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喜欢作梦?”纪深爵一手靠在椅子扶手上,食指在额角轻轻敲了敲,“怎么,也想我给你二十块,让你不必走路回去?”
“深爵,你这样硬撑就不对了。”商问泽唇角的笑容凝固,指着电脑说道:“你要想清楚,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留着命还能和你的妻子儿女去国外你的荒岛上抓抓鱼,烤烤贝壳,也挺不错的嘛。”
“呵……”纪深爵低笑起来,冲他摇了摇头,“真是没长进!鹊”
“行了,别拖时间了。你就算叫再多的人来,也拿我没办法。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随时会来,到时候我反正是有功的,我抓到了一个杀人犯。”商问泽被他笑烦了,心里生起了惧意,赶紧用力挥了一下手,粗声粗气地呵斥道:“大家都爽快点,别磨蹭了,转帐吧。”
他的手下把一台已经打开了帐户的电脑放到纪深爵面前,拿出一把枪,指向了纪深爵。
纪深爵又笑了。
“你总笑个屁啊?你是不是笑自己蠢到无法挽救?”商问泽被他的笑声刺激到了,他猛地跳起来,夺过了手下的枪,用力顶住了纪深爵的脑袋,大吼道:“我现在让你转帐啊,马上、立刻,把钱转进我的帐户里!不然我就打死你?”
纪深爵还是保持坐着的姿势,笑着说:“说你没长进,还真是没长进。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被我踢下楼梯起,你自己数数,我整了你多少回?你还真的打不怕,越打越勇敢啊。”
“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商问泽恼羞成怒,一下就打开了枪的保险栓,往纪深爵的额上抵紧了,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开始!不然……不然我就打死她……惧”
他猛地转身,把枪指向了陆浅浅。
有钱就是好,想弄支枪也容易。陆浅浅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又看纪深爵。
“纪深爵,你不是把陆浅浅当你的心头肉吗?你再不按我的吩咐办事,我可就不客气了。看看她的小脸,我要是给她来上几刀……”
“整容也很容易,脸看腻了,整得更漂亮点也行。那个,现在最火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纪深爵扭头看问刘哲。
“哪个?你最近说了好几个女明星好看的,不知道指谁啊。”刘哲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算了。”纪深爵的脸转过来,又指商问泽,“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事威胁不到我。”
“你……”商问泽抓狂了,举着手枪就要往陆浅浅的脑袋上砸。
“说你不长进,你还真敢动手。”纪深爵飞起一脚,踢到了商问泽的头上,踢得他一阵眼冒金星,手指一滑,枪走火了,砰地一声,烟火乱窜……
原来只是一只发令枪!
“哎哟,吓得我心脏病要犯了。”刘哲拍着心口,连声惊呼。
商问泽在地上爬了几下,疯了一般大叫,“他|妈的,老子的枪怎么成发令枪了?”
“在这里。”纪深爵从刘哲手里接过真枪,往他的头上敲了敲,“怎么说你好呢,这种东西也碰,私藏枪支要坐牢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枪放到了商问泽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拿稳了,别再掉了。”
“你什么时候换掉的?”商问泽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这个人就是不安份,好好地用自己的眼睛看就好了,非要派个人出来买望远镜。”刘哲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用眼过度,如果你眼睛好,就不必借助望远镜了。”
“那望远镜好看吗?”纪深爵问道。
商问泽脸色大变,猛地扭头看向那个跑月退买望远镜的手下。
那个人一哆嗦,撒月退就跑。
“你看,平常对手下要大方一点,我才给他一万块,他就点头了。你这么抠,怎么成得了气候。”刘哲又说道。
“你小子,我抓着到非扒了你的皮!”商问泽怒吼道。
“反正时间还早,陪兄弟玩会儿。浅浅坐会儿,别慌。”纪深爵抓起电脑,往商问泽身上一丢,“你自己看看吧,我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今天我闲,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商问泽咬牙切齿地坐起来,恶狠狠地瞪了瞪纪深爵,抓起他的电脑看。
他把每一个文件打开看,结果全是一样的东西——蜡笔小新的动画片。蜡笔小新穿着红短|裤,正冲着屏幕前面扭动屁|股。
“怎么会这样?纪深爵你变|态啊?你多大人了,你看这玩艺儿?”他抓狂地大叫,难道他刚刚复制过去的东西全是这些吗?
“小小深这孩子不听话,乱碰我的电脑,结果把我电脑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格式化了。怕我骂他,央求别人在里面给我下了一大堆动画片,说向我道歉。我决定留着这些以后让他长大了自己看。这事也怪刘哲也不太小心了,把这个电脑提出来了。”纪深爵拍商问泽的脑袋,冷笑道:“不过,算是便宜你了,这些动画片可以陪你去牢里蹲着,让你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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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让我蹲牢里?我就看看这些动画片,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商问泽怪笑着反问。
“非法持有枪支,殴打虐|待……”纪深爵指指枪,又指赵婧妃。
“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你还是考虑你自己吧,你的视频传上网,该抓的人是你。”商问泽又露出了赖皮的一面,指着纪深爵大笑,“你以为就你聪明?纪深爵,你好不到哪里去。”
纪深爵又挥手打他的脑袋,“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么多年饭白吃了!赵婧妃能让这东西到你的手里来?”
“喂,我警告你,别再打我的脑袋了。”商问泽举起枪,指着纪深爵嚷道:“我真的会一枪嘣了你。”
纪深爵挑了挑眉,摇头,“这么教你还不会,我把枪给你,但我会给你子弹吗?”
商问泽楞了一下,连连抠动扳机。
“小心,最后一颗是真子弹了。”刘哲突然吓唬他说道。
商问泽猛地楞住,没敢再抠动一下。
刘哲俯过身来,低声说:“就这胆量和智商,也跑出来玩敲诈,神了!深爵,这个怎么处理?”
“我和他弟弟已经说定了,他弟弟会用这件事成功说服他们家老太太。把这里留给他们自己家人去处理吧。”纪深爵站直了身子,一脸嘲讽地看着商问泽。
“纪深爵,你太心黑了!你居然联合那个野|种来整我?”商问泽狂叫道。
“不如你弟弟心黑,听说他喜欢把人的脑袋当球踢。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兄弟挺像的,都挺不是人。不过他有个优点,就是只踢小人。”纪深爵笑笑,朝陆浅浅伸出了手,“走吧,可以去吃东西了。”
“那你还没找到视频……”陆浅浅放心不下,扭头看向赵婧妃,她紧握着双拳,恨恨看着纪深爵。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没想清楚视频在谁的手里吗?”纪深爵问道。
陆浅浅想到了傅烨的电|话……
对啊,如果傅烨不知道今晚的事,一定不会打那个电|话通知他们。但他既然肯打电|话,说明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怎么用那个视频。
“我会和他谈。”纪深爵拍了拍她的腰,微微一笑。
陆浅浅垂眸想了会儿,小声说:“我去谈吧,他的心结在我,不在你。在你之前,我确实和他走得很近,这事是我招来的,我解决。”
“说什么胡话呢?”纪深爵揉了揉她的小脸,低声说道:“这么些小事用得着你亲自去吗?”
“这还是小事啊?”陆浅浅看了他一眼,笑不出来。
到现在这一刻止,她还是不想看到傅烨受伤。傅烨这几年怎么撑过来的,她可以想像到。
一个原本开朗健谈的男人,突然间只能靠轮椅,家中财产散尽,想爱的女人远在天涯。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绝望,她能体会。那就像是一个人站在浓浓的雾里,不管你朝哪个方向走,都看不到半点光亮。
最后,你挣扎了许久,耗尽心血这前你终于走出来了,你看到了自己爱的人就在那里,但是她却走向了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纪深爵看了看她,认真地说:“这就是小事,大事都给你去办。”
“我能办什么大事。”陆浅浅好笑地说道。
“嗯……”纪深爵想了想,笑着说:“管我。”
陆浅浅用力搂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说:“我才不管你。”
这时赵婧妃挣扎着站起来了,嘶吼道:“纪深爵,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纪深爵像没有听到,牵着陆浅浅的手越走越远。
她颓然地坐下去,双眼空洞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吃吃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开始用手指给自己梳头发。
“你真傻,他等下就回来接你来了。”
“是不是疯了?”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保镖们都楞住了。
赵婧妃仿佛听不到他们的议论声,很快就把头发折腾得乱糟糟的,然后从地上捡了两根断枝,绾进了乱发里,继续吃吃地笑。
“爷爷,我会做红烧鱼了,我等下做给你吃。深爵来了之后,如果他说好吃,你就说是我做的,如果他说不好吃,你就说是你做的,好不好?”
她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双手掩着脸,呜呜咽咽地说:“哎,他怎么又没来呢?他已经有四个月没来了。爷爷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不舒服,让他过来看你好不好?我想他,好想好想他……他不来我怎么办呢?我找不到他。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
她越哭越厉害,最后扑到了地上,双手在地上用力地扑腾。
“疯婆子。”商问泽看了会儿,双手撑在月退上站了起来,捋了捋头发,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地往外走。
“你不能出去。”保镖们拦住他,把他推回
了原地。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拦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商问泽指着他,一脸蛮横地说道。
纪深爵一走,他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无赖相十足。
“你弟弟马上就来了,不要闹了。”刘哲在一边磕瓜子,笑着说:“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让你弟弟高兴,别把你弄死了。留条残命,能喝点汤汤水水也行啊。”
“喂,刘哲,你这个老东西,你最好识相点,让我走。”商问泽指着他恼羞成怒地骂道。
“你就走呗。”刘哲耸了耸肩,低声说:“反正你弟弟已经知道了你最近找人给他的车动手脚,给他的饭菜里下毒,还给他的安全|套上抹毒药的事。他这时候应该就到这附近了,只要你能逃得掉,那也是你的命大。你走吧。”
商问泽反而不敢走了,他朝外面看了一眼,狐疑地说道:“刘哲,他就在门口对不对?我一出去,说不定就一刀捅进来了?呵,我偏不走了,我看他敢动手。”
他往椅子上一坐,翘着月退,眼神飘忽不定,四下寻找着安全的逃离通道。
“我上卫生间去。”他突然又站起来,一路疾步往卫生间跑。
几名保镖马上就跟了过来。
他冲进了卫生间,用力地反锁上了门,抹了把脸之后,气喘吁吁地开始推窗户。从窗户跳出去是后院,可以翻墙出去……
他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窗子给打开了。
“什么劣质玩艺儿,打都打不开。妈的……怎么这么臭……屎|坑破了啊?”他骂骂咧咧地爬出去,小心翼翼地往前张望了一眼,然后纵身一跃……
“哎哟……”他惨叫了一声,臭物把他泡了个严实。后面居然放着几只大油漆桶,桶里全是粪!
几名保镖过来,飞快地盖上了盖子,然后把桶往地上一推。
他在里面惨叫。
“好好享受,我帮你逃一程。你在这里面,你弟弟绝对发现不了。”刘哲踢了踢油漆桶,笑着说道。
“放我……出去……”商问泽在里面大叫。
“马上就放你出去!”刘哲在油漆桶上绑了一挂长长的鞭炮,然后向几名保镖点头,“好了,送商少出去吧。”
保镖们把油漆桶抬起来,丢上一辆三轮车,拖着就走。一直出了古董街,到了繁体的第九路上,几人把油漆桶放下来,点着了鞭炮,往坡上一推。
鞭炮声掩盖住了商问泽的惨叫声。
噼哩啪啦的动静,把路人全都吓到了,远远看着这只大红色的油漆桶压过了夜色,一直滚到滚不动为止。
在路边停着两辆车,车前站着商家的人。
“奇怪,绑匪说,把商少放到这里来,怎么没人呢?”商父看了看表,狐疑地说道。
“那前面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吵?”商妈妈搓了搓手,伸长脖子往前看,担忧地说道:“你们去看看,是不是问泽来了?”
司机跑过去张望了一眼,回来说道:“有人用油漆桶绑了一挂鞭炮,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时车门推开,下来了一位年轻削瘦的男子,他看了看表,冷静地说道:“时间这么晚了,不会有正常人拿着油漆桶在大街上滚,你们把油漆桶弄过来,打开看看。”
两名司机一起跑了过去,推着油漆桶到了一家人面前。
“奇怪,怎么这么臭?”商父用手帕掩着鼻子,厌恶地说道。
“打开看看。”商二公子微微一笑,指着油漆桶说道。
司机找来撬棍,把油漆桶上的盖子撬开了。
粪水流出来,臭味熏到,商问泽也从里面倒了出来,人已经不醒人事。
“这是谁啊?快把他弄走。”商妈妈尖叫了一声,连连往后退,怕脏水弄脏了她的高档皮鞋。
商二公子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掩住了鼻子,弯下腰看。
“这是大哥。”
“什么?”商妈妈一声尖叫,挥着双手痛哭,却不敢上前,“我的泽儿,怎么弄成这样了,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出来送医院啊。”
“好臭啊。”司机们不愿意上前。
“快点啊,这个月给你们三倍工资。”商二公子催促道。
两位司机这才上前去,用垃圾袋抓着商问泽的手,把他拖了出来。
臭味儿已经把附近的人全熏走了,还有人把这一幕拍成视频往网上传。
“别拍了!”商父一声怒吼,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商妈妈,弯腰钻上了车,“脸都丢尽了,不成器的东西,成天沉迷酒|色,这就是他的下场!”
商二公子不露声色地笑笑,弯下腰说:“爸爸放心,我会处理好这里,照顾好哥哥。你和大妈先回去吧。”
“清儿,拜托你了。”商妈妈拖着商二公子的手,连声嘱咐。
“大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哥。”商二公子温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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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妈妈又看了一眼商问泽,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股味道,也钻进了车里,夫妻二人先行离开。
“赶紧打水来给他冲洗干净,不然怎么搬上车?哪个救护车愿意救他。”商二公子退后了好几步,让司机去提水过来给商问泽把身上冲冲。
“拿剪刀来把衣服给剪掉,全部冲干净,不然会细茵污染。”商二公子又说道。
司机又去买剪刀。
折腾完毕,已经过了大几十分钟,商问泽躺在臭水里,身上一片布也没有了。
这时商二公子才让人把他抬上了救护车。
“还能活吗?”一名司机把自己弄脏的外套月兑下来,塞进了路边的垃圾筒里。
“活着也是一肚子屎了。”另一个摇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哈哈,这回真是满脑子的粪了。”前面那司机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商二公子看着救护车远去的影子,拿出手机打电\话。
“纪总,谢谢你帮忙,改天请你。”
那头传来纪深爵平静的声音,“不谢。”
商二公子把手机往车里一丢,潇洒地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好了,现在商家是二公子商问清的了。”两个司机凑在一起往前看。
“啧啧,有钱人。”
两个人摇摇头,自己打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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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了。
傅烨抓着u盘,静静地看着。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了。
“如果不想用,就把它还回去。如果想用,你前面有电脑。”罗德拿来电脑,往他面前一搁,“你抢走陆浅浅的最后一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花这么多钱从赵婧妃那里买过来,我们工程都要停了,你就为了拿着看吗?能不能果断一点?”
傅烨苦笑,摇了摇头,把u盘丢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你就是这样!”罗德摇了摇头,嘲笑道:“自己想得要命,偏又不动手。我看你这辈子都只有在一边看着的命。”
“是只有这样的命。”傅烨拿起文件继续看。
“我真是……你干吗要买?”罗德抄起了另一份文件往他的头上砸。
“想买。”傅烨头也不抬地说道。
“恕我直言,陆浅浅能有多好,到底有多好?再好的女人,她不爱你,那她也不好!你为了个不爱你的女人,你散尽万金,我是应该赞美你痴情,还是骂你愚蠢?”罗德跳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坑死为止。”
“我会为你赚回来。”傅烨还是不抬头。
“赚赚赚,赚……”罗德终于忍不住了,从地上抓起了被他踩烂的u盘往电脑上连,“我非要给你传上去,我看陆浅浅怎么收拾你。”
“别闹……”傅烨用力摁住他的手,脸色一沉。
“我是和你闹吗?我放着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不陪,我陪你来看痴情的戏?黎水有多好啊?还不是因为有你在这里?”罗德一掌掀开他,继续把u盘往电脑上摁,“我就不信了,我就弄不醒你。我给你传上去,我让他们都知道是你弄的……我让你痴情,我让你不把我的错开当回事。”
“罗德!”傅烨坐直了,拉住他的手腕,快速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就让我任性最后一次。”
“你知道这一次是多少钱吗?五个亿!美金!”罗德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知道,我会赚回来。”
“你拿什么赚?我们在这工程上投入多少了?你现在把资金挪走了,后面的事怎么办?”罗德跳起来,烦躁地抓起文件四处丢。
“我知道。”傅烨还是这句话。
“懒得理你。”罗德一脚踢开了椅子,大步往外走。
“罗德……”傅烨叫了他一声。
“别叫我,我明天回柬埔寨去。”
“罗德!”傅烨大声说道:“真的是最后一次,我真的死心了。”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死心,只要她有事,你一定会管。我看你不把自己的命赔上去,你永远不会死心。”
傅烨的嘴唇抿了抿,没有反驳他。
“我不懂得你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如果爱情不能让自己开怀,那就不是好的爱情,你就不应该紧抓着不放。”罗德踢了一脚门,恨恨地说道。
“但是爱情本来就不全是开怀的,也有痛苦的。陆浅浅把好的爱情给了纪深爵,把痛苦的留给了我。我们是时机不对,若再早一点点……”傅烨低低地说道。
“根本就不是时机的问题。谁爱谁,这都是注定的。你懂不懂?你痴一辈子,陆浅浅都不会朝你多看一眼!”
“我不需要她看我,我看着她就行!”傅烨笑了笑。
“你看看,刚刚是谁说的,就此打止了,再也不想了!我就不应该听信你,和你一起来建海景空中城。现在你教我,我们怎么继续下去?他们两个不是没钱,你为什么非要管?陆浅浅会感谢你吗?她看也不会朝你看!她甚至还会觉得你买下这个就是为了对付纪深爵!”罗德用力摔上了门,气冲冲地走了。
傅烨呆呆地坐了会儿,无奈地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管,我就是想管。”
她女儿被绑架,他本来可以不管,但他管了。柬埔寨那边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信任外人呢?是他让罗德那边出面帮着纪深爵作局。他跟着一路过去,悄悄向纪深爵的人透露几人的行踪。
但面对陆浅浅,他偏偏还要说出一些反话,嘲讽,冷漠……为的不过是维持自己一点点骄傲。
但他哪里还有骄傲呢?当陆浅浅在巴黎出现,却依然选择纪深爵的时候,他的骄傲就碎成渣了。
他真想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啊,他真想就这么把u盘传上去,毁了纪深爵啊!陆浅浅会来求他的,他会用这个来要挟陆浅浅……
他可以那样做的!
但他为什么不做呢?
他把u盘拔下来,丢进了垃圾筒里,关机,躺在沙发上,拿文件盖住了脸。
灯光落在文件雪白的背面,渐渐有水渍浸过了薄薄的纸张,然后越泅越大。
他恨自己做不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恨自己做不了陆浅浅仰慕的人,他恨自己摇摆不定,他恨自己总是退缩。
但是,就算他做了这一切,陆浅浅不幸福啊!
郭莹在外面静静地站了会儿,走开了。
罗德在一边猛地灌伏特加,一口一口烈酒往喉咙里灌。
“我看都是疯了,爱情能当饭吃吗?什么爱不爱,我那么多老婆,个个都爱我!这才是爱情!你那叫什么爱情?那就只叫悲情。女人才不爱你这么悲情的人。女人都爱英雄,你是英雄吗?你是一个只会在后面悄悄动手脚的胆小鬼。你要么就拿着u盘去她面前邀功去,你也不敢!你就只知道一个人闷在这里。我明天就回柬埔寨去,你一个人建你的城吧,你反正已经把你困在城里了,没人把你拽得出来,你就困死在里面得了。我不想救你,我也不想拉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一连喝了两瓶,把酒瓶子一砸,直接躺到了地上。
地面轻轻地摇晃了两下。
“才两瓶!醉了?”他拧眉,翻了个身。
地面又摇了几下。
“神经病啊?你们黎水的地和石头都是神经病!”他坐起来,大骂道:“坑掉我的钱,坑掉我陪老婆的美好夜晚的神经病。”
地面摇得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鬼?”他脸色一变,惊呼道:“地震!”
“出来,快出来,地震!”他跳起来,撞开门,去拉傅烨。
他能走,但是走不快。
罗德把他背起来,夺门而出。
地面剧烈的摇晃起来,人像站在了惊涛巨浪上一样。瓦砾乱飞,房屋摇得越来越厉害。
岑村的人都拆|迁走了,留下的都是工地上的工作人员,还有村子里几户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家。
“地震,都出来,地震。”罗德扯起喉咙大喊。
郭莹从房间里冲出来了,从罗德身上接过了傅烨,大声说:“你去背老村长,他扭到了腰。”
“你不是说这是风水宝地吗?我是贵族,贵族!”罗德一面骂,一面冲向了老村长家里。
围墙倒了,差点砸到他的脑袋。
他冲进去,把老村长背了出来,房梁也倒下来了,压住了老村长养的大黄狗,汪汪的悲吠声被房屋的倒塌声湮没。
岑村好在小楼少,都是老房子,大家逃到空地,惊恐地看着房屋一栋一栋地在眼前倒下。
“去开车,去开车,我们进城。”傅烨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又要管闲事了。”罗德狂怒,往地上一躺,双脚在地上乱蹬,“我腰被砸伤了,傅烨你快救我,送我去医院。”
“我去看看……”傅烨不管他,让郭莹去开车。
“地震这么厉害,起码七级以上,你要进城?你疯了?不许去!”郭莹尖叫道:“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和不和我做真夫妻我不管,只要是名义上的,我就是你妻子,你就不可以再去看他,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傅烨推开她,迈着僵硬的步子往车前走。
“不许你去。”郭莹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们昨晚住在陆浅浅的公寓。房子塌下来,他们能躲到哪里?郭莹,你赶紧放手。”傅烨大吼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我。我已经帮你摆月兑掉那些人了,我们也两清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去哪里也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郭莹不管不顾地大叫,“这个时候,我不许你进城!绝不
许!”
“废话,绑住他。人家两口子,做鬼夫妻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去干什么?你能感动谁,你谁也感动不了。”罗德跳起来,用自己的衬衣去反绑傅烨的双手。
“我谁也不想感动,我只想确定她有没有事。”
“你一个瘸子,你想给他添麻烦吗。”郭莹帮罗德摁住他,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多爱自己一点?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心疼你啊!你想当个恶人,却当不了。想追求她,又怕她烦。你这么纠结,你为什么不趁这次机会,交给上天,你看上天让不让你们再相遇!”
“你咒她死吗?”傅烨勃然大怒。
“我就是希望她死,我早就希望她死了!”郭莹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她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死了这条心。你不爱我就算了,我不允许你连自己也不爱了!”
傅烨挣开一只手,一耳光打了过去,“你居然咒她死,她已经被你们害死过一次了!你和你那个恶毒的父亲在索道车的程序上动手脚,我没出声,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也参与了吗?”
郭莹楞楞地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
“郭莹,我瘫了不假,我脑子没瘫。我一直不说破,是因为我认定是你那些恶毒的家人逼迫你的,拿着我来逼迫你。那些人是什么东西,我太清楚不过了。你和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信任你,绝对地信任你!但是我现在真的怀疑,那件事,你是不是主动的!”
“不是的……”郭莹往后一坐,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说什么?”罗德左右看看,一头雾水。
“我们在说人心!”傅烨盯着郭莹,一字一顿地说:“你总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非爱着陆浅浅,因为她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坦荡的人!你坦荡吗,郭莹!”
郭莹急急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灰尘浓到看不清对方的脸。
断电了。
世界一片漆黑。
“把车灯打开。”傅烨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低声说:“把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
罗德歪歪扭扭地跑过去,打开一辆车的车灯。
上百人都聚集在傅烨这里,有人只穿着大裤|衩,有人还抓着卷纸,大家都是一头一脸的灰,骇得面无人色。
在天灾**面前,人人平等,都得接受老天爷的考验。管你是帅哥美女,还是平民吊丝,是富商巨贾,还是街头百姓,这时候,大家一样。什么恩怨情仇,都在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呛人灰尘里往后飞去了。
“不知道还要摇到什么时候?黎水市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有人小声说道。
“是啊,全是高楼……”
“我爸妈还在城里呢,那一块地的房子最挤了,天啦,这是睡觉的时候!”
有人大声哭了起来。
对啊,正是睡觉的时候。
一人哭,大家全哭了起来。大部分人的父母孩子都在黎水市里。那里高楼林立,空地狭窄,这才七点过,很多人都没起床,没跨出家门去上班。
想一想,心都要碎掉了。---题外话---小小深捣乱的结果,纪深深损失的只是被小小深格式化掉的文件。所以说脑洞开大点的好啊,今天的赠币原因不是题目,就是给第一个留言的人,我喜欢傅烨式的任性……不知道有没有人刷过了大鱼海棠那电影?在成|年人的思维里,这朵小绿茶假到冒烟,但是,这不是我们最感情懵懂时对爱情做出的最简单的选择吗?没有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他。没有犹豫,就是因我爱他……任性到无法解释,执着到天崩地裂。爱情的本色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只是我们越成熟,就离他的真面目越远了。恩爱到底的婚姻,除了爱情,还有责任,后来都是亲情了。最近多处暴雨,好多小伙伴这段日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断电断水,希望你们早点渡过难关。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