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拔出的刹那,鲜血飚了出来!
“啊!”赫连霜吓坏了,尖叫着扑了过去,“不要!”
这一次,连赫连圩也没能拦住她。
“孩子,不要!”赫连霜没有想到儿子会决绝到这个地步,她是狠心,但虎毒不食子啊!
“你……”陆谨轩盯着她,印象模糊。
“孩子,我是……”赫连霜嘴巴开开合合,要说的话却始终出不了口!是她自己,把事情变成了这样……
陆谨轩突然抱着脑袋,“呃……”
“孩子?”赫连霜惊异,“怎么了?”
“婉婉……”陆谨轩指指里面,朝赫连霜笑笑,“能帮我摁个门铃吗?婉婉,在里面……”
赫连霜怔住,是她亲手利用儿子人格分裂的病症,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儿子面对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他嘴巴里却能准确的叫出‘婉婉’这两个字。
“好……”
赫连霜哽咽,抬手去摁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来应。
陆谨轩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死死盯住里面,“不……她在这里,她是在这里……”
“傅宪林一家,已经走了。”赫连圩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冰冰的告诉他这个消息。眉眼一扫,指着里面,淡淡说道,“所以,这里面现在是空的!你就是在这里把血流干,也不会有人来……”
“……”
陆谨轩一下子垮了,毅力没了,整个人便撑不住了。
“孩子!”
赫连霜的惊叫声中,陆谨轩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整条右腿已然红透,身下也是血红的一片!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躺着那只桃核哨子,也已经被鲜血染透。麻醉药这时候开始穿透他的身体和意志……
陆谨轩缓缓合上眼,攥紧掌心,口中喃喃:婉婉,我在桃花开的最旺盛的地方,一直等着你……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俞桑婉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傅宪林一惊,很是担心。
俞桑婉捂住肚子,惊讶不已,大眼睛眨着,“……好像,动了。”
“嗯?”傅宪林没反应过来,“什么动了?”
“……”俞桑婉眼眶一湿,嗓子眼都有点哑了,“宝宝、动了……”
“……”傅宪林愣了会儿,又惊又喜,“是吗?我的宝贝小外孙?”
俞桑婉点着头,哽咽,“嗯!”
“好……真好。”傅宪林百感交集,这是女儿要用命守护的孩子啊!
俞桑婉摇着头,幽幽叹道,“怎么会这个时候动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事?”
“呵呵。”傅宪林笑了,揉揉女儿的脑袋,“别瞎想……到了月份,孩子自然要动的,能有什么事?”
俞桑婉轻抚着肚子,抿嘴轻笑,“是啊……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们娘儿俩怎么会知道,另一条背道而驰的路上,陆谨轩正昏迷着……被人抬上了车?
……
几日后,大西部。
傅宪林一家刚刚到达,才刚安置下,很多地方都需要慢慢整理。
首先整理出来的,是俞桑婉的卧房。因为她的身体特殊,卧房也像个病房,一应急救设备都有。虽然才四个月,但傅宪林已经给她配了医生护士。怕这里的医生不熟悉病情,也都是从圣都一并带过来的。
因为有了精心照顾,俞桑婉初来西部,竟然连水土不服都没有发生。
傅宪林的工作很忙,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俞桑婉并不抱怨,比起以前,她现在知道每天父亲总会回家……心里便是安稳的。
她特意吩咐下人,辟了间小室,里面供着俞致远和陆谨轩的灵位。
俞桑婉知道,俞致远原名宋达森……是父亲傅宪林的心腹。
虽然现在俞桑婉和亲生父亲相认了,但是傅宪林却坚持,让女儿继续用俞桑婉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宋达森给她的……她该用这个名字永远活下去。
每日里,俞桑婉什么也不做,只安心养胎。身子越来越重,她也越来越累。
一天晚上,傅宪林却回来的很早。
看护扶着俞桑婉往餐厅里走,就听见玄关处有人说笑,除了傅宪林,还有另外一个人。
俞桑婉停下脚步,觉得这个声音也很熟悉,“难道……”
她正猜疑着,傅宪林和乐正生就一起走进了她的视线。
“……”俞桑婉一怔,惊诧不已,“乐正?”
“哈哈!”乐正生高高的站在那儿,两条胳膊一摊,依旧是以往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俞桑婉笑了,不敢置信的直摇头,“真的是你吗?”
“那可不?如假包换!”乐正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戏谑道,“啧啧!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胖成这样了?”
“……”俞桑婉一愣,想要解释,“我这不是胖,我是……”
乐正生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因为身体的关系,全身开始浮肿?但这种话说出来,除了徒增悲伤,还有什么意义?
“嘁!”乐正生抬起手,落在她头顶上,“别顶嘴!胖了就是胖了……胖了也很漂亮。”
俞桑婉哭笑不得,不再反驳,“那是当然的。”
傅宪林看女儿脸上有了笑容,很高兴,“来,乐正、桃桃,进去吃饭……上次我们走的时候,你没来送,我还觉得你特别小心眼呢!”
“哈哈……”乐正大笑,“那哪儿能?我这人特别大气!傅伯伯,您误会了……”
三人在餐厅坐下,管家端上菜来。俞桑婉那一份是单独的,有营养师根据她的身体机能,特别定制的饮食计划单。
乐正都看在眼里,不自觉的皱了眉……心疼啊!陆谨轩虽然不在了,但还是在影响着婉婉。
俞桑婉浑然未觉,小口小口喝着淡而无味的汤,问到,“对了,乐正,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出差,还是来玩的?”
“我……”乐正看了眼傅宪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我是来跟着傅伯伯做事的。”
“啊?”俞桑婉惊愕,着实是没想到。
“嘻嘻。”乐正生笑了笑,难得有几分正经,“西部不是刚开始吗?傅伯伯又是经济学大师,所以我就想过来,在一片空白的基础上,好好跟着傅伯伯多学点东西。”
傅宪林抬手招呼管家,“来,去酒窖给我开瓶好酒!”
“是。”
乐正生一听这话,忙乘势说到,“傅伯伯,喝了您的好酒,我是不是得行拜师礼?”
“……”傅宪林一愣。
乐正生见有机会,拉开椅子,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傅伯伯,您就收了我吧!我虽然有点笨,但是一定会好好跟着您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