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吵嚷声很快便传到连衣的药房。他是喜静的人,平日来看病的人多是知道他脾气的人,所以并不吵吵嚷嚷的,而如今这吵嚷声如此逼近,他不由地皱起眉头。他端起熬好的药,用滤纸盖住,这时,便听到外面来回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巡逻的人敲门过来。
“连衣先生!”有人在喊。
连衣开门,见此人一脸谨慎地看着他,说:“根据长老要求,我这边需要搜查一下药房。有打扰先生的地方,还望海涵。”
连衣先生知道他也是听命行事,所以并不为难他。只是如此被人怀疑,搜索住处,倒还是第一次。他当然脸色不会高兴,甚至有些烦闷问他们:“怎么回事?为何搜查?”
巡逻的领头人人只是知道要找一个入侵不老居的人,其余的并不知道。
“长老说有人闯入不老居,怀疑是奸细,要求我们一定要仔细搜索。我们这才慌张地一路搜查过来,长老说若我们不能在天亮前找到,只能提头来见,所以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既然长老吩咐,你们搜便是。只是有些贵重的药材还望轻拿轻放。”
“连衣先生放心,我们自然会小心翼翼的。”
巡逻的领头人一声令下,其余的人各自散开。他们快速搜索药房,甚至连放药的木盒也一一看过。
嘈杂声不断,浮尘却也没有放弃这个时间,他抓紧询问连衣药丸汤药的喂法与用量,连衣听后,立马一一解答。
浮尘记下后,抬眸看巡逻人那么大的阵势。难道真是奸细所为?
他问领头的那人:“奸细是谁?有说吗?”
巡逻人早晨曾经见过浮尘洛炎,知道他们是主子的贵客,所以便直接说出来了。他想即便自己现在不说,回去后他们也是能问出来的,所以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他,说不定到时候,他能够在长老那里说上话,饶恕他们这些巡逻人。
“暗月,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领头人回忆了一下,说起话来。
浮尘一愣,以为是幻听。他此时手里拿着丹药,可在这一刹那,丹药却不听使唤一般直接从他指尖滑落。他无意识地说道:“怎么可能?”暗月,他不是会背叛的人。浮尘作为他的主子,在认识他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怎么可能是奸细,而且还是不老居的奸细,想想就觉得可笑。怎么会呢?他不过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说他是奸细,浮尘的第一反应便是怎么可能?不会是这样子的,他们肯定弄错了。
巡逻领头人有些诧异浮尘的反应,不过想来他也能理解,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这本来就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浮尘应该同暗月认识的,也难怪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像他现在还不能相信黑翼大人竟然不顾他们的死活,妄图毁了不老居命脉呢!即使现在,他还是一脸模糊。果然识人识面不识心。
巡逻人哀叹了一声,说:“这还能有假!我们可是接收到长老和雪的亲笔信,假不了啊!”
这时有人过来,对着巡逻的领头人摇头。
领头人明白,失望而归,不过却也庆幸这里没有那人踪迹,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样感叹呢!毕竟如果连着连衣先生也是如此,那么这世上还有可信的人吗?
巡逻领头人道一声打扰了便迅速撤离,的确如他所说的万般小心翼翼,却也如此,药房整洁一如既往。
等他们走后,连衣皱眉,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奸细让他们如此大费周折?不不过尽快赶去看看才是正理。
他只是想想,却没有想到,沉默寡言,自从来到他这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洛炎发话了,在这之前,他还猜测这人是不是哑巴!洛炎手里拿着方才从浮尘手中滑落的丹药。他冷淡的声音传来:“也许我们错过了什么。”
话音一落,人已经走出几米开外了。
浮尘自然也不甘落下,他因着急,并没有与连衣客套一句,也走了,速度之快不亚于洛炎。
二人一白一紫犹如闪电般地离去。他们争先恐后的模样感染到连衣,他想想,决定去主子那里瞧瞧。
连衣锁上药房,手里提着一个莲花形的灯笼,昏黄的灯光打在墙脚。墙脚处墨黑色的花开得正艳,越长越高,他能够看到一对对巡逻人正抓紧时间搜索着。道路上不断有他们的身影与声音。
出了大事了!连衣暗叹!
他明白自己现在不去主子那里,也许不会得到答案,为了答案,他务必亲自走一趟。
且说洛炎浮尘赶到花不语住处时,聚魂瓶早已经被盗。他二人刚进入不语住处的大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紧张感在空气中蔓延,这紧张感不是他们,而是此处围住他们的众人。
“两位公子请留步!在主子未醒之前,还请二位不要靠近这里。”
“这话什么意思?”浮尘表示不解,为什么他们不能进去?莫不是不语被他们控制了,所以浮尘才会被他们当成奸细抓捕?浮尘越想越觉得有理,他想他要尽快救出不语才是。
察觉他们的敌意,带头的一人曾有幸见识过二人的斗争。他知道这二人要有硬闯,这里没人能拦住他们,但至少他要解释清楚。
他说道:“也没有旁的。长老下令,为了主子的安全以及为避免奸细再次混入该房间,意图不轨,我们要严格控制来往人量,尽量让主子好好休息。”
他见二人听得分明,于是接着讲起来:“不过二人既然是主子的贵客,我们自然会以礼相待,还望二位公子随我去另一处住处。”他话语有礼,行为上有一个请的手势,但细细品来却有强制的意思。他们除了这一选择,别无其他。
浮尘与洛炎定是要见到不语安全才能放心的,自然是不会随他去另一个去处的,一时间几人竟然僵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