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老头子一步三摇回到木屋。却见年轻人望着落日发呆,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回到屋里。
过了一会老头子拿把小竹凳来到年轻人身边坐定,望着天边的晚霞,二人俱是默默无语。
远处海滩上传来几对男女大呼小叫的声音,又是拍照又是露营扎帐,声音传到了半山腰,年轻人眉头皱了起来。
老头子知道年轻人还是有心病,身体的伤痛他可以妙手去之,可这心病他是无能为力,老头子轻声道:“臭小子,海滩又不是你家的,皱什么眉头嘛!”
年轻人瞪了老头一眼,趿拉着鞋子进了木屋。不一会端着一缸茶水出来,一人倒了一杯,悠闲地品了起来。老头子一闻茶水的香味,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臭小子,真是暴敛天物,这茶是......”
年轻人打断道:“再好的茶叶不也是让人喝的?小气鬼!”
老头子被气的不轻,一着急端着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却是喝的急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年轻人忙放下茶碗拍打他的后背,过了一会老头子才顺过气来:“臭小子,还算你有点儿良心!看着你越来越懂事,我是真不想放你走啊!”
年轻人大急道:“别介啊,我说老爷子,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得了!”
老头子狡黠道:“那不行啊,你走了我一个人多闷的慌,你还是再留些日子吧。”
年轻人撇嘴道:“你本来不就是一个人住嘛!”老头子的脸色顿时煞白,年轻人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歉然道:“老爷子,是我嘴贱,您别生气了!”
老头子怅然一叹,默默无语。年轻人为他满上茶水,讨好道:“老爷子咱不带生气的啊,来尝尝我的茶艺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来的时候进步多了!”
老头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真当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不就是故意气我,想让我轰你走吗?”
年轻人讪笑道:“那啥姜还是老的辣,那您怎么不点醒我?”
老头子摇头道:“你小子心里有一股邪火,我不给你慢慢磨灭了,将来出去还是个闯祸的主儿!”
年轻人争辩道:“怎么成了我闯祸了,老爷子我是无妄之灾好不好?”
老头子瞪眼道:“狗屁的无妄之灾,有因必有果,很多事是你自己种下的,怨谁?”
年轻人反倒不说话了,目光移向远处的山影。他的眼中有些迷茫又有些痛苦。老头子拍了拍他的肩道:“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事,不要向老头子这般......算了不说了,回屋做饭,臭小子,快给我露一手去!”
老头子的一番话让年轻人开朗了许多,打那天后他每天喝完药就陪着老头子去意大利咖啡馆喝茶聊天下棋,要么就去斑驳的旧木板码头一个人发呆,听着海水拍打沙滩的节奏,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心血来潮,就做几个好菜,然后打包来到大榕树下喂狗,给它们挠痒痒,跟他们一起晒太阳。或者去小书店翻几本书打发时间。
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小木屋里,年轻人收拾行囊准备走了。老头子把一大包中药放到他的旅行包叮嘱道:“再加半个月的吧!”
年轻人苦笑道:“老爷子,您这医术有谱没谱啊!不是已经好了吗?”
老头子道:“身体就跟盖楼一样,基础打好了才能可劲儿造。你干的那行太费身子骨,一定要勤于修炼,把伤处维护好!”
年轻人道:“您都说两遍了!好吧好吧我拿上,那啥就不怕我扔了?”
老头子笑道:“我活了一辈子了,还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那种人吗?”
年轻人大窘:“您这夸人的话比骂人的还难听!我可承受不起!”
老头子骂道:“行了,臭小子滚蛋吧!”
老头子骂归骂,还是把他送到渡轮上,二人扬手告别,身后彷如淡水彩画的小渔村越来越远,年轻人目光变得有些湿润。
半个小时后,时空大转换,安静的小渔村没有了,渡轮靠近了现代大都市码头。
年轻人刚从渡轮上下来,就见三个人挥舞着手臂迎过来。
“快看,这小子像不像菲律宾郊区来的?”小胖子张喆狂笑道。
“就是,这大晚上的猛一张嘴,露出大白牙能把人吓死了。”消瘦的田建军老远笑吟吟道。
“欧耶,欢迎单大巨星回归......我去怎么看着那么寒碜啊!”闫佳卓嬉皮笑脸道。
年轻人自然就是我们的单大童鞋了,单手拎着又重又大的旅行箱,他忽然愣住了,这波人是能掐会算啊:“我说几位,这是长着狗鼻子吗?嗅觉这么灵敏?”
闫佳卓脸色一红随即反驳道:“好吧,我知道狗鼻子闻米田共味比较在行,你觉得你单冲天是吗?”说罢几个人哈哈大笑,旅行箱被丢到一旁,他被几个人轮番抱住。
阔别友情已经八个多月了,单冲天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或许是跟老头子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对一切也变得有些淡然,八个多月的时间让他每天都在反思中。滥做好人的结果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却被俱乐部无情解约。这将是胸口永远的耻辱,永远的痛!
单冲天目光犹如清澈的山泉,他徐徐扫过众好友的脸,看着几个人赤诚兴奋的面容,轻声道:“谢谢你们来接我。”
虽然知道这句话煞风景,可他还是说出来了。果然张喆撇嘴道:“什么话!”田建军瞪了一眼,颇为恼怒的样子,闫佳卓则道:“谢毛,你一会别骂我们就行了!”说着弯腰想要拿起单冲天的旅行箱,只是刚离地一点儿就觉得特别重,他只能红着脸松开手。
单冲天拍拍他的肩,拎起箱子,率先向远处的车子走去,留下相顾无语的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单冲天有些变化,虽然他的笑容还像过去般和善,可骨子里仿佛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甚至,甚至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晚上,一家粤菜馆,超大包厢里两桌齐开,足总鱼大佬、李豹,教练肖睿、朋友鱼满江、田建军、闫佳卓等,香江队主力球员也悉数到场为单冲天接风。张喆由于晚上有事,赶去处理。
鱼大佬高举酒杯道:“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小天的伤愈复出,干杯!”
众人齐声道:“为了小天伤愈复出,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