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听后,脸上变得铁青起來,斜着眼瞥了严政一眼,见严政目光闪烁,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來,喝问道:“严政,你还想瞒骗过我的眼睛吗?说,在斥章县时,撇开官军不说,杜远到底是不是想杀管亥、周仓。”
严政见张宝突然变得严厉起來,急忙跪在了地上,忙道:“将军,我说我说,当天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严政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张宝听后,虽然愤怒,但严政把什么事情都推到了杜远的身上,加上严政又是他的心腹,所以沒有过多责怪。
张宝长出了一口气,亲自走到管亥、周仓的面前,将这两个人给扶了起來,和颜悦色的道:“让两位渠帅一直蒙受着这不白之冤,今日终于能够沉冤昭雪了,在这一点上,我也有错,我不该错信杜远的话,害的两位渠帅差点丧命,这个该死的杜远,幸亏死了,如果沒死的话,我肯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管亥、周仓二人纷纷拜谢张宝,张宝便让人安排管亥、周仓在军营里住下。
等到管亥、周仓二人离开之后,张宝的脸上立刻变色,一脸愤怒的望着程远志和邓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让官军跑了呢?他们跑哪里去了。”
“属下不知。”程远志、邓茂齐声回答道。
“废物,一群废物,既然官军跑了,你们就直接住进九侯城里,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喏。”
“出去吧。”
张宝打发走程远志和邓茂,又让严政出去,他则对审配道:“先生,官军跑了,或许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审配轻描淡写的道。
“按兵不动。”
“对,那股官军虽然逃走了,但必然不会离去,肯定会藏身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我们不需要为他们操心,只要守在此地即可,一方面挖掘壕沟,布置防线,一方面等待官军自投罗网。”
“挖壕沟,干什么用。”
“挖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可以将官军堵在邺城里面,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邺城,官军毕竟装备精良,骁勇善战,我军人数虽然多,但真正能打仗的却少之又少,实在不宜和官军交战,不过,在挖壕沟的时候,可以专门留出一条道路,这样一來,只要守在那个出口即可,其余的地方都可以布置少量的兵力,将军也可以带领其余的兵力去攻击冀州各地,这样一來,将军可是一举两得啊!”审配道。
张宝听后,觉得审配的建议十分中肯,便笑道:“先生果然是好计策,如果冀州名士能够都如同先生一样肯为我黄巾军效力,那么相信天下很快就会被平定的。”
“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为将军遍访名士,说服他们來为将军出谋划策。”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不过,眼下还是以消灭岳彦为重任,遍访名士的事情,就搁在以后吧。”
审配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将军,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刚才从官军中逃回來的管亥、周仓倒是可用之才,他们两个人一心跟着大贤良师,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将军如果能够交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支兵马,或许能够为将军立下不少功劳呢?”
张宝道:“嗯,他们两个在整个黄巾军三十六方的渠帅之中,武艺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之前是我弟弟张梁的属下,现在既然归我调遣,我自当好好用之。”
审配又道:“不如让他们两人留在邺城防守官军,我与将军一道,去征伐冀州各地,如何。”
“嗯,先生若肯为我出谋划策,我自当乐意,眼下冀州基本上已经陷落,倒是邯郸城我迟迟未能攻下,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恨……”
“既然如此,那就等壕沟挖掘完毕后,完全将岳彦等人困在邺城里,我便于将一道去邯郸城,或许能够助将军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
随后,审配从中军大帐里走了出來,询问了一下管亥、周仓住在何处,便径直朝那里走去。
此时此刻,管亥、周仓二人已经住在了军帐当中,两个人按照许攸的指示,成功的进入了黄巾军内部,都是一番暗自庆幸,但接下來,该如何取得张宝的信任,却成为了管亥、周仓二人的一块心病。
两个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聪明之辈,坐在军帐里,想破了脑袋,都沒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來。
就在管亥、周仓都暗自苦恼之时,军帐的卷帘被掀开了,审配从外面走了进來,拱手道:“二位渠帅,一切可安好。”
管亥、周仓并不认识审配,不过见他待在张宝身边,似乎张宝对他很信任,便急忙站了起來,纷纷拱手道:“先生是……”
“在下审配,字正南,刚才在将军的军帐当中,我们见过。”审配拱手道。
“哦,不知道先生有何贵干。”管亥问道。
审配回头向外看了看,见帐外无人,便直接走进了大帐,小声对管亥、周仓二人说道:“两位渠帅到底是为何來到这里,瞒骗的了张宝等人,却瞒骗不了我的眼睛。”
管亥、周仓二人心中都是一怔,管亥急忙道:“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审配呵呵笑道:“这里沒有外人,你们也不必忌讳,何况刚才如果沒有我的帮忙,你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脱罪,你们到这里來,无非是想做个内应,是也不是。”
管亥、周仓听审配一语道破了天机,脸上顿时惊讶无比,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起了杀机。
周仓满脸狰狞,对审配虎视眈眈的,厉声说道:“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可别怪我们兄弟无情。”
说完,周仓便想动手,却被管亥一把拦住。
“周仓,你切勿动手,等我问明之后,再做打算。”
管亥打量了一下审配,毕恭毕敬的拱手道:“先生,你能來到这里坦言相告,见我们兄弟二人,足以说明,先生并不怕我们兄弟,对吗?”
“还是管兄弟聪明,我不妨直说吧,我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也沒有加害你们二人的意思,就算你们想杀我,只要我喊一嗓子,外面的人立刻就会被惊动,到时候你们也会给我陪葬,我既然把这件事说的那么透明,就证明我沒有加害你们的意思,你们给官军做内应,我可以帮助你们成就大事,但前提是,你们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先生请讲。”
“我是被逼无奈,才给张宝出谋划策的,我的家人都被张宝给关了起來,张宝拿他们的生命威胁我,如果你们肯帮我救出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帮助你们取得张宝的信任,并让你们给官军立功。”
管亥、周仓两个人私下寻思了一下,便答应了审配,朗声道:“好吧,我们兄弟二人答应先生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先生的家人被关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的,只有张宝和其部下知道,我不方便打听,而且其余黄巾军也不听我的,你们两个人既然來了,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帮,帮我打听一下,先找出我家人被关在何处,我再想办法营救,只要救出我的家人,我就会送给二位一个大大的厚礼。”
“什么厚礼。”
“张宝的首级。”
管亥、周仓听后,登时是一阵惊诧,看着骨肉如柴的审配,怎么可能是张宝的对手。
张宝可是黄巾军里第一勇将,管亥、周仓二人虽然武艺不错,但一起对抗张宝还有些力不能及,要想拿到张宝的首级,对于他们來说,简直是难于登天。
“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拿到张宝的首级。”周仓冷笑道。
审配道:“你们别管我是怎么拿到的,反正我就是有办法,不过我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们,张宝的首级我是拿定了,但就看你们肯不肯跟我合作了。”
管亥、周仓又小声议论了一番,最后决定,跟审配合作。
“好,我们跟你合作。”
审配笑道:“如此最好,我们以三天为期限,如果三天之内,我不能让你们手握重兵,你们可以不跟我合作,但一旦选择了合作,就一定要保密,行动也要隐蔽,而且你们也要事事听从我的安排再行动,只有这样,我才会把张宝的首级交给你们。”
“好,一言为定。”
邺城的城墙上,岳彦再一次登上了城楼,看到九侯城已经被黄巾军占领,许攸带领大军消失的无影无踪,便向鲍鸿询问了一下情况。
鲍鸿如实回报之后,岳彦的眉头便皱了起來,自言自语的道:“这是黄巾军一早就下好的套,是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啊!黄巾军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莫不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