因,这种基因在阻碍了他们修炼的同时,也导致身体里发生了某些异常的突变,在经过一些特殊手段的培育后,这种突变是可以比正常人体更加吸引虫族的。
这种突变科学家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是什么。
但是考虑到这个发现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后果,甚至可能导致许多人伦的问题,所以至今都没有公开的发表出来。
但是不知道这个基地的建立者是谁,他似乎早早的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开始着手研究了起来。
在经过了许多年的反复试验,他们终于发现了最为简便、也最为高效的改造失能者的方法————
以普通武者的身体作为原料,经过加工制造这种绿色的粘液,然后将失能者浸泡在里面。
这些玻璃圆柱体也被称为培养管。
而且经过试验,通过这种改造的这些失能者,对于虫族的诱惑力几乎可以说是非常致命的。
更加可怕的是,改造后的失能者的身体只需要每天放出来一点血,再经过数十倍的稀释,都可以满足一只普通虫族一天所需要的能量。
于是这个基地的人将经过改造后的失能者称为:
‘血饵’。
没错,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失能者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是人类,被改造后,自然就更加称不上是人类了,顶多就算是个高级一点的诱饵。
君喻言看到这里,几乎就已经猜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
果然,在发现了这个研究成果之后,这个在爆炎星的基地就建立了起来。
而目的也非常的简单,就是持续的研发‘血饵’,之前那些消失的机甲师,全部都是因为没能躲过这一次又一次的机关,被激光线切割后,直接掉进了下面的空间,然后经过自动的加工处理,成为制造‘血饵’的原料。
你说制造‘血饵’对于这些人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有的,否则他们何必花这么大的功夫做这件事情。
但是这个所谓的‘好处’,却让在场的七个人都震悚了。
这种震悚里,居然还有一种荒谬的合理感。
就仿佛,是很有道理的,是有迹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