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面目全非,被打得像猪头三的弟弟猪头四一样,恐怕连他老妈都很难一眼认出的阿山,突然倒下。
他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都已经被抽空了!
“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阿山突然说道,这句话,显示是在问韩宇。
韩宇沉默了片刻,洒然一笑,没有回答阿山,却说了另一句话:“你......你比我强!刚才,我已经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可你还能刺出这一刀!”
韩宇一向自负,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当着对手的面,承认对方比自己厉害。
确实,他刚才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坐以待毙。可铁山居然还能从老豹的背后,刺出这一刀。
显然,铁山比他还是强了一点,虽然只是这么一点点儿......
“不,你我平手!”
阿山虽然很意外,韩宇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可他还是回答了。
“刺出这一刀后,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动手指,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了。”铁山苦笑道。
现在的他,恐怕比韩宇好不到哪去。
“我看得出来,现在的你,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韩宇点了点头:“不过,你比我多出了这一刀,所以,你还是比我强!”
“那只因为,我身受了你打脸的一拳,避过了你后续的鞭腿。而你,却为了不被打脸,身受了我虚招后的重拳。你要是和我一样,避重就轻,你也可以刺出最后的一刀!”
铁山的话,很认真,也很坦诚。
韩宇想了想,似乎铁山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他能要实惠不要面子,或许真的可以再留些余力,可是韩宇不后悔!如果再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不被打脸,宁愿挨重拳!
——像我这种如鲜花般娇艳的美男子,容颜比生命更重要!宁可不要命,也不能不要脸!
这一刻,韩宇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的无耻和不要脸。
“为......为什么?”
老豹翻着死鱼眼,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凶狠和霸道,口吐鲜血,艰难地说道。
老豹怎么也想不通,今天死的人,会是他自己!
突变,太突然。直到现在,老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举起东洋倭刀的一瞬间,脸上还是上位者,蔑视天下的表情。
可下一秒,一切都改变了......
老豹想过无数人的背叛,他手下的兄弟,甚至亦妻亦友的红颜知己‘阿琴’,毕竟,他自己就是出卖背叛了自己的‘老大’阿虎,才上位的,有了前车之鉴,老豹时刻提防,以免步了阿虎的后尘。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阿山’的背叛。
这是他最信任的人,却在他最想不到的时间和地方,以背后捅刀子的方式,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老豹突然想起了阿虎,这个曾经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大。
呵呵,几年前,当阿虎得知是自己背叛了他的时候,心情肯定很郁闷吧,正如此刻的自己!
——报应,因果循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欠了阿虎的债,却被‘阿山’用同样的方式要了债。
冥冥中,一切自由安排!
铁山道:“你一定认为,我和几年前的你一样,是贪图老大的宝座,才做出背叛的事,对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没你那么良心狗肺!”
铁山的声音,冰冷异常:“表面看,我确实受了你许多的恩惠!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真的能瞒我一辈子吗?”
老豹全身一颤,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回到华夏,来到青州。当你得知我的身世后,就千方百计想招揽我,却被我接连拒绝。于是,你想出了一条毒计——给我母亲和妹妹下毒!
不错,她们两个,确实一个得了尿毒症,最终换了肾脏。一个得了白血病......可她们是怎么得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暗中在她们的食物里,加入了一定剂量的‘**’,经过一段时间,毒药在身体里积累,就患上了绝症!”
听了铁山的话,韩宇的后背,阵阵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老豹不但不是铁山的恩人,而是他的大仇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只有老豹这种人,才做得出这种事来。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你做得确实很隐蔽,你先买通了我家隔壁的邻居王婶,每天做饭的时候,她都会来窜门子,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毒药投入到饭菜了!你也不怕我中毒,因为我每周都会出去几天,而我在家的时候,王婶虽然还是来窜门,却没有暗中投毒,所以我并没有中毒!
后来,我妹妹和老妈被查出这两种病之后,隔壁王婶第二天就离奇消失了。那时候,我身心疲惫、心力交瘁,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可疑。
四个月前,下午的时候,和身处国外的母亲通了视频电话,她提到了住在隔壁的王婶。我的心里突然一动,变得心神不宁。
我暗中找了她很久,因为她是孤寡老人,没有子女,老伴二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她应该没地方可去才对!没有乡下的老屋,没有兄弟姐妹侄女,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她能去哪?
于是,我想办法爬进了她几乎被搬空的家里,屋内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不过,我小时候在门缝里,偷看过她藏东西。她通常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一处谁也找不到的隐秘地方——厨房间水池下,从上往下第三排第五块砖,是可以被抽出的,里面可以藏东西!
我拔出了那块砖,找到了这个......”
铁山躺在地上,从破损不堪的贴身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