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亮刚刚下去,天刚刚亮,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那夜,花不语并没有好好睡觉,她躺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夜,眼眸一直望着天空那一点点亮光。
星星的闪烁,月亮的柔光,在她眼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她一直没有睡觉,因为生怕错过了最后的告别。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相见呢?花不语并不清楚,而她一旦入睡,便很难醒来。平日里有玉扇叫醒她,如今,她可不能指望玉扇。指望起此时睡的天昏地暗的玉扇,自然没有指望起自己来可靠。
就这样,花不语一直透着树叶看着晚上的夜空。
茶室内,没有什么其他的动物,青蛙的叫声并没有有幸传到花不语的耳中,不过蚊子的声音却一刻都没有停过。
刚开始花不语还可以忍受,可以时间久了,这里的蚊子越聚越多,花不语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于是,她拿起扇子轻轻扇着。一面扇走嗡嗡作响的蚊子,一面还能带给自己带来清凉。扇内的玉扇睡的很沉,并没有感受到花不语姑娘一直频繁地使用扇子。
青衫五人从前天就开始准备起出行所要的东西,这一天,天刚亮,只要稍微整理下行囊,便可直接出发走了。五人各自收好自己手中的东西,在茶馆门前等着。
因为天刚刚亮,所以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因此注意到这里的人更是很少。不过,此次出行,一切都要从简,速度上也要尽快,萧越也没有把自己铺张的毛病带了过来,叔父萧显唯一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欣慰的事情。这样,他们出门简单了许多,也不用操心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萧显摸了摸手中的银子,心想,他们经费有限,真的容不得太多的浪费。希望这些银子,可以足够他们走到赵国都城的。
等一切行装准备完毕,五人聚集在门口。回头忘了一眼屋内,送行人只有寥寥几人,多数是下人,茶老也在其中。只是不管萧显他们怎么细细地看来看去,这里都没有花不语的踪影。
青衫他们心内有淡淡地失落,还以为能够见到花不语前来,只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而暗月则是因为浮尘没有前来看他,有些失落。毕竟,平日里公子定会送他来,此次没有来,是不是生了他的气呢?
不容他胡思乱想,便听到萧显在对茶老说话。
“是不来了吧?”萧显问前来送别的茶老。
茶老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主子是不会来了。不过,昨日不语主子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把这个包袱送与你们。望你们这一路顺风,可以凯旋而归。多余的话,她也就没有说了。只是吩咐我,一定送到你们的手中。”
萧显点了点头,没有推脱,直接接过花老手中的包袱,并没有直接打开。
他拱手对茶老:“多谢茶老这几日的照拂。还希望茶老帮我传几句话给不语姑娘。”
“公子,但讲无妨。”茶老示意。
萧显接着说起:“礼物,我们收下了。多谢不语姑娘的美意,若有机会,我们定会再次回到不老居,为她效力的。”
茶老点头:“我定会转达你们的意思。”
萧显点头,道了一声后会有期。回头看了看茶室,没有过多久,便直接转头,对身旁的人说:“我们走吧。”
剩余的四人点头,一起坐上马车远去,只是临走时刻,浮尘再次透过窗帘,望了一眼茶馆门口,无人。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看,他竟然发现了花不语与公子。
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渐渐听不到它们的声响,花不语,这才从离茶馆不远处的银杏树旁走出。
浮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花不语的身旁,问她:“不去送他们吗?”
花不语摇了摇头:“这样远远望着便好了。”
浮尘沉默,良久,他说:“既然如此,我陪你。”
花不语偏头一笑:“怎么舍得你家弟子暗月了?”
“这小子见了美女便忘了我这个公子,说真的,也没有什么好送的。”
这话一听花不语便知道是玩笑话,不是什么真话。不过,她也不便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她们二人之间出现了沉默,但二人并未感觉到尴尬。
渐渐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花不语才回头,回到茶馆。茶老已经在准备泡制他的茶了。
花不语虽然无法与他们同去,但是也是希望他们此次前去,可以平安归来。
“留意下他们吧!”花不语对已经送行回来正摆弄茶叶的茶老说。
茶老嘴角一歪,得,又有事情忙了!不过,他还是很负责任地把萧显想要转达的话一字不落地讲给他听。花不语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茶老有些好奇那沉甸甸地包袱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他开口问花不语:“姑娘,那包袱内可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不然怎么那么重?”
花不语想了想,对茶老说:“也不算什么奇珍异宝,我看他们此次前行,路途比较遥远。加上前些日子,他们误入迷离之阵,身上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我听说人世如果没有银子,甚至是卖不到饭的,所以我把自己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放到包袱内了,希望可以换些银子。”
茶老摇了摇头:“姑娘,还是不了解这世间。”
花不语不解:“为何?”
茶老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只要萧显萧公子露出真面目,他们就饿不死。”
花不语自然没有明白。
“赵国上下崇尚萧公子那样的男色。”
“额……”花不语显得有些慌乱了,她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花不语转头回去,对浮尘说:“你明白吗?”
浮尘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出了一句令花不语觉得他说了一句大言不惭的话语。
“哦,我去了那里,更加不会饿死了。说不定,顺便还可以养着你。”
花不语一把扇子直接扇了过去,自然不会让他多说。
茶老笑眯眯地看着两位,没有过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开。他好像忘记自己还在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