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的声音，在老人听来，却如恶魔诱惑的召唤一般。
心中苦笑，但话已出口，只能期望小诺儿这次的问题不要太刁钻（为什么说这次，显然，这都不知是多少次了）。
“师傅你曾经说过，大多数人一生最大的敌人，是宿命的对手，而少数人一生最大的敌人，便是其自己，而厉害姐姐却不同，她一生最大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厉害哥哥，一个便是梦羽姐姐。”小诺儿数着手，说道。
“是的，但准确来说，古忆才是曌舞一生最大的敌人，她对古忆的爱，就像是一道倾天的屏障，将人世与仙界隔绝开来，无论怎么望去，都看不到对面，唯有，将这面屏障打破，才能踏出那一步。”老人点头，说道。
“那么，梦羽姐姐算是什么呢？你总不愿意说，这次必须告诉诺儿。”小诺儿气呼呼的说道，对于老人的隐瞒不报，很是生气。
老人暗叹一声，果然是这个问题，小诺儿说出前面，老人便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在古忆将死的时候，曌舞等待着我们的到来，这个奇妙的时间中，你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是命运，还是其他。”
小诺儿无法理解，她紧盯着老人，现在就想知道这个长久以来，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古忆的一生，也很多女人，与他，经过、错过，而真正留下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惜云最后与古忆走到了一起，成为神仙眷侣，剩下的几女却没有离开，仍然守护在他的身边，哪怕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甘心做一个默默付出的红颜知己。”
老人悠久的声音，诉说着这个故事。
“其中最代表的是慕芊芊，她与古忆的相识可谓是平淡无奇，两人几乎萍水相逢，但在相互危难之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会去无悔的守护对方，两人也是从没有表达过爱意的唯一，但眼神间的交流，却是默契没有任何人可以比，真的说来，慕芊芊与古忆，才更像是一对爱人。”
“慕芊芊一生未嫁，也没有过任何男人，连古忆也算不上，但她却是为古忆守身一世，在最后的时刻，她更是为古忆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慕芊芊将自己无尽的生命，束缚在了不归之路上，只为了古忆能够走完他所未完成的道路，独自孤寂的在放逐的荒岛上默默为他祈祷。”
“古忆当时与她许下约定，当一切结束，他会再走一次不归之路，看看那尽头，与她一起走完最后的道路，不离不弃。”
“师傅说芊芊姐姐时，你从来只叫她的名字，你们不合吗？”小诺儿转了转眼睛，说道。
“不合谈不上，关系却也不好，但我这样叫她，不是因为这个。”老人摇摇头，负手说道：“之所以直接叫慕芊芊，是因为她的那个称呼，对我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个禁忌，大家都有默契的，从来不主动说这个话题。”
“禁忌？怎么会？”小诺儿大吃一惊，还能有让师傅他们称为禁忌的存在？还只是一个称呼？
“你觉得慕芊芊比曌舞如何？”老人自知道小诺儿在想什么，笑着问道。
“厉害姐姐是最厉害的了！”小诺儿立刻说道，那个慕芊芊，哪里比得上厉害姐姐。
“不错，但你又觉得古忆如何？”老人微笑的说道。
“厉害哥哥也很厉害，短短万年，便能达到师傅他们的这个境界，是一代天帝呢！”小诺儿佩服的说道，两眼直冒小星星。
“不错，不过‘一代天帝’还算不上多大的伟绩，古忆真正的令人敬畏的称号，是‘千古一帝’，千古一帝，千古才出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真实情况没那么夸张，但这灵界多少年来，能有这个称号的一共也才几人，耳熟能详的，九天算一个，苍命也只能算半个，其他的你说了也不知道。”老人说起这个，目光中也是带着钦佩之情。
“千古一帝不是很出名吗？诺儿怎么会不知道！”小诺儿鼓起嘴来，不服气的“哼哼”道。
“呵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千古一帝看重的是什么，不是实力，也不是才智，而是丰功伟绩，他为着灵界做出了那些影响数世的事情，惊天动地，能人所不能也，千古一帝其中的一位，他只是一位灵界一片小国的国王，所活的时间只有九十岁，在一般人中也只能算是平平常常，但他所做的事情，在他死后真正流传开来,对整个灵界都启承着无法言尽的作用，后被追封为千古一帝，他们如此伟大，只不过，现在很多人却不会记得他们了，吃水已忘挖井人。”老人叹着气，说道。
“不过，古忆算是一个特例，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他我说不清楚，不过才短短千年的时间，他现在更是还没真正意义上死去，大陆上都几乎没流传着他的传说，也算是头一个了，除了大乱后死的死、隐的隐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干的事太惊天动地了，大乱结束又被他杀了七成的人，活下来的人，也是对他和对那几年的事情，闻风丧胆，闭口不谈，他这千古一帝，称号也和没有差不多了，但，估计他也不会在乎。”
“可你还没有回答诺儿的问题。”小诺儿提醒道，她可是还记得的！
“别急，我想要说的，无论如何，古忆能得着千古一帝之称，千古也才几人，算得上是了不得了吧，曌舞更是手段可通天，深不可测，但真要说来，慕芊芊，才是他们中天赋最好的人。”老人抚着胡须，笑道。
“什么！？”小诺儿大惊，张大了嘴巴，这，这...
“没有想到吧，但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先说古忆，古忆其实天赋真不怎么样，就说他当年那些兄弟朋友，都比他强上不少，一直以古忆弟弟自居的苏青，其实天赋上也比古忆甩出好几条街，你别不信，古忆是后来走到了那一步，但就是到了那了那时，他的实力也大多凭借外物来达到与我们比肩的地步，虽然这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但要单拿出来说，古忆的实力，可是堪堪才够灵界九人的资格呢！”
老人笑着解释道，古忆，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强，时间才是最真实的历练，古忆的时间，毕竟太短了。
“要不是他的天赋限制了他，他一定会走的很远很远，但这也不一定，谁也说不好，古忆真正翻身，是在遇到曌舞之后，曌舞强行逆天改命，为他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一步步，他才走到了现在，所以说，单凭这一点，曌舞的强大就毋庸置疑，她能塑造出和我们同级的存在，就这一点，就太可怕了。”
老人有些心悸的说道，曌舞，真正的深不可测，如不是为了古忆耽误了她太多精力，也限制了她太多，她会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好。
“曌舞算的最强的几人之一，但她的天赋，其实也算不得顶尖，她的强，强在悟性上，曌舞的实力，其实也就在灵界九人，甚至之下的位置，她的实力真的有限，但这也不妨碍她的强大之处，也许正如她所说，又得到，就会有失去，有了失去，也才会得到，她有了逆天改命的力量，便没有了通天的实力，而正因为她的实力有限，才在一定的压力下，大家不愿意与她鱼死网破，恐惧，还不够深，就是这个道理，得与失。”
“那慕芊芊姐姐，到底怎么样？”小诺儿着急的问道，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
“话回正题，慕芊芊其实才是天赋最强的那一人，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比古忆要小，更是与古忆相识以后，才决定开始修炼，真正算下来，数百年的时间，她便走到了我们这一步，真正自己走到了这一步，突破这个关口时，更是直接顿悟，天赋上，万古唯一一个，再无复制。”
老人感叹的说道，其实，如不是她被限制在了那不归之路上，后面很多事也不会发生了吧，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实力，又该到了何种地步呢？
“这么厉害？”小诺儿真的是震惊了，“连师傅也比不上？”
“我？比不上的，我的天赋其实也算不上太好，我更多是，一点点日积月累下来的，慕芊芊，才是真正天赋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当年要是与古忆争，怕是连古忆和曌舞也要大感头疼，毕竟你要知道，不断战斗之下，天才的爆发力才是真正恐怖的体现，他们能压榨自己的一切，而慕芊芊，至今根本没与人正常的战斗过几次，这些都是她单修炼出来的。”
“所以啊，这也是曌舞的恐怖之处，她直接将慕芊芊与古忆系在了一切，这种改古意今的能力，才是真正让人恐怖的。”
说到这里，老人的心中微微叹息，就比如，你，我的诺儿，你就是曌舞牵制的羁绊啊，但她的能力就是这样恐怖，我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这样疼你，她太了解我们了，也太了解，天意了。
“那梦羽姐姐呢？”小诺儿紧接着问道。
“梦羽啊...严格来说，算得上是另一个曌舞吧，她是我真正看不透的一个人，因为，她，并没有心！”
“没有心？”天啊，小诺儿已经无法再震惊了，“她，她不是喜欢厉害哥哥吗？”
“喜欢？或许，也或许不喜欢，我不知道，她是喜欢古忆的，还很爱他，爱的很深，但诺儿，你知道我说的心是什么？心，一个人的七情六欲，你最深处的那一块地方，会放着你最重要的东西，爱！也是其中！”
老人一步步走着，说着。
“但梦羽，她却没有心，准确的说，梦羽并不是一个人，至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并没有心，她是爱的古忆，没有错，但诺儿，你能解释吗？一个没有心的人，何来的爱呢？”
“这...”小诺儿无法回答，是啊！没有心，怎么可能有爱？
就像你问一把剑，你如果不是剑，你还怎么挥舞出剑的意念。
“梦羽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其实并没有七情六欲，也无法感受，她也不会心痛，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安静的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我其实在想，其实她所谓的爱，所谓的泪，其实不过是她在学着他人的动作，希望能给自己一些简单的感受，哪怕很微妙，很痛苦，但其实，泪在流，她的心，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无心，也无了一切，一生凄鸣！”
“梦羽姐姐，好可怜啊...”小诺儿光是听着，都忍不住流下泪水。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了笑，没有了哭，没有了心，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还有活着的意义吗？真的，太可怕了！
“梦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很像曌舞的另一面，一个无心的曌舞，当有一天，我似乎看到了什么
...”老人仰望着天空说道。
“师傅，你看到了什么？”小诺儿轻灵的声音，问道。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