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蛇很快就被打发掉了，但是却没有发生其他的变动。看着整个空间黑乎乎的，除了到处都是的碎骨就只有飞机的残骸，周言有点发愁。
“怎么了？”苗午还是保持着大猫的样子，这个空间让他觉得很不友好，原身的形态多少会多点安全感。而且这个样子光是肉身的攻击力就非常强悍，很适合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我在想，飞机没了，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就直接坠机。”
“……”
“看起来是的了。”周言长叹一口气，果然，到了最后还是躲不过坠机的命运：“苗苗，到时候记得要接住我啊。”
“嗷嗷呜。”这是答应了。
金烁没有干涉他们的对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上下左右地看着。过了一会就开始沉默不语。
看着少年的表情，周言也觉得前景不乐观。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金烁，你发现了什么？”
“我们被困在这个空间了。”
“有办法出去吗？”
“足够的能量就可以。”少年很遗憾地摊开手：“可惜我们都没有。至少是元婴大能的全力一击还有机会。但是显然我们之间没有谁有这个能力。”
对于他的看法周言是赞同的。不过进入这种扭曲空间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所以很多细节对于周言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说起来，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为什么该看见的东西我们都看得见？”
“因为不是用眼睛啊。”金烁的表情似乎是在嫌弃周言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能被带入这个空间不死的生物多少都和修真界有关系。基本都有灵识。一旦眼睛不能看的时候，灵识会自动替代开始识别周围的情况。”
关于灵识的知识周言以前就知道，没想到自己身上居然也有。或者说，拥有类似于灵识的能力。
“我们在这个空间怎么分辨上下左右？看起来大家都是悬浮的，但是没有失重的感觉。”周言从苗午身上下来以后就这么感觉到了。身上有点重，可以移动行走。但是脚下却没有踏实的着陆感，也同样不像是漂浮那样担心掉下去。
“这里都是靠灵识控制的，想走就走想飞就飞。”金烁有点不耐烦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懂，为什么会被带进来？灵识这东西不通过修炼是无法获得的。除非你是灵兽魔兽什么的。”他仔细打量了周言一番：“但是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地道的人类。”
“……“周言决定沉默了，小白伤不起，被鄙视的有点伤自尊啊。
苗午很不满意自家媳妇被一个半大的小鬼欺负，他冲着金烁一龇牙嗷嗷呜地吼了几声，很有些威胁的意思。后者做了一个鬼脸，压根没把大猫的愤怒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越走越远。
等到金烁看不见了，周言有点犹豫地对苗午说：“苗苗，这里没有能量。”
“根据资料，扭曲空间里的能量多半都不正常。没有总比有好，狂暴的空间能量比没有要危险多了。”苗午安慰周言道。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不过到底研究过一些，这个时候纸上谈兵一下也总比什么都不清楚能够安慰人。
“我担心的是我们本身。没有外部能量的话，我们任何行动都是要靠自身的能量。也就是说，任何能力出来都是靠自己的存储。”
苗午有点不解地说道：“异能者和修真者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或者灵气施法的啊。天地间的灵气再充足也是需要吸收转化和存储为自身的一部分才能使用。”
他这么一说，周言才意识到自己这种可以直接吸收灵气生命力使用的能力是开了多大的金手指。难怪之前发现长刀无动于衷的时候自己会那么在意。好在空间还能打开，周言记得早期存储的灵石还有不少，希望到关键时刻还能用的上。
两人一筹莫展地又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没想出来办法。撕裂空间这种高等级的技术，虽然苗午说理论上他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做到。于是，周言翻翻空间里的存储物资，又拿出了其他的吃的。
刚把鸡腿拿出来，也不知道金烁是从哪里过来的，伸手就将周言递给苗午的鸡腿给截胡了。后者愤怒地一爪子将这个家伙拍开，非常护食地将食物和媳妇儿全部圈起来。
金烁笑嘻嘻地说道：“别闹了。先让我吃饱，我知道怎么离开。”
听他说有希望，周言也来了精神：“怎么说？”
“劈开呗。”金烁非常光棍地回答：“反正是撕裂的空间，本身也不稳定。我全力来一下，基本上会破碎。”
“破碎之后会回去吗？”
“额……”金烁想了一下，然后非常不负责任地说道：“至少可以离开这里。”
好吧，这也是一种解决的办法。
关于金烁的身份，周言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他只能猜测这个少年是个修真者，甚至是位大能，不然苗午也不会说他有上千岁了。但是，这些都不是他可以随便询问的，毕竟金烁穿的还是军队的制服。光是保密条例在那里就足够让人闭嘴了。
金烁吃饱喝足之后掏出光剑看样子是打算大干一场。这个时候整个空间忽然发生剧烈的震动。这种震动带着强大的能量波冲击，三人根本都站不稳。
“不好！”周言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看见一大堆的白花花的骨头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他被苗午一口咬住才勉强没有被冲散。等到整个空间再度安定下来以后，周言发现只有自己和苗午两个人了，金烁不见踪迹。
脚下是累累白骨，眼前是黑漆漆的，周围倒是能够感受到一些能量，但是还是很少，带着惰性。
苗午的情况有点糟糕，身上到处都有伤痕，看起来应该是之前被那些白骨弄伤的。周言连忙给他喂了点药，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不远处喊道：“出来吧。那身死人味老远就闻得到了。”
空间里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这种隐匿的方式确实不错，至少从能量波的角度是很难看到的。不过周言的系统还是有其他的扫描功能，虽然红外没有作用，其他的声波扫描还是把对方的形态和方位给传送到了周言的眼前。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至少是一个人类的形态。既然不肯主动露面，周言觉得自己要做一点什么了。
异能不行，长刀不行，那么试试火箭弹吧。想到这里，周言再度凶残地取出了自己的火箭筒，直接系统锁定目标就是一下。
当火箭带着灰色的烟雾冲向目标的时候，周言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快意。反正是能量，比起消耗自己的自然是用外物就好。只要你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就能给打上。弄不死你我恶心死你。
果然，一连串的爆炸在不远处响起。周言也不指望能够真的伤害到对方。毕竟，对于一个可以撕裂空间的高手来说，这种程度的火箭弹不过是让他手忙脚乱一点罢了。
正当周言得意的时候，忽然一种阴冷的感觉冲着他扑来。几乎是本能地，周言直接将防护罩打开，把自己和大猫一起罩在里面。此刻的苗午已经完全恢复。他有点不满地用爪子挠了一下周言，示意自己可以出去。
周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尊重了大猫的意思。在对战修真者方面，苗午肯定比他有经验。
从防护罩出来以后，苗午的身上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刚才被伤是他自己不小心。看着周言的表情，知道他是心痛了。大猫也不敢再托大，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全身防护好。然后冲着爆炸那边吼了一声：“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此时的大猫双眼不再是平常的祖母绿而是金绿色，一般的魑魅魍魉都无法逃脱他的视线，就算是在扭曲的空间也不例外。
一个声音阴森森地从远处飘来，没魂似的，轻轻的却非常清楚地传到了周言和苗午的耳中：“本以为是抓个老不死的□□，没想到真是找到好东西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好说话！”周言完全不在乎这种装神弄鬼的心理压力。毕竟他也算是死后重生的人：“你躲着不见面是不是知道自己长得太丑？”
大猫不满意地拍了拍周言的小腿：“嗷嗷呜，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是先做个心理准备。不用太在意。”周言安抚地摸摸苗午的脑袋：“咱们太年轻，见识浅，没见过多少丑鬼。”
“嗷嗷呜，这种事情私下说说就好。”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硬生生地是把那边的人气笑了：“老夫纵横世间也有千年，像你们这么胆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岁数大不代表见识多。你见过救世主不？”周言一本正经地将年纪和见识之间地的逻辑关系剥落：“人丑就要多读书，不过你都这么老了，未必学得进去。”
他是刻意激怒对方，而且效果似乎很好。果然，那人勃然大怒：“小畜生，你找死！”说话间，一堆阴测测的鬼影结队扑向了周言。
不怕你出手，就怕你藏着。周言乐呵呵地抽出长刀，对准那些鬼影就直接砍过去。之前也不是没有和鬼魂作战过，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到底也是能量体，就算少一点，消灭起来也是比较顺手的。
苗午当然不能光看着媳妇儿一个人炫耀，不然以后可是在床上都会被压下去的。为了夫纲他也是很努力地表现了一番。就看见蓝幽幽的火团从苗午的嘴巴里出来，差不多是乒乓球的大小，一个一个不起眼，却带着不详的光芒。
这种火团一碰到鬼魂就立马消失，连带着鬼影也不见了，无声无息地，却让旁观者看的心惊肉跳。
“出来吧。这种小把戏没意思。是男人就面对面打一场。”自己这边占了上风，周言更是嘚瑟起来。他把长刀顺手一挥，然后刀背朝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苗午也非常捧自家媳妇的场，低声一吼，然后蹭蹭周言的小腿。
两人这种秀恩爱的态度惹怒了对方，由此可见，那个应该是条单身狗：“好。很好。本来把那个老不死的隔开，先收拾你们。没想到居然有两下子啊。”
“都四位数年纪的人了，说别人老不死，你真的没注意到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周言不解地反问：“说白了就是想欺负软柿子，然后被崩掉了牙？”
“嗷嗷呜。”媳妇儿的嘴巴损起来也是大杀器啊。
周言的目的就是激怒对方，他显然也是做到了。黑影大怒：“赶着投胎我就成全你们。”说话间，又是一阵鬼魂呼啸着扑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周言和苗午还是很轻松地将这些东西清除干净。不但如此，周言这次还主动进攻，顺着系统参数提示的目标直接杀了过去。只是一刀就逼得那个家伙不得不显出原形。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这是一个瘦小的男人。全身裹着黑色的袍子，灰色的能量环绕在他全身，带着一种让人厌恶的不详感觉：“本座成名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逼迫过。小子，你很好。”
“不，是你太弱了。”仗着系统外挂，周言确实有这个底气说，更何况他旁边还是苗午，二对一还赢不了才是大问题。
周言这人，平时是挺好说话的，不过要是诚心气人的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那人给周言差点噎死，愤然问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真要动起手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说的好像你刚才没出手似的。”
“你……”
“鬼修阴魅。”苗午突然道出了对方的身份：“你就是那个鬼修吧。末法时代之前就存在。元婴之上的修为。不然也不可能扭曲这个空间。”
被人揭穿了身份，鬼修觉得找回了场子：“不错，你这只小猫还算有点见识。我可是上古大贤之一。”
“天地十二贤是三皇四灵五修士，没有你。”周言对于这些倒是了解过：“不过是个没排上号的老不死而已。”
“我可是第十三人。”鬼修愤怒地反驳道：“不过是因为修行的道法不为世间所容而已。”
“呵呵，人家连石头都算灵，放在十二贤者里面了。你好歹是个人啊。”周言不为所动：“什么十三人，不过是差了一个档次的存在。真要有本事，五修就变成了六修了。仗着活得长就冲着我们年轻人瞎扯呼。真当我们读书少啊。”
见识过佛修万寂的威能无双，鬼修这点本事周言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上眼。就算是那只魔修花豹，人家好歹也能打开天道秘境啊。哪像这个所谓的鬼修大能，除了装神弄鬼之外一点能力都没有。稍微认真一点就把人抓出来了。果然只是活得长而已。
“呸。要不是在这个空间里，老夫无法召唤更多的鬼魂，你们以为自己能过轻易撑过去？”
“这个空间不是你拉我们进来的？”
“……”
“……”
周言手指轻轻在刀刃上一弹，一波微弱的能量光转瞬即逝：“说起来，鬼修是可以操纵鬼魂，并且血祭的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明显溢出的恶意：“凤凰镇和西殇的事情是你做的？”
刚才还没想起来，但是靠近鬼修之后他身上的能量波感觉还是很熟悉。之前肯定遇见过。仔细回忆一下，貌似只有血祭的时候才会和他这种人接触。而且，他要是真的有自己说的那般厉害，凤凰镇的作为怕是他的手笔，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真正的修真者了。
没有回答周言的话，鬼修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声接着一声，还附带着其他鬼魂的呼啸。他们和周言保持着距离，并不上来进攻，但是那些鬼音却如同钻子一般插入了周言的脑海里。
毫无防备的，周言的大脑被鬼音突然冲击。他原本的异能就是声音。就算是这个空间抑制了他的异能，但是对于声音的天生敏感也让周言吃了大苦头。
已经不是所谓的噪声难受的问题了，甚至连大脑的痛苦都可以忽略，真正麻烦的是对于精神上的压迫。或者说是灵魂攻击。
这是周言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灵魂被伤害。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都无意识地忽略了一点，自己的灵魂并不属于这里，就算契合的再好也不是原生。平时没事，一旦涉及到了灵魂层面的战斗，自己的身体并不能很好的保护他的灵魂。
这种灵魂和身体撕裂的痛苦让周言几乎失去理智。随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周言惊恐地看见有很多黑色的手正把自己从身体里拽出来，甚至已经拽出了一般。虽然系统的数据还在运转，但是周言的灵魂却是无能为力。
他灵魂的反抗并不能打退那些黑手，相反的，只要碰到就觉得力量正在流失。周言只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身体，以最大的力量保证自己不被拖走。他知道，一旦被这些黑手拽走，他也就会变成那些孤魂野鬼的一部分。
就在周言逐渐觉得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声呼啸暴起，让他顿时清醒了许多。
苗午正在张开大嘴呼啸着，一声比一声大。不知道为什么，鬼音夺魂对于苗午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也许是他的血统缘故，也许是他从一开始就有转魂的天赋。总之，察觉到周言的不对劲之后，他的呼啸声开始不断地响起，带着金黄色的能量波，硬生生地将那些黑手逼退。
苗午一边用蓝色的光球对付着不断靠近的鬼魂，一边咆哮着在周言周围守护他的灵魂。银虎全身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几乎将周言的整个灵魂完全包裹。
沐浴在这种温暖的光芒中，周言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安宁。他紧紧地贴在身体上，看着那些恶心的黑手在逐渐暗淡。第一次，被人守护了灵魂，这种幸福的感觉就慢慢地充满了胸膛。
嗷嗷呜……银虎的吼叫夹杂着令人恐惧的愤怒，魑魅魍魉都无法太过靠近。不过周言知道现在这只是僵持阶段，一旦苗午支持不下去的话，他们两个都会完蛋。果然还是小看了啊，毕竟是所谓的第十三位大能。真是不吉利的数字。
就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一道剑光从空中划过，如同闪电一般刺破重重黑雾，直取鬼修身边。那耀眼的剑光甚至把周言的灵魂都刺痛了。
刚刚还得意的鬼狐狼嚎突然收住，黑暗中传来鬼修的咒骂：“你个死宅做什么？不过是个□□还想破我的空间？”
金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离他们还有不少距离：“虽然我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但是也仅仅是家里。你这里什么都没有，谁乐意多呆啊。”
嘴巴里说这刻薄的话，金烁的手里也不耽搁。剑光如同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在黑暗中编织出一张恐怖的杀戮之网。别说实体了，就算是鬼魂碰到也不得不烟消云散。
鬼修左支右拙，很快就无法抵抗，眼看着就要被那剑光彻底抹杀。阴魅怒叱道：“你个死宅剑，一见面就要我的命？我和你什么仇啊。”
“你太丑。”
“老子和你拼了！”看起来他们真的认识，金烁的话明显戳了鬼修的痛脚。对方的身体陡然增大，整个空间的游离能量也散发出阴森森的鬼气。
“早说过了，你这种小伎俩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金烁一剑斩来，带着雷霆一般的威势，将鬼修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鬼魂全部破除。剑势不减，全部朝着他直接劈砍，眼看着就要将对方一刀两断。
鬼修大叫一声，整个身体全部开始崩塌，周围的空间剧烈震动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开始泯灭。突然间，周围一片刺目的光亮，如同破壳的小鸡一般，周言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相应地，他发现身体悬空正在急速下坠。
“靠，这是出去了？”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姿态，银虎就从旁边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苗午的背上已经长出双翼，稳稳地将自家媳妇儿接住，趁着强风稳住了身形。
“干得漂亮！”周言亲了大猫一口，心里升起逃出生天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