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亲自让李贤离开的领头的男人。
反悔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李贤真有点后悔相信这个根本没什么人性的家伙。
他转过身,满是疑问的强压下满腔的担忧,问那男人:“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那男人二话没说,将手中的匕首扔向李贤:“送给你的礼物,算是离别赠礼吧。”
李贤可以对一个极端残忍人渣嗤之以鼻,也可以对一个老好人竖个大拇指,就算对前者敬而远之,也谈不上憎恶,可一个在天使和恶魔,正义和邪恶中反反复复,不知道怎么想的的混球,李贤实在是火大的很。
是生是死给句准话,是走是留痛快点,何必这样玩老子呢。
心下恼怒的李贤还是接住了那人扔过来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这把看起来确实精致,闪耀着无与伦比光芒的匕首,宝剑的破空之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李贤。
那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上有包,脑袋被驴踢了,生下来没的极品大奇葩,在前一刻带着笑脸送给他礼物,下一刻却将手中的宝剑急速扔向他的让人十足倒胃口的混球。
我滴妈!
没什么天赋,称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贤,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过去了一会,又一会儿……
不疼!
没血。
也没晕。
意识清晰。
李贤缓慢的松开双臂,眯着的眼睛睁开,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自己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此时正悬停在空中,而那把朝他飞去的宝剑,躺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刚才抱头的时候,李贤也听到了碰撞的声音,看来没错了。
什么情况?
这家伙不仅脑子有包,还进水了,而且进化了成了大便。
自己扔一把剑,用匕首击飞。
学着老顽童玩左右互搏吗?
自认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奇葩,承受能力相当不错的李贤,还是在领头的男人接下来的举动中,想要体验一下当个疯子是个什么感觉。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贤带着几分愤怒的质问。
那人什么都没说,以李贤万万想不到的荒诞的行为艺术,再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口中振振有词,严肃的像个进入皇宫面见圣上的庄严肃穆的臣子,外带几分,或许只有此人自己才能明白的诡异的激动。
“唐缺拜见公子。”那人恭敬的磕了个响头。
被震惊的里嫩外焦的李贤,完全没有如此大礼让他诚惶诚恐的喜悦,终于忍不住,满腹牢骚脱口而出:“大哥,大爷,别玩我了,来来来,剑给你,给我一剑,来个痛快的。”
李贤拾起地上只有半截的宝剑,扔在叫唐缺的那个家伙面前。
唐缺抬起头,没有在意李贤满脸疑问的表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贤面前:“公子,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这样,可以吗?”
或许这是李贤从这个处处反常,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口中听到的最正常的一句话,确认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性命之忧,李贤胆子自然不是之前可比,他比谁都更强烈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几个黑衣人严守在山洞口,抱着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的巨大决心,完成这么多年来跟着唐公子南征北战最舒心畅意的一次站岗。
说不定,走南闯北无数次求而不得东西,今天就要圆梦了。
没有人不高兴,没有人不在热切的期盼着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使命有完成的一天。
或许,就是今天。
唐缺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李贤面前,整理了一下千头万绪的思绪,强压着比那些属下强烈十倍百倍的喜悦,缓缓道:“李公子,这些天你也经历了整个青阳城大起大落的事件。野兽发疯,猛兽出没,妖魔鬼怪四处肆虐,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没有听到一连串真相之后的恍然大悟,李贤动了动嘴唇,问了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动机呢?”
“千年前曾经有一位雄才大略的顶尖天才,带领魔门达到魔门出现之后最辉煌的顶端。”唐缺望向那边那堆枯骨:“就是他,千年前的魔君圣祖商红叶。”
在李家的那些天,李贤没事的时候翻阅过很多书籍,从书上看到过这位千年前威名赫赫的大魔头商红叶。
此人确实是个不可一世的人才,可惜走错了路,多少少有点正道之能臣,魔道之枭雄的意味。
“自古以来,便有正邪之分。正道者以正义之名,享受着世间无与伦比的荣光和地位。魔道者,千夫所指,在阴冷的角落,背负着数不尽的骂名,苟且偷生。当魔道强大到足以威胁那些高高在上的正道人士的地位的时候,他们便会以正义之名,打着正邪不两立的旗号,企图将魔道一网打尽。”
“千年前,魔君圣祖商红叶在魔道呼风唤雨,在正道便是你李家先祖,那位千年前足以一人之力号令天下的无上神话李朝歌。”
“一场大战,避无可避。李朝歌带着正道人士,将整个魔道赶尽杀绝。他和商红叶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以李朝歌的胜利而结束。魔君圣祖商红叶的被李朝歌以独家秘技‘空灵十二音’,辅以《众生》这首他亲自创作的名曲,将商红叶封印于青阳城外的无风崖。此后千年,你们李家子孙全都依照祖训,不论家族如何没落都世代生活在青阳城。原因无他,除了要保证无风崖的封印之外,还要肩负着有朝一日正道衰落,魔道崛起,以留下的李家祖传之物,为整个正道打开崛起之路。”
“而对于魔君圣祖被封印之后,我们这些魔道余孽来说,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正道昌盛的年代,想尽办法留下魔道传承,期望着有朝一日重现当年的辉煌。”
“这千年来,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将被封印在无风崖的商红叶救出来。奈何李朝歌何等的惊才绝艳,他的封印,岂能是一个随便的普通人轻易能够解除。”
“这一等便是一千年,商红叶不知生死,李家没落到已经可以无视的地步,我们的机会在那时候出现了。”
“我们搜集到了《众生》这首千年前的曲谱,可李朝歌当年使用的玉箫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我们也曾想过去李家,奈何将李家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玉箫的下落,再加上李家宗祠有李家先祖的神灵护佑,岂能轻易擅闯。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惊动了北阳王朝和宗门的注意,我们将再次错过不多的机会,踏上逃亡之路,解救商红叶将永远无从谈起。更不用说,这一千年来,宗门那些老混蛋对我们从来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也怕当年魔君圣祖从新君临天下,他们这些废物没有一个有当年李朝歌那样的实力,再一次封印商红叶。”
“于是,便有了野兽发疯,妖魔肆虐,转移北阳王朝和宗门的注意力,我们才有不多的机会,去李家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
李贤终于可以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了,只是听着有点别扭,歪门邪道就是歪门邪道,还把魔道说的那么可怜,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