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对此求之不得,她也有这种打算,如今听到姑娘提到要回到溪山查看,与她简直是不谋而合,于是欣然答应了。只是花不语却有顾虑,此时不老居内也不能缺少人,万一不弃姑姑再次找人回来,也不知道这不老居会不会真的会被她收为己有。虽然她对于不老居刚开始是不喜欢的,可是奈何时间长了,终究有了感情,若是不弃姑姑确实要回来继承此志,她定然答应,只是她如此这种模样,让她想要交给她处理,却也会觉得隐隐不安。她隐约觉得不对,所以,在没有弄明白情况前,她自然确保保护住这不老居的众人,不能总让他们饱受这种煎熬之苦,可是若是不回去寻找花老,她心内的石头只会升不会放下,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觉得左右为难,一时间难以抉择去留。
入秋的寒风,吹进不老居中,一时间花瓣纷飞,扰乱了人眼。
刚开始花不语并没有感到什么,可是时间久了,等她回神过来,终于察觉出有什么不同,回头想要询问原因。
“黑翼……”这个声音刚出口,便想起,他已经离去。
想了想,自己事事依靠着此人,认为此人是不老居最忠实的人,却不知道他忠实不过只有一人罢了,如今不弃姑姑安然回来,他追随于她,也算难能可贵。
笑了笑,她转身看向玉扇。
“玉扇,这花何故凋零地如此厉害?”
玉扇以为姑娘在想回去的时间,却不想她突然岔开话题问起这花。
“这花不是好好的吗?”她话音刚落,便有守护者们闯了进来。
“花不语交回聚魂瓶。”
“是你毁了我们不老居。”
“滚出去。”
……
类似这样的声音接连不断,声音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当然也越来越难听。
花不语皱眉,有些不喜这样的吵闹,当然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有人制造麻烦并煽动了他们。不管如何,花不语都承认这招借刀用的不错,不过却显得卑鄙了些。
此种手段也用,是她高估了他们了吗?
不弃姑姑何时你竟然变得这般不择手段?
花不语有些心寒,她隔着重重人幕望去,看到守门人树夹杂在其中,一脸的得意,当然他身旁还有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隐去的黑翼。不语曾经听到雪讲过此事,所以看到守门人树时,很吃惊,他不应该按照不老居的规定,硬闯荆棘园吗?即使他有命活着,也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不老居。
这人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一时间,花不语对于黑翼彻底失去了信心。她以为,他只是不认她这个主子罢了,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把不老居的规矩当做儿戏,如此置之不理,实属不该,更不应该的还有,如此草率地毁了不老居的命脉。
花瓣落在地上随即枯萎,一时间,不老居内花香尽失。花为不老居之源,他如此对待,料是她为聚魂华师也不能瞬间让这些花起死回生。
他料定她会方寸大乱,可是他终究低估了她这个女人的意志,更残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何况这些。
花不语轻笑,隔着人幕,问他:“为什么?”
这是密语,旁人自然听不到,可是还是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她在说话。
黑翼黑着脸没有回答。
花不语心内悲痛,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对于他很失望。她以为他对于不老居是珍视的,却没有想到,他珍视的根本不是不老居。
明白后,花不语悄然笑着,很平静地看了一眼黑翼后,便下定了决心。他们不是想要把不老居吗?想要聚魂瓶吗?以前的她有可能会给她,如今却不再会了。
她对于不老居的珍视,比他们这些一开始就伴随着不老居的人要深。她会用事实用行动证明给他们看的。
“要我滚,滚往哪里去?”花不语沉稳有力地声音穿透每个正嚷嚷不休的人耳朵里,“被人如此利用,你们倒也好意思!”
此话一出口,整个不老居有片刻的安静,一时间鸦雀无声,却也神奇,不过这安静没有继续多久,便再次恢复吵吵嚷嚷。
花不语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事情。她打算与他们死耗到底了。她倒想看看,是她的耐心时间长些,还是他们精力长些。
“花不语!”他们大喊着,俨然不肯善罢甘休。
玉扇不曾见过被人围攻的场面,一时间倒真是方寸大乱了。
“姑娘怎么办呢?”她询问姑娘的建议。
姑娘安慰地看了她一眼,对身后的浮尘与洛炎深感抱歉,但同样感到羞愧。她最最不想让他二人看到她如今难看的模样。一个是她从小的玩伴,她对于浮尘来说,能让他少把握把柄当然越好,却不想到每每遇到困难时候,他都在身旁,一脸柔和地看着她,仿佛并不在意她此时的囧况。另一个是她割舍不下的人,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说要分离,可是再次相见,却会忍不住想起过去种种,他的出现对于她多半是美好的,却不想如今,一再地被打破。
她想笑着说,可是奈何情势所逼,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不过照顾到二人的情绪。她还是出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好意思,是我不才,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但愿二位不要见怪。”
她本想让他们先行离开的,可是这种情况,即使她说出这话,也不过徒惹得二人心生怨怼,所以并不谈起此事,只是希望他们二人不要先行出手才是,毕竟这事能和谈便和谈,不用武力解决是最好的。对于他们,她无力说些让他们听她的话,毕竟他二人都是有主见的人,所以花不语暂时决定听之任之,暂时不管他们。
花不语对玉扇点头,玉扇点头,示意好。她轻盈地跳入扇中。
花不语暗暗运力,身上的香气不减反增。她笑了笑,手指放在嘴唇上,轻柔地对着众人说:“嘘。”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动作很是淡定,一点儿都没有被人围困讨要说法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