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掰着手指头对诸葛大力细数送到张三峰公司那批货到底有多么合格。
“当时说明书上怎么说的来着？配备火器。”李哲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咱们这一批机器人，内置电磁炉，燃气灶，丁烷喷火枪，完美支持煎烤煮炸闷炖焗熏等各种烹饪方式。”
“熟练使用各种冷兵器，那就更简单了。给它一把刀，它能在内酯豆腐上雕出一朵牡丹花来。”
“双足搭载高转速轮胎，能在最短的时间把菜品送到顾客的桌上。”
“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游墙爬行，就算是店内生意火爆顾客摩肩接踵，也不会耽误他的行动能力。”
“还有……”
李哲正想继续说下去，诸葛大力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你们厉害！所以张三峰他也愉快地接受了你们这套说辞？”
“那当然……”李哲羞愧难当地低下头：“没有。”
否则昨天晚上他和小黑怎么会接到赵松柏的电话。
不过无论如何，这批机器人的尾款已经到账了。退货是不可能退货的，这辈子都不会退货。
不过如果张三峰愿意的话，李哲不是一点多赠送给他一台扫地机器人当着小小的精神补偿。
没办法，都怪他太过善良。
李哲抬头望天，他甚至感受到了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人性光辉，正在璀璨地闪耀着。
看着李哲那一副被自己感动的样子，诸葛大力侧过头去，笑着叹了口气。
“人工智能行业的未来要是靠你这种人，那就完了。”
李哲正想要贫嘴辩驳两句，房门忽然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闲，竟然跑过来敲他们的房门。
在好奇心的驱使，李哲走过去打开门。
赵海棠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像个人一样站在门口，弄得李哲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没认出他来。
“你打扮成这样是打算干嘛？去结婚？”李哲很少见赵海棠穿成这样。
赵海棠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今天晚上我们家要去办一个慈善餐舞会，大家都要协伴出席，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携伴？我？”李哲惊呆了：“你这套操作多少沾点变态。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对我有着不轨的企图？”
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
“我企图个屁。”赵海棠毫不留情地对李哲这种想法表示唾弃。
“你以为我愿意带你去啊？只不过咖喱今天晚上还有点急事去不成。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拉你凑个数。”
听到赵海棠这么说，李哲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他的态度却似乎比之前更差了：“合着我就是个凑数？不去！”
伤自尊了！
比起这热衷斗嘴的两兄弟，诸葛大力显然更关心咖喱酱：“咖喱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那倒也不用。”赵海棠对诸葛大力说话的时候就客气了很多：“今天早上接到电话，一家连锁店想要找她做代言人。”
“卖什么的？”李哲随口问道。
“听说是麻辣鸭脖鸭掌鸭心鸭肠，到了季节有时候还卖点麻辣小龙虾。”
听到赵海棠这么说，李哲的眼睛忽然亮了：“妙啊！那咖喱以后岂不是会带很多鸭脖回来？”
听说商家总是会大批大批的送自家的产品给代言人。
如果咖喱酱真的能够代言鸭脖的话，他们这些做邻居的，说不定还能沾到一点光。
赵海棠却丝毫没有李哲这种兴奋的感觉：“一点鸭脖就把你收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商家之前也和咖喱联系过，只不过咖喱迟迟没有确定下来。”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刚一接到电话就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定了最近的车票，直奔总部所在的城市。”
现在咖喱酱，或许还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又或许已经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计程车。
赵海棠不知道。
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和咖喱酱闹得有点不愉快。
他本来是打算在这次慈善餐舞会上把咖喱酱正式介绍给自己家的亲戚们和几个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的。
但是现在，咖喱酱突然放了他的鸽子，赵海棠，现在甚至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向亲戚们解释。
“或许是因为对方终于开出了一个让咖喱没有办法拒绝的报酬吧。”诸葛大力安慰赵海棠：“有事业心是好事，特别是在他的事业，刚刚起步的阶段，你就多给她一点支持和理解吧。”
“好吧。”赵海棠无可奈何地摊手。反正现在，除了支持和理解，他再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不过……”赵海棠骨子里那种商人的狡猾基因隐隐露出了尾巴：“你能不能也理解理解我，把李哲借我一晚上。我保证明天早上我就把他清清白白的还给你。”
赵海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贩卖人口的不法行为，而李哲就觉得自己像是个被猥琐老赵盯上的柔弱少女。
他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把门口的赵海棠的目光挡在外面。
他本以为这样一来，世界就能清静了。可是赵海棠却依然贼心不死，在外面“咚咚咚”地敲着门。
“喂！大家兄弟一场，你该不会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单刀赴会吧？”直到现在，赵海棠的内心深处还是对李哲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李哲却用沉默告诉他做人要认清现实。
赵海棠一边挠门，一边嘀嘀咕咕抱怨：“一个两个都丢下我，都是一些没良心的。”
他转身想离开却又觉得不解气，回过头来又对着李哲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句：“没良心的！”
就这台词，这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狠心老公抛弃的糟糠之妻。
李哲关上门之后，就一直跟诸葛大力贴在门边，悄悄听着门外赵海棠的声音。
下楼的脚步声还没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然后，楼下传来了陈美嘉幸福的声音：“海棠，我听说你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