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玄简直太过份了!”容吉义愤填膺地强调。
敖沂暗自叹息,温和问:“为什么说他过份呢?”
“他——”容吉一时语塞,满肚子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急得抓耳挠腮,脸皮涨红,磕磕巴巴地控诉:“他、他、他跟我们先认识的啊,要是没有您的宽宏允许,他哪里进得了西西里海,还有——”
敖沂正色打断道:“好了,容吉,不能这样说,敖玄是自由民,昨天又补交了海礼,这里是陆地,咱们无权干涉他。”
旁边的容祥忍不住也嘀咕一句:“可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应该亲近咱们的对头啊,太不够意思了。”
其余兽人纷纷附和点头:咳咳,通过这几天的偶遇和相处,看敖玄又总追着沂王子跑、一见如故的模样,于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敖玄该是自己这方的龙。
他该不会被拉拢过去吧?
肖佑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关注下方的形势,扭头看一眼敖沂,说:“你说敖玄跟那狼人聊什么呢?他找芝莲,他也有能力,其实单独行动更好。”
“是啊。”敖沂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不笑的时候,更显贵气天成,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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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中间地带
“芝莲?我在西西里长这么大,怎么没听说过?”那狼人十分诧异,满脸是自来熟热络的笑。
敖玄莞尔,眼里闪着缅怀的光,没头没脑地回答:“他也是这样说的。”
“谁?”
“我的……”敖玄沉吟良久,最后郑重介绍说:“我的一个极好的朋友。”
那狼人思维敏捷,联系前后语句一想,立刻追问:“不是吧?连你的好朋友都不知道?那我们西西里兽人就更不知道了——哎,你那朋友该不会也是西西里的吧哈哈哈?”
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敖玄也笑起来:“嗯,他也是西西里的,不过他是海族,对陆地不熟悉,没听过芝莲也是正常的。”
西西里海龙族?
狼人心头一凛,眉头一皱,笑容霎时淡去五六分,表情微怒,勉强说一句:“哦,原来你跟西西里海龙族关系这么好啊,可真难得。”
敖玄不愧是条呆龙。
他的家乡偏远僻静,族人很少,彼此关系融洽和美,往来真诚友善,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兽人,心思不会有多复杂,也没有什么城府。
于是,呆头龙摇头表示:“没有那么多,其实我初次来西西里,暂时只认识了一个……极好的朋友。”
冒着狂风暴雨,从鳄兽谷走到这里,真有些累,敖玄坐下歇息的同时,借着暴风雨,认真将身上的淤泥草屑树叶冲涮干净,他不想待会儿去找敖沂时、自己又是脏兮兮——唉,那样太失礼,实在太失礼了!
那狼人想着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多套几句话,于是在东拉西扯时巧妙地抛出各种问题。
咳咳,幸好,临出发前,敖玄的长辈曾严厉叮嘱过他:西西里陆地上是有兽人的,最好别跟他们碰面,若实在躲不过,千万要警惕,别上当受骗!
因此,敖玄洗干净自个儿、略喘匀了气息后,就站起来,在白茫茫的雨帘中四处张望,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快步朝对面树林跑去。
“哎?敖玄,你去哪儿呢?”后面的狼人不甘心地喊。
“去找他,我们约好了的!”敖玄高高兴兴地回答。
“呸!”狼人飞起一脚,恶狠狠跺在岩石上,气急败坏地回山洞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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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屋上,兽人们看着朝这边飞奔的敖玄,顿时又纷纷松口气,愤怒的议论声渐渐消失。
敖玄一口气跑到树屋下,抬头,好奇又惊喜地说:“敖沂,你们怎么在上面啊?我还以为你们又会住山洞的。”
——终于又找到你了!
众兽人恍然大悟,内心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这个叫树屋,猛禽部落搭建的,我们就是借光跟着住几天。”敖沂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低头往下看,拍拍树屋露台的栏杆介绍,“嗳,你怎么这么快?路上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树屋吗?看起来真有意思。”敖玄赞赏道。
容吉不放心地大声提醒:“敖玄,我们来到这里就不住山洞了,那对面山洞住的是走兽部落和南海龙族,他们也是冲龙果来的……明白了吧?”
他们也摘龙果?
敖玄愣了愣,于人心和处世经验等方面他确实比较欠缺,幸而不蠢笨,想通后,他歉意地说:
“我明白了。”
敖沂手扶栏杆,紧握,半晌才回:“其实你是自由民,又不为龙果而来,所以用不着考虑……我是说,你可以专心找芝莲。”
底下的敖玄笑了笑,没说话。
双方对视片刻,敖沂突然觉得莫名尴尬,清清嗓子问:“咳咳,你今晚歇哪儿啊?我看看……”
旁边沉默许久的肖佑这时才开口,沉声道:“敖玄,不嫌弃的话,就上来挤一挤。”
此邀请立刻得到全体兽人的赞同:哼,敖玄本来就是先跟我们认识的,怎么能让走兽部落或者南海龙族拉拢了去?
“可以吗?”敖玄眼睛一亮,期待地问。
“肖佑是族长,这是猛禽部落的树屋,他说可以,你就上来吧。”敖沂好笑地催促道。
片刻后,在山洞兽人敌意气恼的注视下,敖玄登上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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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风雨仍未停。
敖沂和肖佑商量许久,初步定下了明日的行动计划,忙碌不堪,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时,反倒没了困意。
初寒雨夜,凉意沁人。
敖沂盘腿而坐,背靠墙,低头认真打磨一把别致的骨刀。
还好屋子里有个熊熊燃烧的小火塘,暖身又暖心。
“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容吉警觉问。
外面传来守夜兽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大王子睡下了吗?敖玄说他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