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第二种猜测，比较有可能。”
周旺财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来慢慢分析。
“如果怨气源从国外就一直待在画像中，它一定会被护国五行大阵排斥，在进入华国范围的时候，一定就魂飞魄散了。”
护国五行大阵，有保护华国不被外邪入侵的作用，是大乘期的修道者亲自布阵的，邪崇的修为，没有超过大乘期的修道者，碰上护国五行大阵，只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除非，阵眼被破坏。
“确实。”
戚悦用指腹摸娑着‘连令’，“如果护国五行大阵的阵眼被破坏，天地间一定会发生异象，我们不可能不知道，那么护国五行大阵应该还是好好地。”
“所以阵眼被破坏的猜测，可以排除掉。”
周旺财伸出两根食指，在身前摆了个‘×’。
戚悦点头，继续分析道：“如果邪崇的修为，高于大乘期的修道者，那天下早就大乱了，也不可能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邪崇之所以被称为邪崇，就是它的存在，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会危害世间的生灵。
就像怨魂、厉鬼，它们也是邪崇之一，并不被天道所承认，所以就算修为多高、多厉害，没有得到超度，最终不是魂飞魄散，就是被世间的修道者追杀。
“这样一来，第一种猜测，我们基本不用考虑了。但是第二种猜测，也不是那么合理。”周旺财转头盯着那副画像。
“如果邪崇是在唐窦恶作剧之后，才进入画像之中的，那它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那天你跟柳阳都在画室，柳阳修为不高，没有察觉我不奇怪，你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戚悦站起身来，走近画像，周旺财也起身跟在戚悦身边。
“当时这幅画像，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画而已，如果不是唐窦的事情，让我确定画像里面有怨气源，我不会想到这幅画像会有问题。”
戚悦想起之前在唐窦家里的时候，还怀疑过唐窦在撒谎，没想到唐窦的失眠，真的与画像有关。
戚悦盯着围绕在画像周围的浓郁怨气，不解道：“如果当时邪崇袭击了唐窦和杜志通，我应该察觉到才对，毕竟当时画像就在我身旁，而且这个怨气源的力量，看上去也不弱。”
戚悦作为摆渡人，不敢说自身修为有多高，但是对于怨气，绝对是最敏感的。
“当时我们不是出去了一会吗？”
突然，门口传来了柳阳的声音，戚悦和周旺财都转头向门口望去。
只见柳阳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的位置。
而他的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已经完成引气入体的柳婷婷。
“婷婷！”
周旺财走到柳婷婷的身边，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才关切的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周老，我很好。宋老师是怎么了，也像我一样吗？为什么不把他弄到床上？”柳婷婷见到宋东升躺在地上，便着急的询问。
“呃，你们过来多久了？”周旺财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柳阳站直身子，回答道：“就一会，听到你们在谈论画像的怪异，不敢打扰。”
周旺财点点头，回头问戚悦，“这里东升暂时没事吧？”
“是。”
听到戚悦肯定的回答，周旺财便对三人说：“我们还是去客厅谈吧，暂时也没有办法让东升醒来。”
柳阳和柳婷婷都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里，周旺财把宋东升的情况，还有刚刚戚悦的猜测，都告诉了柳阳他们。
柳婷婷知道宋东升是被画像抽取了一魂一魄，才会昏迷不醒，便急切的询问道：“周老，戚悦哥哥，你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办法的话，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旺财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安慰道：“戚悦刚刚给东升输入了自己的魂力，能够护住他的灵魂，情况不会变得更坏，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柳婷婷听到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也没有刚刚那么急切了。
而柳阳听到戚悦给宋东升输入自己的魂力，就面色怪异的看着他。
虽然柳阳的阴阳玄学修习得不好，魂力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心不禁想道：没想到小师侄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戚悦不知道柳阳的想法，但是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就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柳叔刚刚在画室里说了什么？”
柳阳是个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听到戚悦那么问，就开始回想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也不再盯着戚悦看了。
“我爸刚刚说‘当时我们不是出去过一会吗’。”
柳婷婷比柳阳更快想起来，引气入体之后，她感觉身体棒极了，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而且记忆力也变好了，从前迷迷糊糊的事情，现在只要想一下，也能想起来。
“对，就是这句！”
柳阳一拍大腿，点头道：“那天我们不是到画室外面，察看怨消网的信息吗？”
经柳阳那么一提醒，戚悦也想起了那晚的骚扰信息。
“所以，那个怨气源，是你们出画室的时候，进入画像中的？”周旺财问道。
柳阳弹了弹裤子粘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可能吧。这么一回想，感觉那些骚扰信息，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出去一样。”
柳阳的这句话一说完，客厅中一片安静。
许久不见有人接话，柳阳疑惑的抬起头，发现大家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自己看，瞬间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戚悦首先回过神来，转开了视线。
柳婷婷动了动身子坐好，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不回答柳阳的问题。
周旺财也收回了视线，安慰道：“虽然你的猜测有点异想天开，不过真的挺像的。”
当时，画室里只有柳阳和戚悦两个修道者，引开他们两个人，别人就发现不了邪崇的存在。
这条思路好像没错。
但是，骚扰信息是黑客发的，黑客和邪崇合作，引开戚悦和柳阳，目的是为了让邪崇藏身在宋东升的画中，怎么想都很怪异。
黑客有入侵任务终端的能力，引开戚悦他们的时间，还不如为邪崇另找一个安身之地呢。
而且，发到怨消网的那些骚扰信息，黑客怎么保证戚悦会马上看察看？
更不用说，戚悦和柳阳会一起到画室外面去看，这种概率也太小了。
除非那个黑客，当时就在画室周围，能随时调整计划，保证戚悦和柳阳一起出画室。
柳阳听了周旺财的话，觉得额头上的血管都要凸起了，心中愤怒地想到：合着你们刚刚看我的眼神，是看傻逼的眼神吗！
“对了，婷婷。”
周旺财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柳婷婷：“虽然当时戚悦和你爸都不再画室里，但是你当时是在的吧？有没有觉得当时有什么异常？”
柳婷婷但是虽然没有解封阴阳眼，但是她的感知能力，应比普通人强一些。
“当时？”柳婷婷突然被问话，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歪着头，努力的回想。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柳婷婷把那晚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情况。
突然，柳婷婷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我想到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特别？”
“你快说，说出来我们再分析。”柳阳也是个急性子，听到柳婷婷的欲言又止话，便急忙催促道。
柳婷婷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出去之后，画室突然挂起了一阵大风，把我的头发都吹乱了，而且那阵风冷得有点刺骨。”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冬天快到了，刮北风有什么特别的？”柳阳撇撇嘴，嘲笑柳婷婷的大惊小怪。
“你才大惊小怪呢！”柳婷婷站起来，气鼓鼓的踢了柳阳一脚，柳阳急忙举起双手投降。
柳婷婷对他哼了一声，才坐下来，继续说道：“当时只是感觉到冷，现在回想起来，那阵风里，好像还夹带着一股气息。”
“得了吧，你当时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呢，怎么可能感觉到什么气息？”
柳阳不以为然的挥挥手，柳婷婷怒瞪着他。
气息？周旺财和戚悦对视了一眼，猜测道：难道就是怨气源？
戚悦皱着眉头思考，柳婷婷是天生阴阳眼，情况比较特殊，就算被压制了，也有可能感觉到怨气源，但是，戚悦总感觉漏掉了什么。
倏地，戚悦从‘连令’中取出应龙的龙鳞，递给柳婷婷，说：“感觉一下，是不是这个气息？”
周旺财和柳阳见到戚悦取出龙鳞，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是见过龙鳞的，也知道戚悦到人界来的目的，如果那阵怪风跟应龙有关，那么宋东升画像里的怨气源，说不定会是应龙。
应龙能够呼风唤雨，经过的地方刮起怪风，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并不算难。
而且应龙是龙魂的形态，怨气很重，藏得很深，这几点都跟画像中的怨气源很像。
“这是什么？”柳婷婷接过龙鳞，好奇地询问道。
“你先感觉一下是不是这股气息，然后告诉我结果。之后再告诉你这是什么。”
事关应龙，戚悦也忍不住着急。
“好吧。”柳婷婷见他那么着急，便答应了一声，把龙鳞捧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