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哥哥叫的,小丫身上有种让人很亲的感觉,袁城指了指剑锋,“和他一样就行”。
“袁城,李剑锋”,刚才洗头的顾客,边擦着头叫道。
“涂、、、涂老师,真巧啊,您也来这剪头啊”,哥俩哪会想到在这也能遇到老涂,临来时候的喜悦心情顿时凉到了脚底。
“我来洗下头发,你俩也别太晚了,剪完头就回去吧,别耽误了上课”,老涂除了找家长办事的时候,还真的没见过他说话这么客气过。
“姑娘,多少钱”。
“不剪啦?那侬洗头就不要钱啦”,大丫把老涂准备掏钱的手推了过去。
“那怎么好意思”,老涂欲做掏钱的姿态。
“涂老师,我们这剪完头一起算,您先走吧”,剑锋拦住老涂要拿钱的手,其实一个洗头最多也不超过一块钱,剑锋还是很会做人情的。
老涂没再推辞,临走了又交代了两句。
“哥哥侬还烫头吗?”,小丫见老涂走了问道。
“烫,连着把刚才那个洗头钱一起算上”,剑锋抢着说道。
“那个老师经常光顾阿拉这里”,小丫一边卷着杠子说道。
“你俩可要留意些,咱这个老师很色的”,袁城笑道。
“哥哥侬说的太对了,侬的老师真的好色咪咪啊,阿拉开业不到一个月,侬的老师天天来洗头,眼睛老是盯着喔姐姐身上看,还要姐姐拉给伊按摩”。
袁城笑而不语,以老涂的年纪想吃嫩草是不可能了,能在年轻貌美的女孩身上揩些油才是他来此的目的。
大丫碰了妹妹一下笑道,“侬别瞎讲”,说完和剑锋搭起话来。
趁着上杠子的空闲,袁城观察了下姐俩;姐姐年纪应该和刘畅差不多,不过在她脸上多了种刘畅没有的东西,那是历经过社会所沉淀下来的成熟和世故。个子要比刘畅矮些,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很瘦,模样算不上很漂亮,但很受看,对开襟的小白花衬衫,露在挽袖外的胳膊还没有自己的手腕粗,但胸前的一对宝贝用现在话来讲很是惹火,袁城纳闷这么瘦的身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东西呢?怪不得老涂天天过来,大概是想回味和貂蝉初识的感觉吧。妹妹比姐姐高出小半头,身材却差了些,可能是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原因。长的倒还不差,特别是在她身上有着北方女孩所缺少的那种温婉。
剑锋用眼睛夹咕着袁城,袁城撇了撇嘴,意思说,这两人没有他说的那么透,不过是比一般稍强而已。剑锋咳嗽了一声,“小丫,没没骗你吧,今天给你带来的可是我们学校最帅,最牛逼的男生”。
“马相是老好啊”,小丫捂着小嘴笑道。
“啥叫马相,你姐俩能不能说些普通话啊”,袁城。被小丫笑的莫名其妙?
“马相是阿拉的上海话,喔妹妹在夸侬长的好看”,姐姐在抿嘴偷笑。
袁城刚要还嘴说两句,门外进来两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在上衣口袋处别着‘中国医大’的胸牌。“小妹,能干洗不?”,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长相很白净的‘大学生’,语气中透着一丝轻浮。
袁城斜着搭了一眼,这人头发上抹着发蜡,整个脑袋像被牛犊子舔过一般。要不是上衣口袋的那个胸牌,油头粉面的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学生。两人洗完头扔下了十元钱,话也没说就走了,让袁城多少有些意外。
下午第一节课没有赶上,一进教室,又是一阵的轰动,宇新回过头来不住的上下打量,就连辉也伏在桌上,低声赞好,看来头发做的很成功。
连着几个中午,晁博,小迟,王东几个,又被剑锋拉了过去,高一三班成了全校最大的亮点。老话说‘枪打出头鸟’,袁城这帮少年队还没光亮几天,学校教导主任和老涂来了(老涂这时是高中部的学年组长)。
“学校有规定,不许穿奇装异服,可你们班上的一些同学,明目张胆的,明火执仗的顶着个鸡冠子脑袋,在学校里肆无忌惮的横行”,教导主任开口了。
这位教导主任可以说是整个学校的一个风景,有个绰号叫做‘三六五’,因其浑身上下成年365天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得名,也的确袁城自打入学以来就没有见他脱下来过,一副黑黑的水晶眼镜下看不出眼睛大小,不过一张嘴那口大黄牙能把人熏出去二里地。
接着老涂又把袁城几个烫头的喊了起来,“明天上学之前必须把头发剃掉”。
没有吱声,老涂已经给大家烙下了阴影,小迟不知道深浅,小声嘀咕道,“学校不许穿奇装异服,也没有说不许烫头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老涂走到明小迟跟前,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小迟被打的有些发蒙,回头瞅了瞅袁城,看那意思是想袁城给他一些动力,袁城把头轻轻的摇了下,心道“兄弟,忍了吧”。
主任‘三六五’也怕老涂把事态扩大化,上来解释了一番,总之是把烫发也归纳到奇装异服之一。
放学后,哥几个商量都剃个光头,也算是对学校的一种无声抗议,路上,小迟问到老涂,袁城只简单的举了天宏的例子,吓的他伸伸舌头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小上海里,大丫正给一人洗头。小丫见到哥几个,连忙跑了上来。
“那又做啥来了”。
“剃头,把我们几个剃成光头”,袁城率先坐了下来。
“啥?光头,侬不是瞎讲”。
“你要不剃,学校就给咱哥几个剃了”。
看不像玩笑,小丫一推子下去,再看看镜子中的袁城,这丫头当即笑得弯下了腰去。那边大丫也扑哧的乐了出来。袁城没有理会姐俩的取笑,眼睛落在了大丫手头顾客的身上,这人正是第一次来时遇到的那个抹着发蜡的大学生
“这小子老来吗?”,等那人走后袁城问道。
“伊是阿拉的财神爷,一天最少要来两次”。
“黄鼠狼子给鸡拜年”。一个大学生能有多少钱,正常的谁会天天来洗头呢?袁城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啥意思”,小丫很天真问道。
“不会吧,这个都没有听说过?”袁城摸摸小丫的头顶,“小丫,哥告诉你,他那是没安好心”。
“侬别瞎讲”,大丫轻轻捶了袁城一下,看那样子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出了小上海,剑锋摸摸光秃秃的脑顶,就后悔了,“操,我以后还咋来,这连根毛都没啦”。
“你可以借引子来洗头啊,好让姐俩帮你拔苗助长”,晁博不失时机的打趣道。
“助你个腿,不过洗洗头皮还行”。
本以为剃个光头,肯定会被同学们笑话,不想又成了焦点。
早上,哥几个约好一同进校,一路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刚一进教室,立刻惹来一阵的口哨和尖叫声,原本的少年队,现在成了少林寺,剑锋摸着光头感慨道,“这人要是帅,就是剃个秃子也会放光芒啊”。
下午放学,辉主动找到晁博同行,晁博回身偷偷做个胜利的手势,袁城却有些愣住了,这雨打哪边下,天打哪边晴,现在真的说不准了,难道是晁博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明?
第二天见到辉,袁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盯着辉的脸上。
“你看我做什么?”,说着辉在书包里拿出个小镜子照了起来,“也没东西啊,你瞅我干啥”,辉被看的有些发毛。
“我现在终于相信什么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袁城笑道。
“这都哪跟哪啊”。
“装傻是不,昨天是不是找晁博送的你回家”,袁城把话点明了。
“天呐,你不会是说我和他怎么地吧”,辉拿手中的小镜子敲了一下,“这几天老有人跟着我,我看他剃个光头,挺吓人的,就让他送我,我那是想让他吓唬吓唬跟我的人,我可不喜欢他那个类型的,虎了吧唧,看起来还傻的乎的”。
“这话你可别让晁博知道,这小子心该碎了”,袁城不由得同情起晁博来。
“那你送我啊”,辉俏皮道。
“算了,我这一天忙的要死,你还是继续吧”,袁城赶紧把身子正了过来,这要晁博知道,还能做人吗,袁城开始怀疑辉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