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昊看向年轻人,目光冰冷。
年轻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恐怖的怪兽盯上,从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只是他仍然硬着脖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李昊表情平静,“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年轻人心中更慌,但仍然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少废话!放开她!”
李昊淡笑,松开女孩的手腕。年轻人立刻对女孩嘘寒问暖,“小姐,你没事吧?痛不痛?”
说到这里他就要去抓女孩的手,却不想女孩猛地一缩手。年轻人面色一僵,旋即愤愤不平的说道,“这家夜总会太不像话了!居然任由小流氓骚扰顾客!小姐,我们走!我知道一家酒吧不错,我请你。”
说完年轻人作势欲走,却不想冷眼旁观的李昊突然说道,“想走?可以,喝了这杯酒。”
年轻人一阵心慌,眼珠乱转,声音颤抖地说道,“莫名其妙!懒得理你!”
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也顾不得勾搭已经喝的半醉的女孩。只是李昊脚下一错挡住他的去路,手里端着那杯威士忌,表情冷若冰霜,“我说过,喝了这杯酒。”
李昊习武数月,连番大战,自有一股威势。年轻人油头粉面,奶油小生一个。面对李昊,年轻人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他心惊胆颤。他两片嘴唇上下打颤,显然是害怕到了极致。
“噗!”
看到李昊和年轻人的反应,是个人都知道那杯酒有问题。女孩猛然走过来,抢过李昊手里的酒杯,直接将金黄的酒液泼在年轻人的脸上。
年轻人脸上怒气一闪,正要发作,但是看到李昊似笑非笑的表情,怒气瞬间消失,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昊笑了,“滚吧。”
年轻人如逢大赦,就仿佛身后跟着一群饥饿的野兽般,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女孩斜眼看着李昊,“我不会感谢你的。”
“举手之劳而已。”
李昊望着眉宇间隐藏着淡淡愁云的女孩,问道,“你似乎有心事?”
赶走了下药的年轻人,李昊也有时间打量女孩。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身材高挑,身高一米七上下,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洒下,直落腰间,分外的妖娆,分外的清纯。
她下颌尖尖,双眸清澈明亮,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粉色,年纪虽有二十出头,却有着少女的清纯,整个一个天仙般的人物。
她穿着一件几乎达到膝部的粉色海魂衫,外罩一件淡蓝色的低腰夹克,下身一条黑色的修身牛仔裤,搭配棕色的皮靴,清纯中又带点性感。天鹅般优美的颈脖上挂着一串黑白相间的项链,一直垂到腹部,纯洁中又带着一点俏皮。
她给李昊的感觉很古怪。似神秘,似高傲,似柔弱,似天真,就仿佛误坠人间的神女,期待着与某位人类男子上演惊天地泣鬼神的浪漫爱情。
这女孩有些眼熟啊。
李昊疑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女孩,只是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来。
“是的。”
女孩撇了李昊一眼,表情淡漠,“不过这与你无关。”
说完她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说来听听。”
李昊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我或许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她应该是演员。哪部电视剧来着?对了!剑仙传奇!
李昊打量着女孩,皱眉思索。大概是面对女孩清纯的脸蛋勾起了他快要遗忘的回忆,他终于想起眼前的女孩是谁。
“这算是搭讪吗?”
女孩没有抬头,不过李昊能听出她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只是那肯定不是善意的笑,“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得寸进尺。”
李昊轻笑,“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能给一个明星排忧解难,我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女孩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你认识我?”
李昊说道,“原本只是觉得面熟而已。不过我自问记性不错。你是潘莉莉,参加剑仙传奇的全国海选,被导演选中,出演剑仙传奇里的女四号。嗯,就是女主角的丫鬟。”
女孩苦笑,“没错,我就是潘莉莉,一个十线开外的小演员。也难为你记得我。”
李昊不满,“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剑仙传奇每集投资高达一百万,你能演女四号本身就证明了你的演技和价值。我的很多同学都是你的粉丝啊。”
潘莉莉叹气,“那又如何?我能拿的出手的作品也就一部剑仙传奇而已。出道三年,除了这部戏,无非就是一些露个脸、说几句台词的小角色。戏份最多的一部戏也不过是出场一集就领了盒饭的反派。”
李昊疑惑,“那不对啊。演员要红其实很容易。一部神剧就能捧红无数演员。剑仙传奇勉强摸到神剧的边儿。你好歹也算小有名气,不说女主角,在一些中等成本的影视剧里出演女二号女三号女四号总不难吧?”
潘莉莉问道,“你知道潜规则吗?”
李昊说道,“当然。这年头各种潜规则满天飞,想不知道都难。你的意思是你不肯接受潜规则?”
潘莉莉抿了一口威士忌,轻轻说道,“是的。中国那么多演员,怀着明星梦的女孩更是不知凡几,要想出名只有抱着奉献一切的决心。可我们除了年轻漂亮的身体还有什么?网上不是有‘要想演个角色就得睡遍剧组所有男人’的说法吗?这种说法固然夸张,但现实其实也差不多。”
“再来一杯!”
潘莉莉冲酒保喊了一声,接着说道,“运气好的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有钞票开路出名自然是水到渠成。运气稍差点的拜个干爹,慢慢熬也有出头的机会。但更多的女孩只能用身体做交换,换取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有的人抓住机会一飞冲天,但更大的可能却是继续沉沦。”
李昊沉默。他知道娱乐圈很乱,但网上看来的终究不真实。现在有一个演员亲口这么说,他不信也得信。他皱眉想了想,问道,“莫非有人要潜你?”
潘莉莉笑了,笑容无奈而凄凉,“天涯娱乐的老板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做他的情人,他就捧我出名,专攻大荧幕,先是在大导演的作品里露个脸,混个脸熟后主演小成本电影积攒人气,等到有了一定人气就出演大制作女主角。我动心了,觉得不如就这样认命吧。只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就想干脆喝醉算了,不用烦心这种破事。”
梦想与坚持的冲突吗?接受潜规则,出名。坚持底线,继续熬着。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李昊这么想着,劝道,“我是外人,不好说什么。不过如果问我的看法,我觉得平淡是真。如果不愿屈服,那就离开这个圈子,找一个你爱也爱你的男人嫁了,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未必比那些挖个鼻孔都能上报纸的明星差。”
“我也这么想过。”
潘莉莉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早就离开这个圈子了。但是做明星是我姐姐的梦想,我答应过她,代替她实现梦想。为了已经死去的姐姐,我不能放弃。”
潘莉莉站起身,笑着说道,“我要走了。谢谢你听我倾诉。也谢谢你救了我。下次见面,我就是大明星了。”
她虽然笑着,但李昊能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和痛苦。李昊再劝,“你想过没有,或许你的姐姐不希望你为了完成她的梦想作践自己呢?”
潘莉莉笑了,笑容终于褪去了苦涩,“你又不是我的姐姐,你怎么知道呢?”
李昊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没有一个姐姐会希望自己的妹妹作践自己。”
潘莉莉沉默。
这时候徐媛媛走过来,看了潘莉莉一眼,状似随意地问道,“耗子,这位是你朋友?”
李昊笑笑,“这就得问她了。”
潘莉莉也笑了,明显是不想继续先前的话题,“你救了我,自然是我的朋友。”
徐媛媛好奇,“耗子救了你?怎么回事?”
潘莉莉说道,“是这样的……”
徐媛媛听完,立刻义愤填膺,“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你应该给他一脚,让他下半辈子都没能力使坏!”
你果然有S潜质!
看到徐媛媛比划着断子绝孙脚,李昊顿时无话可说。
李昊赶紧插话,“我叫李昊,这位是徐媛媛。潘小姐,说起来我们还是你的学弟学妹。我们是燕大文学系的学生。一起喝一杯吧。”
李昊带着女伴,显然没有机会使坏,于是潘莉莉点头,“好吧。”
看到李昊出去几分钟就带回一个大美女回来,众人惊讶了。等到徐媛媛解释了一番,众人立刻变成同情。众人纷纷劝说潘莉莉不能向潜规则屈服,要坚持,不要作践自己。潘莉莉只是苦笑。
李昊没有加入规劝大军。他眉头微皱,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潘莉莉不用被潜又能出名的办法。结果他还真想出来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问徐媛媛,“媛媛,我记得东林集团旗下有个东林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