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而贾母这边,王夫人是个不怎么会来事的人, 再加上她对于张氏的死并不怎么悲伤, 被张家的媳妇们一比,倒显得她极为木讷。
贾母见此, 心里存了气。见儿媳妇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便将王夫人打发出去料理家事了。
少时,张老太太终于缓解了悲痛, 便提出来要见一见女儿遗容。
贾母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老大家的自从嫁到府里, 上上下下就没一个人说她有周妥的......。唉, 我陪你一道过去。”
张老太太点头,两人便互相搀扶的去见张氏最后一面。
之后贾母又陪着张老太太哭了一会儿, 这才先回了荣庆堂, 将张家婆媳留在东院里。
等到贾母离开,张老太太便让人叫了张氏的陪房过来。一一询问了张氏的情况以及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难产。
张老太太记得前两天与闺女通信,闺女还说一切顺利呢, 怎么就会难产了呢。
那心腹当时也是进了产房的,听到张老太太问。便问当时的情况一一说了。
说是张氏迟迟不生产,羊水即将留尽,不得不保小弃大......
产婆做的手脚, 一般人哪怕是双眼盯着, 怕也是看不懂。因此张氏的心腹能说的也只能是她看到的情况。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 只叹了一句便又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旁的。
堪堪一个时辰, 张老太太才在儿媳妇的掺扶下来到荣庆堂, 又见了贾琏这个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外孙子,抱着痛哭了一番后,这才告辞离去。
姑娘嫁出去了,很多事情就是她这个当亲娘的能做主。今天暂且离开,等到灵堂支起来了,她们才能再过来。
等到张老太太一离开,贾母脸上的悲伤迅速的收了回去。叫了赖嬷嬷到近前,小声的询问了一番。
知道张家婆媳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才放下心来。
贾母在后宅里历练几十年,想要做些手脚,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发现的。张家婆媳又不住在府里,日常往来又能了解多少。
虽然这么多年张氏回娘家的时候也时常会跟着亲娘和亲嫂子说一说荣国府的事情,以及贾母这个婆婆。
但说得最多的也不过是贾母有些小偏心罢了。
赖嬷嬷那个当产婆的姐妹在这种事情又是干成了惯犯,手脚麻利的情况下,还真不容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总之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张氏的死亡就被这样定性成了难产。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元姐儿才真正的看到了内宅的残酷。
杀人不见血的残酷。
张氏的葬礼在即,没了亲娘的小白菜,不论是洗三还是满月都没人想起来,或者说哪怕是记得这事,也因为娘死爹不疼的没人想着。元姐儿想到自己数月前的满月宴,就由衷的心疼这个小猴子。
而更让元姐儿心疼这个堂弟的原因还是来自她亲妈的落井下石。
贾琏一出生,大太太张氏便去了。整个荣国府都在传他八字硬,克母。元姐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王夫人的手脚。
亲妈一直不满亲爹是次子,在贾瑚没了以后,一心盼着大太太再不生育。满心满眼的想着将来爵位会落在贾珠这个鱼眼珠身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太太不但走出了丧子之痛,她还成功怀孕,并且又生了一个儿子。
老太太上了年纪,身边还养着三个嫡出孙子和孙女。府中的事情便都落在了二太太身上。老太太明显要保这个孩子,亲妈虽然因为老太太‘悲伤过度’而暂理荣国府,但时间尚短,手上又没权,她也撼动不了老太太的决定。于是便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动动手脚了。
荣国府里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房没了当家太太,大老爷还是一副赋闲在家的颓废样。大房唯一的子嗣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的情况下,二房一家便渐渐的在府中占了上风。
管家的王夫人都不必做什么,只话里话外带出几分意思,府中的下人,就会将她的意思当成圣旨一般捧着。
不过在克母这种流言传得满府皆知的时候,贾母站了出来,杖杀了几个嘴碎的下人,这件事情才平息下去。
至少表面再没人传贾琏克母的话了。
正如贾母最开始设想的那样,张氏虽然去了,但张家对贾琏却一直上心着。
时常派人来看望不说,也提过几句想要接贾琏过去住的话。
贾母怎么可能会放任张家将贾琏带走?
她自是不会同意这件事了。不过在张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或是其他贾琏的舅舅舅母生辰的时候,她都会派人抱着贾琏去祝贺。但也是当天去,当天回,从不让贾琏在张家留宿。
一来二去的,两家倒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不过,虽然张家和贾家因着贾琏的原因,关系倒是不曾疏远。
不过也不会再近一步就是了。
......
荣国府对人对外的局势一直在贾母的掌控中,这不得不让元姐儿更加的小心和防备起贾母来。
就在这样你算计我,我防备你的日子里,时间飞快的向前狂奔而去。
元姐儿终于三岁了。
而比她小了九个月的贾琏也按这个时代的算法三岁了。
不过元姐的三岁是实打实的年纪,贾琏就只能说是虚岁了。
这两三年来,元姐儿和贾琏一起住在贾母的碧纱橱里。
开始的时候,元姐儿还有心疼自己这位堂弟。可随着这位堂弟的入住,她便时常被小婴儿吵得睡不好觉后,这种心疼就都元姐儿团吧团吧丢掉了。
也有可能是住在一起的缘故,元姐儿与贾琏的感情倒是极好,比元姐儿跟贾珠还要亲近一些。
贾珠这几年跟着先生读书,虽然现在看不出来将来有多大的出息。但至少贾政考校功课的时候,凡是贾珠学过的,贾珠都能答上来。不过很可惜,鬼畜亲爹一般考校功课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题目都是儿子不曾学过的。
回答不上来,那就又是一顿披头盖脸的训斥。
荣庆堂里也不是没有空余的房间,元姐儿与贾琏也渐渐的长大了,因此贾母便让人收拾出来两间厢房给元姐儿和贾琏居住。
不过贾琏的房间是挨着贾珠的,元姐儿的房间则被安排在贾敏曾经住过的小跨院。
说是跨院,那也不过是荣庆堂边角用月亮门隔出来的三间正房罢了。
老太太之所以这么安排还是因为她找了好几年终于找到了一位让她满意的教养嬷嬷已经进府了。
她孙女今年已经三岁了,她的宫妃培养计划也应该开始了。
(= ̄w ̄=)
从碧纱橱里搬出来,元姐儿是喜悦中带着几分遗憾的。
以后怕是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辛秘了。
打量自己未来可能要住上许多年的院子,元姐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配得上自己大年初一的吉利生辰八字了。
三间正房,两侧皆带耳房,还有左右厢房,她一个人带着丫头婆子住这么一套院子,心里美美哒。
不过当元姐儿在刚刚搬完家后就遇见了贾母给她找来的教养嬷嬷后,元姐儿的人生都黑暗了。
好,好像容嬷嬷呀~
新来的嬷嬷姓于,四十多岁,面容姣好,但看起来却有些严厉和刻薄。在被贾母请到府里教养元姐儿之前,好像是在慈宁宫里当过差。
于嬷嬷将全权接手元姐儿身边所有的大事小情以及元姐儿的启蒙教养。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元姐儿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被于嬷嬷盯得紧紧的。
若是做错了,于嬷嬷对元姐儿的处罚就是罚饿,罚站等等既能让你印象深刻,还不会让你我受伤的各种处罚。
水深火热的日子,让元姐儿非常庆幸她是带着手心里的小空间一起穿越的。
不然大半夜饿得人都睡不着,更别提什么睡姿了。
“于嬷嬷,听说有人睡觉会打鼾?这个可以通过养成的睡姿改正吗?”
于嬷嬷:“不能。”
“于嬷嬷,听说久站腿会变粗,这种说法是真的吗?”
于嬷嬷:“...不曾听说过。”
这个还真得去好好的查一查,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她可不能再用罚站这招了。
在那里练习如何捏兰花指更自然更好看的元姐儿见她问了好几个问题于嬷嬷都答不回来,有些失望。
不过元春的这点失望,微乎其微。跟宫里某位宫妃的失望相比,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这位宫妃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的儿子,那是既心疼又无奈。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恐高的儿子呢。
七皇子的书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此时此刻书房内外却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再有二十多天就是除夕,眼瞧着七皇子就十一岁了。皇帝的儿子哪怕再不受宠,吃喝上也比旁人来得好。
发育早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十一岁的小少年,朗眉星目,龙驹凤雏。这会儿子有人想要染指他,宫里这些活人又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只是这位...怕是还没开窃吧?
人家窥觊你的清白身子,你却以为人家想要谋刺于你。
这就尴尬了。
这种时候,要不要将那个小宫女带走?
不过...猥亵未遂,也或是诱惑失败,这个罪名又要怎么定?大良开国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皇子遭遇到这种另人发指,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一群带着兵器赶过来抓刺客的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全部落在他们的副统领身上。
禁卫军的副领导此时眼尾嘴角都在不停的抽搐着,凭他自认见多识广也不曾遭遇这种状况。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突发状况也在他琢磨撤退的时候发生了。
七皇子因为受惊过度跳到了书案上,此时平复了那股惊慌失措,便注意到自己站得有点‘高’......
恐高的人,一但注意了自身所处的高处,那么恐高症的一切症状就会随之而来。
眩晕、恶心,即将坠落的不祥感以及那一跳一跳的青筋一直压迫着七皇子的神经。
脸上因为惊吓和愤怒带出来的血色也迅速的被苍白取代,整个人站在书案上打起了摆子,那抖动的速度就跟得了癫痫似的。
禁卫军副统领洽巧找到了说词于是正抬头准备跟司徒砍说道说道时,就看见司徒砍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祖宗诶,你又没被那啥,至少弄出这么一副不可承受的样子吗?
禁卫军副统领在心中拼命的刷着屏,不过出于职业操守以及对自己小命的珍视,副统领哪怕此时已经是满头黑线,仍是将手中的兵器交给身后的人,小心的上前准备将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的七皇子带下书案。
七皇子平日里一直很低调,长这么大最让人诟病的事情便是他那太医怎么治都没治好的恐高症。
此时见司徒砍这般,在场的多数人也都想到了七皇子莫不是犯了病?
就在司徒砍摇摇晃晃差一点就一头栽下书案的时候,禁卫军的副统领也走到了近前。就在他倒下去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在接住司徒砍的那一刻,副统领觉得若他真的没有将人接住,那一定是皇子的书房太大的缘故。
一间书房比他们家三间正房还要大,不摔你摔谁呢。
(→_→)
副统领接住司徒砍后,待司徒砍站稳便退离了司徒砍的身边。哪知副统领导刚走开,先前被司徒砍指控的小宫女会在这时候冲过来。
“殿下~ ”小宫女见司徒砍站稳,便想要扑到司徒砍的怀里。
司徒砍刚缓解了恐高的各种不适感,就又被冲过来的小宫女吓得汗毛竖立。
她,她又,又要推我?
然而就在司徒砍准备大声高叫时,小宫女的速度太快,力道过大,直接将司徒砍扑了出去......
飞出去的瞬间,司徒砍除了害怕以外,竟然下意识的觉得这种感觉忒熟悉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还被人推过呢?
被推出去后,再加上这一夜的惊悚,在身体落地的那一瞬间,司徒砍终于‘幸福’的昏了过去。
再不用面对这草蛋的世界了,真星糊。
见他这样,其他人也都快要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