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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欲速则(1 / 1)

以凯恩之锥这座山为中心,周围有三个湖泊、以及因打捞湖泊中特产硬头鳟鱼而形成的十镇。除了与十镇关系相对最融洽的部落曾经尝试在城市里居住外,其他部落一般都散布在冰风谷四处——移冰海、荒原和雷格赫德冰川处。

在巨大冰川的脚下,冰墙和岩石的裂缝形成的小山谷中,有个被野蛮人称为“融冰地”的天然避难所。那里有温泉从池塘里涌出,带来了没有凝结成冰的饮水和温暖的蒸汽。当处于内陆的野蛮人因早雪无法及时转移时,他们往往会来到那里避寒。

但是冰川上也生活着大量怪物,比如冰巨魔和霜巨人……以及白龙。

“被称为‘冰亡’的老白龙印格罗卡斯提密齐里安,它因为被艾吉斯之牙打下冰柱杀死和宝物中收藏着那把弯刀而闻名,但是我觉得它就算活着也不应该是蜜奈的对手……”托马斯抚摸着自己这几天未打理的胡茬沉思着。

“是啊,龙和魔族、亡灵生物根本不能和圣骑士正面力敌,被骑枪冲到一下就是重伤,只能使用飞行或者远程战术。”侏儒赞成地点头:“不过她使用的不是真龙枪,还是有可能陷入苦战的!不过费伦的乡下人不用担心,现在有睿智的大科学家来这里普及科技。只要一个小小的改动,我就可以在枪头加上火药然后在命中时自动引爆……”

“你确定真的不会像当年给我的火枪一样,会先在自己手里炸吗?害得我拿着当成爆破筒跟杀戮者化身拼命……”

“啊哈哈哈,那只是一次小小的设计和制造疏漏。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侏儒挠头讪笑:“我以贡德的名义发誓!”

“得了吧,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真的信仰工匠之神——你敢以一切易燃易爆品的名义起誓我就信你一回。”

“呃………………”侏儒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拼命啊。不然周围死伤越多,杀戮者化身就越强,连百花都被初始形态打成重伤了,后面还能得了?”

“应该是力量完全没恢复,不然是毫无可能战胜的。也多亏了我们之前破获过多次谋杀之神余孽的复活计划,尤其那次他们和龙巫妖合作。”百花主动提起了那次导致她和托马斯不和、以及黯然逃离侦察兵队伍的事件。

看了看她的表情,似乎并未生气,托马斯心中的重负终于放下,像是死刑犯被无罪释放一样欢欣。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百花说:“我不会原谅,因为我们也不需要互相原谅,原谅就意味着过去还留有伤痕、只是强行掩埋而已。它的唯一作用就是让我们记住这教训。”

“好猫好猫。”托马斯轻轻抚摸她的下巴和脑后,百花来回地蹭他。

“必须承认,当时确实感到了惊恐和失落,因为我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猫咪。”百花说。“但是更主要的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嗯?”托马斯不解地看着她。

百花看着茫然的他,猫的眼睛清澈、心里思绪千丝万缕:“是因为我违反她的剧本,造成了命运的变动吗?如果他知道,会不会责怪我?……说不定她正在居高临下地嘲笑我毫无意义的努力?”

回到房间将自己包裹收拾好,尤其是用以进行仪式的可可哇。百花又跟着托马斯来到临时神殿外,等待着他完成魔杖的补给。

她冷冷地看着女法师将自己的的雕像变成又短又肥的橘猫造型,还用汉语题上了几句话:“那百花身高一丈,尾长四尺。生的吊睛白额,眉头一个王字。吼一声地动山摇,走一步血雨腥风。手持两把重七十二斤的虎头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游侠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侏儒腿。”

“无聊的阿Q精神,”翻看过托马斯所有课本的百花想:“她为我讲述过很多有关未来的可能,但是没有一个有你的位置。”

女法师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机正在忽悠矮人,连声赞成他们的美学、认为粗短才是美。根本不用百花指使,侏儒眼前一亮,颠颠地跑过去。

“正如这位阿姨所说,艺术来源于现实但是高于现实,要在现实基础上根据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夸张和变化。”侏儒说:“我建议把雕像都美化一下!”

负责将此次战斗中的英雄和死伤者雕刻整理的矮人们含笑点头,库尔伽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雕像变短变粗。不过聊以慰藉的是,当年秘银厅之王养女的雕像也被拉下了水。

“对,”百花以她一贯冷漠的语气说:“我、回、到、过、去、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可、爱。”

库尔伽尔觉得这种面瘫脸很适合说相声,她自己之所以没有深入发展的原因就是说着说着就会有点忍不住想笑。

将补充的魔杖重新装好,托马斯来到等候已久的几人面前。看到女法师果然选择立即跟自己而不是跟诗人一起走,托马斯感觉自己虚荣心稍微有点膨胀。

他明知故问:“现在正是我们穿越者互帮互助的时候。不过你真的不回奥术兄弟会,而是要和我们一起走?真不怕蜜奈抓你么?”

“哼,奥术兄弟会自己都朝不保夕了,想要推翻那卓尔佣兵团对路斯坎的控制重返以前地位,谈何容易!圣骑士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圣骑士一想动手杀人就会有大批白左圣母跳出来指责。我听说有的圣骑士侦测邪恶都不行,所以说在她身边才叫安全!”

“当然,”库尔伽尔补充说:“她没有圣剑。否则我有多远走多远。”

看到托马斯朝外走去,她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急着去支援她么,这是干嘛。难不成要靠脚走?”

“你要召唤坐骑还是传送?”

“前者速度似乎不够快,而且消耗的低环法术有点多;后者传送到没确定的地点可能有偏差,撞进山里就不好玩了,而且需要高环法术位。我决定,由我们亲爱的影王刺客施展他阴影漫步的能力带我们赶路!”

沙尔克闻言骄傲地挺起胸。

“呃,说实话我不喜欢走影界,除非有帝皇那种等级的大灯泡罩着。”

“怕什么,不就是有很多不死生物和阴魂城的人嘛。让牧师给我们加持一个法术就可以让亡灵生物看不见我们,就算有的能看穿,你们武器上还有克制的晶体。而阴魂城的人也不会闲着没事溜达到这边,安全!”

提心吊胆地进入了堕影冥界,先是小心地行进了一段距离,没有发生意外;随即绕开了几组巡逻的尸妖;然后……夜路走多,终于遇上了鬼。

鬼是人们对很多种不死生物的统称,托马斯只是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什么是幽灵幽魂幽影鬼魂怨魂。他只知道这些饥肠辘辘的不死怪物从黑暗中猛扑出来来,疯狂掠食着他们这些活物的生命力。

如果没有魔法武器的队伍遇到哪怕是最弱的鬼,也很难活下去。理论上来说虽然1环法术魔化武器可以让武器暂时获得附魔,有伤到鬼的能力;魔法飞弹也可以伤害到鬼;但是威力终究太弱了。低级冒险者哪怕有太阳神牧师在队伍里,也未必能击败这些可怕的不死生物。

不过这只队伍有着专门克制不死生物的真实死亡晶体,库尔伽尔掌握了能够伤到鬼魂的力场法术,而侏儒虽然不会却能够模拟其他法师的力场法术。在有人死亡之前,成功结束了战斗。

托马斯无比庆幸自己5级有两个2环位置,才让自己没被活活抽死。打开人物栏看着已经变成红色“3”的等级,他无奈地摇头。在后面小娜还用括号注释着:“受到负向等级2,一天后需要进行强韧豁免,失败将掉回3级。”

托马斯面色惨白、手脚无力,比连续十几发后的贤者时间还要虚脱。库尔伽尔和沙尔克则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几乎被自己的衣物和装备压垮。侏儒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在影界又冒着危险找了好一阵,托马斯才发觉百花躲在一处小缝隙中,只要他靠近就会发出威胁的哈气。托马斯知道猫害怕的时候绝对不能逼近,伸手去拉的唯一结果就是几条血印子。

在这危险的环境,一直等到百花从恐慌中恢复,几人匆匆忙忙脱离了影界。

沿着野蛮人留下的痕迹,托马斯等人朝着冰川前进。托马斯晕晕沉沉的脑袋注意到,有些野蛮人的脚印与熊掌痕迹混杂在一起。随着靠近冰川巨魔和地精的脚印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前霜巨人留下的,时隔多日依然明显。

天空传来一声鸣叫,托马斯挣扎着抬起眼睛。原来是巡视的天鹅率先发现了他们,在空中带领道路。

对于这只天鹅在她面前装作不会说话,库尔伽尔心内冷笑:“你以为我的奥术视觉不存在么!”

托马斯用防止掉冰缝的棍子架着女法师和卓尔刺客,百花和侏儒都系着绳子,小心地行走在这频繁裂开的冰川上。

放眼望去,他看到一个骑乘着独角兽的小小身影正站在远方,独角兽脚下的气垫让它漂浮离地。她的身后是许多结着薄冰的巨大岩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蒸汽,流水在充满烟雾的小湖中带着冰块漂荡。

“希望她今天的法术没有用完。”托马斯想:“不过那样也未必够用!”

本来想着升级后在蜜奈面前炫耀吹嘘一番的,结果现在处在掉回3级的悬崖边上,还要指望她的法术位来救命。

“唉,好想英雄救美啊。”托马斯叹息着想道:“虽然这美人小了点。”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库尔伽尔燃起了斗志:“虽然出场的样子很不堪,不过我终将凌驾于那自命正义的圣骑士之上!”

看到托马斯出现,蜜奈原本板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暖意,然后瞬间转为不满。

她跳下独角兽,忍着恶心堆出笑容向库尔伽尔和百花问好。对同属于独角兽女神教会的托马斯就没那么客气了,蜜奈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你怎么又和那种人在一起?不管这法师还是豹子都不应该靠近,你要多和那些善神教会的姑娘学习——当然,我们教内的除外。”

“是是是,”托马斯不耐烦地应着:“在我的带动作用下,她们两人已经有了明显的悔过自新行为。”

瞟了眼女法师,蜜奈“呵”地冷笑了声:“算了,恭喜你找回猫。”

“不过,”她说:“我可以感受得到你体内光明力量的增长,这说明你勉强还是走在善良的道路上。这就很好。”

托马斯张口欲言,蜜奈摆手道:“我知道,你的样子和体内的负能量都说明在一天之内遭遇了某些吸取生命能量的怪物。不过你就等一下吧,最后再给你治疗。”

装作不满地哼了声,托马斯在一摇一摆的天鹅带领下朝着洞内走去,百花和侏儒跟在他身后。

蜜奈强行挂上职业性的笑容,准备先为女法师恢复身体所失去的力量。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带着恶意享受这待遇的库尔伽尔忽然觉得不是滋味。

“这家伙不会像张无忌一样,对同性就正常,对异性就:‘女施主,小僧尚不能隔衣疗伤。得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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