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钱玉宁一听杜月娥说夏盈竟然怀孕了,气得拍起了桌子来,说道:“三弟竞是猪油蒙了心,竞将这祸害人的东西当成了宝。我当日在信里是怎么和他们说的,怎么全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呢?大哥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竞也不知道阻止一下吗?”
杜月娥抹了抹眼泪,说道:“说了,大哥大嫂都来劝说,无奈兴武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要纳了这狐媚子进门,娘也跟着赞成他的主意,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二姑奶奶,您看现在怎么办吧!”她一双泪眼瞟了侍立在一旁的夏盈一眼,抖了抖嘴唇,说道:“要不,姑奶奶便将夏盈姑娘留下吧,她原本就是在您跟前儿伺候的人,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清净。”
夏盈在一旁听见两人说话,原本一直稳着,心想,自己肚子里有货,不怕她们不要自己,就算不为大的想,也要想着小的,想着钱兴武这没有子嗣的苦处来。这时候听见杜月娥的话,心里一惊,她这是叫自己没了活命的机会啊!再回到侯府,呆在宁三夫人的身边,她只有死,就算她好心,看在自己肚子里孩子的面上,不为难自己,若是自己身在侯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告到侯爷夫人跟前,她也活不成了。不行,她必须呆在钱兴武身边,哪儿也不去,这样她的生命和好日子才能有保障,钱兴武很宠爱自己,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想到这里,夏盈一下子跪下来,拉着杜月娥的裙摆哀求道:“夫人,不要赶我走,我就呆在咱家,哪儿也不去的,我就在家伺候您,就算将来生了孩子,也都是管您叫娘亲,奴婢没有这个福气,奴婢就是一辈子伺候您和爷的份儿,求您了,就让我留下来吧,不要赶奴婢走啊!”杜月娥见她如此,似乎有些不忍,别过了头去。
夏盈见状,又去求钱玉宁,膝行至她脚边,边磕头边哭道:“求三夫人宽恕了奴婢吧!三夫人慈悲,放过奴婢母子二人的性命,奴婢往后一定好好儿服侍老夫人和三爷还有姐姐的。求三夫人饶命吧!给奴婢母子一条生路。”
钱玉宁看她那副德行,心里有些恶心,但毕竟是服侍过自己一场的人,见她头上都磕出了血来,又见她挺着一个肚子,终究还是心中不忍,看了杜月娥一眼,问她道:“三弟妹,你来说,你容不容得了她?若是你容不下,我立刻叫人将她拖出去,若是容得下,往后她生的无论男女便都是你的孩子,这也都是我们钱家的亲生骨肉,既然这丫头跟了三弟,也就是你屋里的人了,你看着办吧!”
杜月娥听钱玉宁这么一说,愣在了原地,夏盈一看,要她做主,马上又到她身边去求她,钱玉宁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就在此处好好儿呆着,弟妹若是想好了,便使丫鬟来唤我便是,门外随时有丫鬟候着,我有事,就少陪了。”
钱玉宁出去后,一看时辰,差不多了,还有一会儿便到未时,便先去了香书的房间,果然,等了一会儿,冬雪进来禀报,说是春娟身边的大丫鬟小雅来了,钱玉宁一抬下巴,说道:“请进来吧!”冬雪恭敬的应了话,下去将人请了进来。
小雅进来便跪在地上给钱玉宁和香书请安,口中说道:“奴婢小雅,奉我家姨娘之命前来,请三夫人安,三夫人万安!请香书姨娘安!”
钱玉宁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小雅感激的说道:“谢三夫人。”从地上利落的爬了起来,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钱玉宁问道:“小雅,你说吧,我想听听。”
香书也在一旁,看着小雅,催促道:“对啊,小雅,你说吧,将你那天告诉我的一并说出来,给三夫人听,别怕,她会给我们做主的。”
小雅小心的看了香书一眼,见她点头,她咬了咬下嘴唇,又走过去扑跪在钱玉宁脚边,说道:“三夫人,我们家姨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说的,二夫人她实在是太狠心了,不仅暗地里害了香墨姨娘,就连二姑娘这么小的孩子她都没有放过,也一并害了。我们姨娘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就****担惊受怕,现在已经是病了,她觉得这件事闷在心里,要是自己死了,就永远的带走了这个秘密,这样,就没有人再能知道二夫人的恶行了。”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香书和银儿的脸,然后又低下头说道:“咱们姨娘说,她从前是和香书姨娘香墨姨娘相处了好几年的姐妹,自然是有些感情的,不忍叫逝者冤死,生者痛苦,所以,特意嘱咐了奴婢来向香书姨娘告知一声,就算,就算以后她出了什么事儿,至少,这个秘密她是说出来了,心里也就没了愧疚和负担,安乐了许多。”
钱玉宁问道:“那这么说起来,你们姨娘是病了?什么病?听你说得这样厉害,怎么没来禀报我,请一个大夫进府来看看。”
小雅说道:“咱们姨娘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二夫人请了大夫来看,可越看越严重了,这几日开始咳血,姨娘担忧,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都是按时在吃药的,竟然没有一点儿好转,病情反而越发严重了。她担心自己的身子,恐怕挨不了多久了,这才叫奴婢来讲这件事给香书姨娘说了,咱们姨娘说,好歹自己和香书姨娘姐妹一场,能帮着一些,也就帮着吧!”
小雅说着,眼中闪出泪光来,拿出帕子来擦起了眼泪,一旁的香书也是一副破为受感动的样子,跟着擦起了眼泪来,嘴里说着:“也是难为春娟妹妹了,想咱们姐妹几个,美云美玉,我和香墨,还有春娟,从前在少夫人跟前儿伺候的时候,虽说日子普通,难熬些,可一个个儿的都还是好好儿的,齐齐整整的。现在看来,才两三年光景,倒是死的死,残的残,病的病了。要说还能有一个好的,那就只有美云了,不过,她自从美玉身子不好后也一直郁郁寡欢,甚少露面儿了,我也是,自从出事儿后,这半年来,竞是一回也没和她们碰过面儿的,也不知是好是歹,原先,我以为春娟在蓉二夫人跟前儿伺候着,怎么着也比咱们的日子好过,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想来她也是糟了大罪了。”
小雅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抹笑来,说道:“香书姨娘你也快别伤心了,这都是咱们姨娘的命不好!她对我说过,若是这回病好了,要来同宁三夫人请安,往后啊!再也不去晨曦阁了,怕就怕,姨娘这回是好不了了。”她说着,眼泪汪汪的看了钱玉宁一眼,又低下头哭了起来,这番悲凄,真是闻者伤心。
钱玉宁点点头,说道:“道也是苦了她了,不过,小雅,你们姨娘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呢?她说是蓉二夫人指使人去烧了青竹园的,那她有何凭证?证据何在?证人又是谁呢?是有人亲眼看见还是她自己亲眼看见的呢?”
小雅低下头,说道:“回禀三夫人,这个不是姨娘亲眼看见的,她只是在前不久去晨曦阁给蓉二夫人请安,伺候她梳头的时候,听见她自己说出来的,当时她就吓傻了,回来时在路上又淋了雨,结果这才得了风寒,一病不起的。咱们姨娘自从病了后,蓉二夫人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像是彻底将咱们姨娘遗忘了一般。就连小侯爷听说姨娘病了,要去紫藤居看看,都被蓉二夫人拦了下来,说是怕过了病气。蓉二夫人请来的大夫给姨娘开了许多的药,每日三大碗吃下去,一点儿也不见好,反而严重了。”
钱玉宁听到此处,也不得不动容了,说道:“如此,那我和香书明日就去紫藤居看看她吧,给她请一个大夫好好儿调理一下。我看大概是先前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医术不行,我重新给请一个医术好的大夫来。”
小雅跪下向钱玉宁磕头,说道:“小雅代咱们姨娘多谢三夫人美意,有三夫人照拂,咱们姨娘一定能否极泰来,病痛尽除,身子好起来的。”她说着,一副感激得不得了的神情,两只手在脸上摸来摸去,连脸上的胭脂都抹花了。
钱玉宁挥了挥手,说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们明日过去看看。”她又吩咐冬雪,道:“冬雪,来,将小雅姑娘好生送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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