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僧海贼团,甲板。
“1年前到新世界时,那时的我也很意气风发,企图干掉一些大海贼来扬名世界…但很快我就在这片海域学到了一个道理。”
吃饱喝足后,海藻头发型、曾是乡村教师的詹姆将话匣子打开…而作为旁听者的则是乌尔基与船上的所有成员。
“詹姆老师,是什么道理呢?”
小和尚伊恩略带几分调皮的提问,让詹姆说出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在这里…支配者君临一方,被支配着挣扎求生,拒绝支配的弱者,如我这样的,会在失去一切后妄图逃跑。”
盘膝在众人最前方的乌尔基摸摸下巴:“有意思…所以你哪怕已经昏过去了,下意识却还在说要逃回伟大航路的前半段。”
“对…那里才是最适合弱者生存的地方。”
唏嘘过后的詹姆话锋一转:“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如今支配着这片大海的势力有三个,大家称他们为「双皇一王」…”
“双皇的话…”
“应该是「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big·mom」夏洛特·玲玲。”
“那剩下的「王」就是「雷神」雷格了。”
詹姆的停顿,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做出了补充…进入教师模式兼科普君的詹姆点点头:“对…前两者毫无争议,最后这位,众人都称他为「低头的王」。”
阿芙拉马上变得气鼓鼓的:“雷格国王救济了那么多难民,还抓了那么多海贼,他可是一个伟大的人,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个有着贬低意味的外号!”
阿芙拉的话语一出,甲板上陷入一片死寂…他们也是海贼的一份子啊,而且是正式受到世界政府通缉的那种!
这修女小姐姐总是这样天真烂漫,善良到经常让人无语…她就是因为私自放了一个小海贼,也就是如今的伊恩而被修道院放逐的:但她越是这样,就越想让人保护呢!
“咳咳、咳咳…”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有过执教经验的詹姆还是能看出阿芙拉的性格,赶忙以轻咳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因为雷格这个王…不单单指他是国王,而是另一重「王下七武海」的身份,我想大家都知道去年发生在红土大陆的战斗吧。”
众人回以一致的点头,詹姆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自从雄踞于新世界一方海域的金狮子,随着「红土攻坚战」的陨落逐渐被人们忘却,取而代之的是闪电与勾玉的「天之国度」旗帜,随风猎猎的飞舞在了他所遗留下来的众多岛屿之上…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双皇的无动于衷,是因为他背后有世界政府在撑腰。”
“放屁!呼…南无!”
出言咒骂的乌尔基,马上宣了个佛号:“雷神能有今天的地位,世界政府可没有出过一兵一卒…他靠的是与「艾尔巴夫」世界第一强国的交好、天之国度全体国民、士兵们的支持才得以在新世界站稳脚跟的!”
“乌尔基船长说的对…”
点头的詹姆神色微暗:“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普拉船长、其他人都死了,只活下来我一个侥幸之人…起因是我们想要劫掠一艘商船,却被赶来的天之国度军舰击溃,要不是最后有一场冰雹雨降临,恐怕我也活不下来。”
“詹姆先生,请节哀…”
这时阿芙拉突然善解人意起来…她没有说他们是自作自受,更没有幸灾乐祸,而是真诚的双手紧握做出了祈祷手势。
「身为海贼团一员,却没有海贼之心的修女…真是让人感受到了救赎啊!」
“谢谢。”
同样回以真诚感谢詹姆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继续道:“如今雷神的势力范围可以说是百废俱兴…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不需要交沉重的赋税,也不用担忧海贼的侵袭,他们只需要付出动手兴建家园,努力学习知识、修行体术,从而自强自立!”
啪啪、啪啪啪…率先鼓起掌来的乌尔基,引领者其他人也动了起来。
待到激烈的掌声过后,很早就被雷格施行的「选举制度」所折服的乌尔基一脸自豪道:“詹姆先生,天之国度可是我的故乡…这方面就不用介绍了,说说另外两位海上皇帝吧。”
“好…那就先说说白胡子吧。”
咕咚、咕咚…喝了口水润过嗓子后,詹姆先是沉吟一下,组织好语言才开口:“提到「白胡子」这个名字,你们会想到什么?”
“仁义!”
众人的异口同声,让詹姆微微恍然,真是一群可爱的海贼呢…他满意的点点头:“对…一旦有人打破白胡子的仁义,那他所迎接的必然是死亡,哪怕是天龙人也是如此。”
乌尔基皱皱眉:“白胡子的可怕我们听了太多遍了…只是,天龙人不见会怕他吧。”
“白胡子…海贼中唯一能够与海贼王罗杰抗衡的男人。”
“毫无疑问的世界最强。”
“是距离「one piece」最近的男人。”
一连三句的詹姆说的斩钉截铁、言辞凿凿…这种气势,让乌尔基等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因为事实如此。
见众人沉默,詹姆开始循循善诱:“更具体点来说…新世界的海贼,与四海、前半段的海贼是完全不同的——首先是规模,有黑板吗?”
伸出手指的詹姆在空中一挥便犯了老毛病…阿芙拉站了起来:“有的,我教大家认字时专门买来的…请您稍等。”
不多时,黑板架起的詹姆拿着粉笔在黑板最上方写下了白胡子的名字,并用括号附加了“老爹”的称呼:“在白胡子海贼团…他们所有人都会称他为「老爹」。”
唰、唰…奋笔疾书的詹姆,随后在白胡子名字下写下十三个名字:“「不死鸟」马尔科、「钻石」乔兹…这13位直属队长加上其他成员,光是这些兵力,就已经足以攻打海军本部了,还有——吱!”
在十三名字下划出一道横线的詹姆,又在下方写出一连串挨着的海贼团名字:“「情义剑客」黛拉克希、「海象」艾鲁旺、「大涡蜘蛛」斯库亚德…”
当数十个海贼团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出现在黑板上时,甲板上陷入一片死寂,甚至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原来白胡子海贼团竟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让人连挑战的欲望都不敢升起!
“光是他们的兵力,3万、还是5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正是这些人,再加上白胡子的武力,他们才支配了范围广阔的领海,被海贼,不——被世界称之为海上皇帝。”
“詹姆老师…白胡子的手下有那么多,他们怎么为此运转啊?光靠掠夺的话,根本不行的吧!”
小和尚伊恩再一次提到了问题的关键部分,詹姆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问的好…他们之所以能维持大海贼团的运转,靠的是「纳贡」!”
“纳贡?”
“简单点来说就是…交保护费。”
乌尔基随口为不懂的人做了解释,詹姆马上进行补充:“具体点来说是从货物贸易、港口工人安排,饮食业等正当行业,再到赌场、花街、娱乐表演的举办,保镖,以及…”
稍稍停顿的詹姆神色略微复杂,但还是继续道:“以及武器的走私、战争的兵力提供…可以说凡是领海内所有关于经济的事情,都与白胡子海贼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只借用白胡子的旗帜,这样只需要定期交纳一定贝利,就能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这还是海贼吗…”
“简直太专业了!”
“说是国家也不为过了吧…海军呢,世界政府难道不管吗?”
詹姆的话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互相讨论着他们也明白了前边他所说的…四海、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海贼,的确与新世界的海贼不同,或者说他们的海贼行为与对方一比简直是在过家家。
“不是不管,是无法插手…在新世界哪怕是加盟国,一旦插上白胡子的大旗,就会受到他们的庇护。哪怕是海军路过他的领地,都要给过路费,不然就会被毫不留情的驱赶、甚至是击沉军舰!如有人敢于侵犯这面旗帜所守护的岛屿,那他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被白胡子麾下的队长、海贼们找到,然后杀死!!”
“咕咚…”
詹姆那100%肯定的语气,让众人齐齐吞咽了口水…怪不得挂有白胡子旗帜的「鱼人岛」那么安宁,原来这全仰仗于白胡子的威名!
乌尔基皱皱眉头:“都说海军是世界上最大的海贼团伙…可在新世界,他们也太没存在感了吧,这里不是有几个g开头的海军支部吗?他们就没有什么作为?!”
“设立「g支部」只是为了占据战略要地罢了…最重要的是每4年召开一次的世界会议,平时则是用来护送一些到来新世界的权贵,说到底所谓的海军本部,也不过是服务于世界政府的军事力量而已。”
詹姆的头头是道,说的乌尔基不得不信服:“那…另一个海上皇帝「big·mom」也这么厉害吗?”
“夏洛特·玲玲的话…跟白胡子的势力,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唰、唰、唰…拿起黑板擦抹去先前写下的名字后,詹姆在最上方的中间写下「万国」这一词语:“白胡子海贼团的性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想「雇佣军」…付出方与雇佣方的关系比较对等,但大妈不一样,这个老奸巨猾的女海贼建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
本来是安静状的阿芙拉突然发问:“万国…我们在前半段的「乐园」时,就总听传言说那里的居民生活与天之国度的居民很像。詹姆老师,这是真的吗?”
唰唰…詹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万国抹去又重新写上「托特兰」,并在这个名字后面以括号的形式写上万国:“托特兰王国…是大妈亲手建立的梦想之国,拥有30多个岛屿,数百万人口,数十个不同种族生活在那里。”
阿芙拉眼中闪过光亮:“梦想之国?数十个不同种族?!”
“对…生活在托特兰的人们确实与天之国度的很像,但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拿着粉笔的詹姆在黑板上「托特兰」的正下方划出一道竖线,写上「寿命」后道:“在天之国度生活只需要你遵守「云法」,但在托特兰生活,你需要每年交纳出2个月的寿命。”
乌尔基脸色凝重起来:“寿命这种东西…也是能交的吗?”
“灵魂果实…可以轻而易举的玩弄他人的灵魂,大妈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据说曾有个杀人无数的大海贼前去蛋糕岛面见大妈,结果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瞬间就丢掉了所有的寿命。”
回话的詹姆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些惊惧之色…嘎吱!
“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异口同声的是阿芙拉与乌尔基…在两人看来寿命被夺走,就等于灵魂也不复存在了!
虽然这其中有着极大的认知差异…比如修女阿芙拉会认为失去灵魂的人无法前往天堂,而和尚乌尔基则认为被夺走生命的人无法再有轮回转世后的来生。
“不可饶恕…这是比杀戮还要严重十倍、百倍的罪恶!”
“对…大妈必须得到制裁!”
“哪怕我们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面对这些突然义愤填膺的众人,詹姆明智的没有开口…这就是信仰。
“都安静…继续听詹姆先生讲话!”
乌尔基马上制止众人的行为,只是眼中的“火焰”却出卖了他…他在渴望着战斗,并企图打到大妈这个亵渎生命的恶魔!
詹姆深深凝视乌尔基一眼,缓缓开口:“如果说白胡子组建起来的大家庭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那大妈的就是完全靠血缘关系来统治国家的。”
唰唰…再次拿起粉笔的詹姆,在黑板上写下「丈夫、儿子、女儿…」这些共同称呼:“光是这些直系亲属大妈就有120多人…要是连具有血缘关系、配偶关系的也算上那就没人知道有多少了,正是靠着这些亲属,她在托特兰的统治才稳固如山。”
乌尔基轻轻捻动胸前的红色念珠:“那实力呢…”
“食用了恶魔果实的能力者数以百计,军队如白胡子那样以万起步,还有她亲自赋予了灵魂的植物、动物、甚至是家具,都可以算作一份战力…而她本人虽不如白胡子那般强大,但这个差距也不会太大。”
“这些都是…”
“公认的…和白胡子一样,这都是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威望。”
开口的詹姆再一次看向了乌尔基…却发现他眼中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神情变得更坚定了:这就是信仰的可怕之处了。
信仰能够让人变得不惧生死,勇往直前…也可以让人变得疯狂,失去理智!
“詹姆先生,请给我们一些有用的建议。”
“有用的吗…”
“那就单独的、详细的谈一谈吧…其他人各就各位,不要打扰我们两个。”
看出詹姆犹豫的乌尔基起身,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谈话…他正好也有一些其他问题,想要问一问这个自称是“乡村教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