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在磁铁蘑菇上的耳朵呈圆形,上面带着淡棕『色』的绒『毛』,看起来非常像那种布偶熊头上的卡通耳朵,造型颇为可爱。然而这半拉耳朵却给不了人任何可爱的感觉,它的断面处不像是一般的布偶那样透出里面的填充海绵,反而是和真正的耳朵被撕下来一般,全都是干涸凝固的血块!
不光是断面处有血,巴掌大的耳朵上到处都是血迹,耳后的绒『毛』被血『液』浸透,东一撮西一撮的聚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暗褐『色』的质感,散发出强烈的腐臭味儿!光是看这只耳朵的惨状,就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到底有多么惨烈!
直播间中,很多人还在讨论帕米拉喜欢的洋娃娃会是什么样子,满脑子里还都是美好畅想,冷不丁的,画面正中间就出现了这只血耳朵的特写!
“嘶~~~~~~!心里面还没有任何准备,立刻就给我上限制级画面!”
“好的寻找洋娃娃呢?你特麽告诉我这是洋娃娃?!”
“看凌老师的直播,你需要有一颗非常强大的心才行!”
“你还真别,如果没那么多血,这耳朵还真的特像布偶熊头上那种圆滚滚的耳朵!”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布偶熊死的也太惨了!”
“哈哈,布偶熊死的惨,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玉米和豌豆都能成精,布偶熊成精有什么奇怪的?”
“你这么一有道理啊!想一想我要是有一只成精的布偶熊,和我一起玩,没事抱一抱,身体软乎乎的,好像感觉特别棒呀!”
“布偶熊什么的完全无所谓,我现在已经被贞德姐彻底圈粉了!真不愧是几百年前的古人,这个思想觉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了!”
“一的时间都不到,我就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为什么人家是圣女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和贞德一比我感觉自己的心灵渺的如同蚂蚁一样!”
“这简直已经不是圣女,已经算是圣母了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圣母!形容的太贴切了!”
“都圣母『性』格的人很恶心,但看到圣女姐姐,我为什么觉得她可爱到爆了?”
“前面的,真圣母从来都不让人恶心,你觉得恶心是因为你生活中遇到的都是圣母婊!”
“他有困难,我要去帮他!这是真圣母,他有困难,你怎么不去帮他?这是圣母婊,贞德姐姐毫无疑问是第一种!”
“能有贞德姐姐这种优秀的人做圣女,这么看来,以前的服从教派应该很牛『逼』吧?为什么现在堕落成这个鸟样?”
“完完全全沦为邪教了!甚至比大多数邪教更邪恶!可怜的帕米拉十有八九被彻底抛弃了!”
“什么狗屁父亲,我打赌那个狗屁研究人员绝对没把帕米拉当女儿,只是帕米拉单方面的幻想罢了,真的好可怜!”
“听凌老师的意思帕米拉也没实话,最后的结果还很难,但不管怎样,服从教派都该死!”
“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服从教派全部去死!”
“真希望贞德姐姐能找到自己的头,早日回归将服从教派那些人渣全部肃反了!”
“哇!一想到贞德姐姐手持本本,对那些人:‘同志,已经上肃反名单了!’我就觉得超级带感,直接湿了!”
“……”
贞德自然不知道弹幕里有那么多关于她的『骚』话,她将那耳朵从磁铁蘑菇上取下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苦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帕米拉这种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正常的洋娃娃?从这只耳朵上看,她的洋娃娃应该是活的吧?”
“或许吧。”凌默不太在意的回答道,他从贞德手中接过这耳朵,拿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想要看的更仔细一点。
没想到刚拍了一下,耳朵上暗褐『色』的凝固血块纷纷掉落,连带着掉下了一大片棕『色』的『毛』,将下面淡白『色』的皮肤『露』了出来,此时两人才注意到,这耳朵『裸』『露』出的皮肤上,竟然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字!
这些字呈血红『色』,密密麻麻的一大段,与其是写的,倒不如是魔网上常用的那种打印体,虽然字体很,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丝毫不影响阅读: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古来便时常吃人,叫我不要介怀,我不甚清楚,便半推就着从了,就在这村里安定了下来。
此后许久,我终觉心里不安,偷出他们的资料仔细查看。
整整齐齐的每页上都写着‘拯救大陆’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竟满本都写着‘吃人’两字!”
整段文字前言不搭后语,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在发病时的呓语。但看久了,便觉得这几行字如同什么恶毒的诅咒一般,凶厉之气呼之欲出,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的扼住了你的咽喉!
贞德拿着这张纸条,仔细的想了半,还是没弄懂到底是什么意思,拿无知的大眼睛瞅着凌默,特别期待的问道:“凌先生,您这几行字,到底表达了个什么意思?”
凌默非常干脆的回答:“不知道!”
贞德惊讶:“您居然不知道?居然还有您不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这种和精神病发疯时在纸上的涂鸦差不多的玩意,有没有实际意义都很难讲,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凌默比贞德还惊讶:“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精神病的内心世界,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强行去理解只会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不是吗?”
“您这么,也有道理……”贞德的面『色』有些纠结,拿着纸条又瞅了几眼,晃了晃,道:“我只是觉得,能想到在布偶熊耳朵上打印文字的人,应该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精神病吧?不定咱们手里的这玩意,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也不定呢?”
“咱们不需要什么线索,一路碾压过去也就是了。”凌默很奇怪的看着贞德:“圣女姐,我觉得你是不是被带偏了?咱们并不是在玩什么侦探游戏,这破村子的真相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是来找你的头的啊?”
贞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思路确实出现了问题,便不再多言了。
此时二人已经转过了两个街口,村中那个颇有特『色』的祭坛建筑已经遥遥在望,两人还没来得及对这祭坛观察一番,贞德手中的磁铁蘑菇便又再次起了反应!
‘哔哔哔’的提示声再次响起,黑影再次袭来,被凌默直接在半空中抓住。这次被吸附飞来的,竟然是一截完整的胳膊!本以为这条胳膊也会和之前的耳朵般鲜血淋漓,但让人意外的是,这次飞来的,竟是非常正常的、布偶熊身上的胳膊!
这胳膊也是淡棕『色』,和那耳朵颜『色』统一,整条胳膊上除了沾了些灰尘,并没有明显的异样。被撕扯开来的断面处也没有流血,而是挤出了一团团的雪白珍珠棉,粗略一打量,就和那种被顽皮孩撕开的普通布偶完全一样。
凌默这次是真有些皱眉了,能被磁铁蘑菇吸引过来,明这条胳膊也是帕米拉的布偶的一部分,但这一截胳膊,却是无比正常的布偶胳膊,和之前那鲜血淋漓的耳朵呈鲜明对比。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所谓的洋娃娃,身体的结构竟然不统一吗?
有了之前的经验,贞德观察的更加仔细,没费什么力气,就从这条胳膊上找到玄机,她在布偶的手心一搓,淡棕『色』的『毛』发纷纷掉落,隐藏在下面的文字便显『露』了出来:
“在实验室的后墙处,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依然是整整齐齐的打印体,依然是血红『色』的娟秀字,只是内容上比之前的更加莫名其妙,墙外有两株枣树,你就直接写有两株枣树就好,‘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是个什么意思?
“凌先生,您怎么看?”
“回禀圣女大人,我觉得此处必有阅读理解。”
“哈?!”没理解到凌默的意思,贞德非常懵『逼』的发出一个疑问词,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此处必、必有啥?”
“我『乱』讲的。”凌默只是笑了笑,神『色』间满是怀念。
见他不愿多,贞德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她晃了晃手中的布偶熊胳膊,道:“凌先生您是对的,这个人果然是个精神病,看看这都写的是什么玩意,哪里像个正常人能写出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神经病,但这段文字,大概是他很清醒的时候写下的吧。”凌默虽然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非常的肯定:“我能体会的出来,这个人,在写这些的时候,很孤独,很寂寞。”
“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吧?”不等贞德贞德发问,凌默当先笑了笑,替她把疑问问出了口,见贞德点零头,凌默稍稍犹豫了一下,往兽皮短裤中一『摸』,就掏出了……
一个笔记本。
“前几年的时候,我因为某些原因,被困在魔兽雨林,仇家一堆不,还没有任何人陪伴,甚至连个能对话的生物都没樱不知何时起,就养成了写随笔的习惯。”凌默一边解着,一边将笔记本翻至某页后递给贞德,示意对方看看。
贞德略带疑『惑』的接过,发现上面写着一行行简短的文字:
“今吃了一头雷霆巨蜥。”
“今吃了一头雷霆巨蜥,加盐了。”
“吃了半头雷霆巨蜥,没什么胃口。”
“用另外半头凑合了一,懒得捕猎。”
“放剩的巨蜥好臭。”
“睡在旁边的我好臭。”
“太臭了有些睡不着了。”
“闻不到臭味了,继续睡。”
翻页。
“好饿,但懒得捕猎。”
“懒得捕猎,但好饿。”
“感觉上的云彩特别像雷霆巨蜥。”
“想雷霆巨蜥。”
“吃了一头雷霆巨蜥,半头是红烧,另外半头也是红烧。”
“吃饱喝足,开始思**了。”
“满脑子都是那沙比,下次不吃这么饱了,省的想她。”
“想杀了她。”
“残渣或许应该扔的远一点,不过算了。”
“果然还是想杀了她。”
“熟食腐烂后也好臭。”
“想杀了她。”
“现在身上这么臭,特别想杀了她之后再**,想想就特别爽。”
“又饿了。”
“不用想她了,真好。”
翻页。
“想杀了她想杀了她想杀了她想杀了她想杀了她想杀了她……”
“想杀她想杀她想杀她想杀她想杀她……”
第二次翻页之后,左边一页全是‘想杀了她’,右边一页全是‘想杀她’,写的密密麻麻,字与字之间几乎没有空隙,仿佛是诅咒,仿佛是怨念,又仿佛带着些别样的感觉,贞德还想翻页,看看后面写的都是什么,却被凌默把笔记本抽走了。
凌默迅速的把笔记本收起来,若无其事的问道:“体会到那个饶感觉了吗?”
“体会到了。”贞德抬起头,脸上带着温馨、了然的微笑:“凌先生,我发现之前想要和您谈恋爱,是我一厢情愿了。”
“……”
“但我不会放弃的。”
“……”
见凌默没有回答的意思,贞德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放弃的。”
“看了您的笔记之后,我觉得咱俩是一类人,很合得来,也很合适。”
凌默没法继续沉默下去了,他敲了敲贞德的头,道:“你想多了,先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吧。”
罢,凌默径自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祭坛走去,没几秒便从门口走了进去,背影竟隐隐有些狼狈。贞德无声的笑了笑,笑容愈发的明媚,也跟随着凌默走了进去。
进入这座的祭坛,第一眼看过去,最显眼的就是搁置在正中间的神像,明明是死物,却给人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贞德却没有心思去观察这神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神像上方的窗户吸引了。
窗外,有两株树。
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