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益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峰正完好无损的坐在急救室旁。
徐益松了口气,看了看抢救室:“怎么了?谁在抢救?”
张峰迟疑了一下:“一个叫夜寒的人。”
徐益:“他怎么进了抢救室,你却没事?”
徐益认为,张峰是在爆炸的现场,把一个受伤的人送到医院抢救,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张峰的眼睛有些出神:“我经历了一些古怪的事情,古怪到我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徐益一脸惊奇:“古怪的事?能有多古怪?”
张峰:“那不是用常理能判断的东西,你可能会觉得我在编故事。”
徐益知道张峰有一双特别的眼睛,看见张峰的反应,他想到了什么,问:“难道……你能看见了幽灵什么的?”
张峰笑了一下,随后又轻轻叹了口气:“比那严重得多,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死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那种地方。”
徐益:“有危险?”
张峰脑子里闪过了那两个长翅膀的女人,那双肉质的翅膀在天上缓缓扇动,像两只巨型蝙蝠,那双眼珠闪着寒光……
张峰沉吟了一会,他回忆夜寒所说的每一句话,结合自己那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经历,抬头认真的盯着徐益:“估计,我们都有大麻烦了。”
张峰的表情很严肃,这份严肃却又透着些许兴奋。
徐益:“艹!你能不能痛快点把话说清楚?”
在这有些嘈杂,有些忙乱的氛围中,张峰给徐益讲了自己过去一个小时所经历的事情。
小孩,屠秽者,女人,还有夜寒说的话,以及所谓的精神力。
这段非同寻常的经历在常人听起来,不是在讲故事,就是在讲故事。
徐益瞪大了眼睛……
他相信张峰说的话,他知道张峰不是那种会开这样玩笑的人。
但他有些难以接受。
“你……”徐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朝远处走来走去的人流看了看,又侧过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那几株翠绿的植物。
微风浮动,植物的绿叶盛着阳光,轻轻摇曳。
过了好半天,徐益才回过头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的边解口罩,边走了出来。
张峰站起身:“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停下,看了张峰一眼:“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张峰想了想:“把他送到医院的人,我跟他不熟。”
医生用发号施令的语气:“你最好想办法联络到他的家人,腹部的伤势很严重,肠部破损,内出血,还有最要紧的……”说到这医生顿了顿:“他伤口附近的那颗肾脏…保不住了。”
张峰点了点头,这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结果,腹部被贯穿,通常情况下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他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我也只能从他嘴里知道怎么联络他的家人。”
医生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好说,这种伤势,至少几个月内想醒来都不可能,而且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医生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徐益默默的看着医生走远:“他该不会……就这么废了吧?”
张峰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徐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醒来问清楚一切,再想怎么办,我心里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张峰长长的出了口气。
徐益看着又紧闭起来的抢救室,若有所思。
屠秽者…
力量…
****
一年前…
****
孙雷。
一米八,身材健壮,高大威猛,眉目间,动作间,配合起来,有股浓浓的男人魅力。
这不是帅气,不是俊郎,而是硬汉,是刚猛。
他无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虽然粗壮,但却隐隐的透着股成熟,稳重。
他还事业有成,生活宽裕。
在别人看来,用成功两个字来形容孙雷,再适合不过。
他也对自己的现状很满足,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去求一个绝对会答应的婚。
但在今天,一切都变了。
他被告上了法庭……
孙雷没有注意过强奸要被判多少年,他只听见了法官冷冰冰的机械化语调。
“被告人孙雷犯强奸罪,判处无期徒刑……”
后面的话他就再也听不进去了。
法官的话像一颗原子弹,在孙雷的脑中炸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告自己的女人。
他傻了……
他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
更从来没有强奸过任何人!
他白手起家,辛苦创业,生活一片美好!
孙雷愤怒地咆哮起来:“我没有强奸!我没有碰过她!我是无辜的!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难道还稀罕那种女人吗?我有必要强奸吗?你们眼瞎了吗?!”
几个警员合力,把挣扎着喊叫着的孙雷带了下去。
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只有孙雷的声音还在远处响着。
“王八蛋!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所有陷害我的人都要死!!!你们等着!你们给老子等着!!!”
这件事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中。
没过几天,孙雷的公司就被接替了,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张偷笑的脸,静静的数着孙雷的钱。
孙雷的人生,跌下了万丈深渊。
他就这样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他像一座愤怒的火山,任何人招惹他一下,他都会把对方打得骨折,哪怕是狱警。
狱警虽然有武器,但也怕不要命的。于是终于有一天,他被关进了单间,被重点照顾。
时间就这么很平常的过去了……但周围的环境却让孙雷痛苦,压抑……
他先是恨那个女人,然后恨那个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再到后来,他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这股日渐强大而无处发泄的恨意,长久的压着他,燃烧着他的心脏,他的意志,他恨之入骨,简直生不如死。
但他不会自杀。
他要报仇…
他要留着命狠狠的报仇!
孙雷就这么疯了。
这不是神经质的疯,这是一种更理智更深邃的疯,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种疯像黑暗中的眼睛,静静的睁着,永远静静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眨一下。
那是残酷的本性变质……
一天晚上。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静静的停留在地上。
孙雷蹲坐在一个角落里,瞪着眼珠,一动不动。
整个牢房一片死寂,只有隔壁隐隐约约的呼噜声……所有人都睡了,世界万籁俱寂。
忽然,孙雷的脑袋冒出了一种感觉。
他皱起眉……
像是有什么人在问自己话,他听不见问话,只能感觉对方要问什么。
过了一会,感觉总算清晰了……
这个感觉在问他……
“你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