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边是一青花瓷的药碗,安雅卿她趁着天色未深早早的诊断了她的病情,并开了药方趁热让她喝下,只此一帖药便让她气色好了许多。
想起,一年前儒雅的白衣少年,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无数俊男上门提亲,说媒的媒婆几乎要踏烂了孙府门槛,可是她孙伊雅却唯独对他情有独钟,仅因为他那次的拔刀相助,仅因为那惊鸿一面,她一颗芳心便落在了他身上。
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透过窗眺望远方,仿佛那人就在面前凝望着自己。
“卿姐,卿姐好厉害,卿姐懂的东西好多啊。”
金绘一脸崇拜的望着雅卿,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闪动着仿若天上的繁星。
听到金绘略显稚嫩的话语雅卿露出浅笑,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那身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气息干净,小脸稚嫩,双瞳灵动,利索的马尾高高束起,不施粉黛的女孩。
那个女孩曾在自己走火入魔时救了自己一命,她的双眼是那样干净,最常抱着自己的手臂摇晃着对自己说道:“哇偶,卿卿好厉害,卿卿是万能的么?卿卿懂的东西好多啊,有卿卿在真好。”
可惜,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雅卿寻找了她几百年都不曾寻到她的转世,每次遇到与她一模一样或是相似的面孔时,都是一次一次的失望,那是雅卿唯一一个除去令儿之外对自己不曾有任何恭维,不曾有任何因容貌差异或能力悬差而有隔阂的女孩。
“卿姐在想什么?”
金绘见雅卿出神的看着自己目光却没有焦距,忍不住出口询问道。
“没什么,想到了一位早已不在的人。”而且还是死于非命的可怜的孩子。
每当雅卿回忆起璎珞的死便无比自责,雅卿一直以来都认为璎珞的死是因自己所造成,所以雅卿执意于寻找璎珞的转世,不仅仅是因为璎珞是她的好友,更是因为她安雅卿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璎珞救过自己却因自己而丧命,雅卿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却因璎珞的死上百年良心不安。
“绘儿下去休息吧。”轻叹一声,倾城绝色的脸上多了些许倦意,雅卿拍了拍八爪鱼一般牢牢捆住自己的金绘,说道。
“好,绘儿这就回房,今日赶路路途波折,卿姐又耗费精力为那少女诊脉,卿姐也早些歇息吧。”
话说完金绘松开紧紧抓住雅卿手臂的双手,看着自己紧握所造成衣袖上的皱褶金绘尴尬的笑了笑不言语。
“无碍,我从不在意这些。”
雅卿抚了抚衣袖毫不在意的说道,“绘儿,虽是路途波折,你可知筋疲力尽之时修炼才会事半功倍,一份努力一份收获。”
雅卿走至窗边,缓慢的伸出双手推开了窗,一阵轻风迎面而来,眯起双眼,雅卿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身心都融入这暖风中。
暗道:绘儿,话说回来我们在马车上又何曾劳顿?何曾受累?若是非要那么说的话,该喊累的该是那倒霉的被自己碰到的变异白马才对。
回想起那白马是怎样被自己打劫的过程雅卿忍不住露出浅笑。
而这时身处不远处客栈的小白马可怜兮兮的泪奔着,已化为人身的他也算是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一身白衣格外素净,长长的秀发松松散散的束起,整个人都散发着懒散的气息。
略显婴儿脸的他嘟嘟着唇,满脸抱怨“好可恶啊,竟然打劫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这么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竟然忍心那么对我,好没有同情心,果然是蛇蝎美人!”
想到自己那些精致的物品,他只能是欲哭无泪,愿打服输,他是敬佩安雅卿的修为,他倾佩强者,可是!
可是!
白珑好想去一个小角落默默的哭会,你们见过强者冒充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跑到自己面前假装狂妄的要挑战自己,还那样嚣张的说要把自己所有积蓄的百分之七十都上交给胜出者么?
这不是赤果果的欺负他小白龙么?他想哭!那个神仙姐姐来安慰安慰他?不行,他要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安雅卿远一点,以免哪天那个安雅卿又要压榨自己。
说起来这个婴儿脸的小白马着实是挺可爱的,说风便是雨,趁着夜色就离去了,就怕那安雅卿在次日又来寻自己,让自己现出原形给她驾车,又要兼做马夫,只是要去哪里呢?京城最为繁华,于是他连夜赶路去了京城。
至于他做的这些安雅卿是不知道的,而且她安雅卿说到做到,自然不会再去寻那小白马。
那变异的小白龙继续做自己暂时的坐骑,当初打赌时的赌约便是等雅卿到了下一个城镇,赌约已完成,安雅卿身为圣女,从小的修养自然不会让她变成无赖,自然不会毁约,所以小白马的烦忧着实是想多了。
一夜无梦,清晨的空气总是那样清新,一缕阳光透过床在雅卿身上跳跃着,为她添上些许活泼。
陷入睡眠的女子侧着身子,白皙的纤纤玉枕在侧脸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同婴儿般稚嫩,唇角挂着如同初生子一般纯洁又美好的弧度,那纯洁的气息仿佛要令人迷失双眼,摄人心魂。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般颤动,眼帘下是一双晶莹剔透的血眸,不同于深睡中她那婴儿般的纯净,那是一种妖娆妩媚的惊艳,唇角的弧度也在她睁眼的瞬间变成了另一种笑意,清冷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