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行宫。
四十多日过去,今日大年初五。行宫外深寒漫漫,行宫内暖意氤氲。在此度过冬天,当是世上第一惬意事。
本来是如此没错。
但今日晨起睁眸的刹那,薄光心臆便无端充斥起几分烦躁,洗浴用膳后仍无好转。为免自己把这份黑**绪殃及他人,她决定今日少言少语,整日与可爱的浏儿厮混,用那张小脸治愈自心。
故而,为胥静做完今日治疗,她匆匆规置了药箱,前往浏儿做药浴的隔壁。
“司药大人。”温泉池畔,大公主乳母麦氏追来,“大公主还有多久才能痊愈?”
薄光掀眉:“淑妃娘娘没有告诉你么?”
“这……做奴才的哪敢向主子打听。。”
“既然这样,就请专心伺候好公主,其他交给我这个医者罢。”
“薄司药!”麦氏竟挡在了她去路之前,“老奴不妨把事情挑明了说。淑妃娘娘人善良,耳根子软,加上担心公主,一时中了旁人怂恿也不奇怪。可是公主是皇上的金枝玉叶,要是有人拿公主……”
薄光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对谁说话?”
“啊?”麦氏一怔,没料到这张喜笑和美的面孔出现这等表情。
“担心公主是好事,但须摆对自己的位置。皇上和太后信任本官,准许公主到行宫疗养,交由本官医治,难道你比皇上、太后还要英明不成?”
麦氏仓惶倒退:“老奴哪敢有这个胆子?”
结果,还是迁怒于人了?她不无自省,却更纳罕这份不知名的烦躁到底所为何来。。
咚——
咚——
咚——
这是……
她心头疾跳:这是行宫里的紧关钟?顾名思义,非紧要关头不鸣的应急铜钟,在这座行宫形同摆设了多年,今日怎突然发出声动?
“四小姐,四小姐,出事了!四小姐——”
她一怔,绿蘅这般慌张的声音前所未有。
“四小姐!”顶着一头香汗,绿蘅跑到了近前,“四小姐,宫门外出事了!我听这宫里的禁卫军说,就在两刻钟前,两三千乱匪打着‘抢皇帝老儿的金银,睡皇帝老儿的女人’的旗子,疯了似地攻打北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