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到的朱夲同党,就这样在拘禁的小屋里自尽了。战肖蹲下身来,搬过他的头,口角流涎,七窍流血,一看就知是毒死的。
“仔细搜身,为何还会服毒!”
战肖冷声质问道。
看守他的士兵声音都抖了。
“原本是搜过身的,可我们没想到,那毒丸本就是藏在齿缝里的。他进了密室就立刻服毒,我们听到声音赶来时,已经不行了……”
又是一个死士。
看着他的尸身,云歌不禁在心底里佩服朱夲在他们心中的威望。一次又一次,他们宁肯死也不做敌人的俘虏,这份对主上的执着,着实难得。
战肖的神情很是严肃,他用命拼回来的人,以为能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来,结果……
高典叹口气:“你别灰心,这不是常有的事么,他们出现就是为了给朱夲做掩护的,本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便是没能服毒,他们也不会因为一点刑罚就招出什么的。”
他们不怕死,更不会怕被用刑。
这时,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将军,项不良卫回来了。”
沙盘前,项元朝详细地分析了眼前的局势。
根据他几日来的战果来看,城中的党羽基本上已经肃清。
几次闹事,都出现在城外。平度城外的那一拨袭击,是最大也是最后的一次挑衅了。朱夲的能力有限,他留在端国境内的精英,可用的不是被清缴,就是陷入沉默,无法与组织取得联系。
“看他们几次行动都急不可耐,可见,朱夲现下该是一个人独自逃亡。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没有兵防的范围,是时候扩大搜索面积了。”
项元朝虽是京都的不良卫,但他在兵法方面的娴熟程度,不比肖战差。几日来,他把整个平度城翻了个底朝天,为战肖赢得了不少的时间。
战肖指着北边的那片山区说:“他不会去这里,这里地势险要适合藏人,但山面环山,都是险地,是无法通行的,朱夲怎么进去的,就要怎么出来,否则就会被困死其中。如此自绝后路的地方,他不会去。”
项元朝点头表示赞同。他又在南边的山画了个圈。
“这边,我在来的路上就清理过了,留下了一些人暗中观察。这里的地势与北边的山正好相反,四面透风,一面平川,几棵树不能遮掩其踪迹,不是藏人的好地方。”
云歌慢慢地走过去,战肖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对局势分析得果敢冷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被他和项元朝排除了两个地方,就剩下了东西两边了。
战肖说:“还是分路搜寻,效率比较高。这次,我走……”
“战将军,我们走东边吧。”云歌赶忙说道。
项元朝这才注意到云歌的存在,他不解地看向战肖,不明白他为什么带了一个小姑娘在身边。
“哦,忘了和你说了,这位是云歌。她……是大王派给我的帮手。”
项元朝看了云歌一眼,她瘦小的身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参与抓捕行动的样子。段景毅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把一个毫无能力的人,在这种时候派遣过来的。这不由得让他好奇,云歌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呢。
“你为何选择东边?”
项元朝挑眉而问。
云歌轻声说:“奴家只是觉得,东侧的山中,有许多村落,还有猛兽出没。地势复杂,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多。战将军是端国的将军,许多事情他出面比较好。而西侧的山区则无人居住,或许,会少一些人际方面的麻烦。”
云歌避重就轻,项元朝却找不到什么漏洞。
战肖看了眼云歌,赞同道:“云歌说的不错,平度曾经是楚湘边界,周边的村民,有些是犯了事从京都发配来服役的。后端国成,他们在京都已无地位,索性就住在了这里。知道你是京都的官员,难免不服从搜查,还是我来处理比较好。”
项元朝点头:“那好,我去西边,咱们休息片刻,午后出发。”
项元朝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云歌和战肖两人。
战肖问云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禹喜在追一个灵石受损的人,很有可能是朱夲。”
云歌用最简洁的方式,叙述了他们在向阳村找到朱夲下落的事。战肖立刻站起身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耽误一刻,追到朱夲的希望就渺茫几分。
云歌愣了一下,说:“我,我见你受伤了,一时着急,就忘了……”
战肖慢慢地坐下来,听她这般说,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而且,我不确定那人就是朱夲,只是觉得凑巧,此人灵石也受损,有极大可能是朱夲而已。禹喜去追了,凭禹喜大人的灵力,他应该对付得了……”
云歌看着沙盘:“不过刚刚听到将军和项大人的分析,我便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朱夲了。将军,抓到朱夲的功绩,必须是我们的,否则,大王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原来,她考虑了这么多。战肖看着云歌,不禁从心底里钦佩了。
项元朝抓到朱夲,到时京都那些人便有借口,说那都是项元朝的功劳,而段景毅只是从旁协助。若再多几个巧舌如簧的言官,尽可以将这协助的功劳都给说没了。
可战肖抓到朱夲,那就不一样了。战肖是段景毅的亲信,项元朝再多也就只是一个帮忙抓人的位置,而不会把他们的努力全部盖过。
云歌的分析,让战肖冷静了许多。
这几天,他和项元朝合作的不错,险些忘记了这最关键的一点。
“还好你来了。”
不然,他很有可能走进那些人为段景毅设置的陷阱之中了。
云歌走到窗前,浅浅地笑了笑。
望了望太阳的位置,马上就要午时了。也不知道,擎昊他们能不能抢下朱夲。
战肖遵着约定,午睡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才上路。不过,这一次,他明着带了与项元朝同等军备的队伍外,还命高典在他们走后,又带了城中的一队人马,追在他们后面。
日落西山时,树林旁,项元朝靠在树干,悠哉地吃着果子。
手下策马而至,单膝跪地,拱手报告。
“大人,如您所料,高典带了一千人的小队,刚刚出城了。”
项元朝唇角轻勾。
“云歌……不错,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