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风霜辞去,归寒凛冽的岁末,一向平缓宁静的元火药宗,一片祥和,而那一日,却是小有热闹。
元火药宗隶属千年宗门,自千世祖来,开源盛世,以修炼入道,传纳道法,千岁光景有余年,俨然序列。千年老宗,以为正派,修仙入道。然此宗门却以炼丹为主,修炼微辅,故千余年来,衰退没落,实力渐减,虽说如此,可在丹药上的造诣却名闻遐迩,又以丹药喂食,修改筋骨,增强体魄,大陆之上,无有修炼之途,隐而于其中。
虽说没落,但此宗门,无不算得上是气度之处,元宗明文,低下奴役,上至丹奴,下至杂役,皆有咸鱼之根,实力埋没者,有,故举设高台,以为翻身之本,良知,良之···
这一日,元宗处,在外围的福地之内,悬挂着高高的旗帜,什锦般的材质之上,依稀能够看见几个大字“脱笼对决”,又到了一年的岁末,每年此刻,都将是被压迫者的心灵依靠,丹奴对决,只要成,便是人,反之,便是劳役,长此下去,孤独终老,也是极有可能。
人至寿命,以百余年为头,一纵即逝,有些人,一朝犯错,便是百年的劳苦,奴役,只有这个机会,否则,只能不了此生,若有妄想逃逸之徒,那是定然无有可能,被抓至此,无不是恶名远扬,伤人掳命,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之徒,元宗在南鸣王城,向来以正派著称,就算倾尽所有的力量,断然会把其所留下。
在元宗的外围,矗立在那的格斗场,不高,只有三四米,但是却为广阔,拥有能够容纳千余人数的台面之上,青石铺成的地面,散发出坚硬的气息,没有围栏,在那下方,便是木质梯子,供决斗之人上入高台,无有任何特别,只是简单的场地。
现场周围,便是阶梯式席位共设三处,以东,西,南排列开来,供外门弟子席坐,而其北部,便是主要高台,那处据说会由强横的内门子弟坐镇,主持赛事。普通外门子弟,也可站在高处,观望,有于没有任何规矩的缘故,想要脱离丹奴身份,还是多有途径,并非依靠暴力,或修炼就可安然晋升,古往今来,不乏有头脑之辈,从无修炼,却硬生生的冲出了牢笼,当然,这也是少数。
今日无有风霜,日出东际,良久之后,声响微起,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高台之下便是人声鼎沸。
远远望去,一大帮黑点齐聚,在那高台之下,狂呼乱吼,那是渴望摆脱束缚的丹奴,平日里,受尽屈辱,劳苦累做,今日,却是给了他们机会,这一刻,不少油光邋遢着花脸的丹奴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呐喊
,嘶吼。
这是脱笼之日,比赛以丹奴为主,杂役,下人也在其列,因为数量的缘故,只唤之为丹奴对决,黑压压的一片,挤满了现场,火爆的程度不亚于一次小门派选举重要人员,在那高声震动的鼓声下,现场趋于平静,不一会儿,一位老者便从台阶之上,徐徐走来,来者熟悉无比,俨然是出入南府,携带赤霄回程的李长史。
在那人群之间,身材一般,不算高大的赤霄此刻显得略显平庸,犹如沧海一粟,不易发觉,此刻,他也是从多处得知,李长史,便是主要掌控外门弟子,或是丹奴的存在,在其一句话下,不是生,便是死。
想想当初,还好没有在他面前撒野,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咯,赤霄擦了擦冷汗,继续朝台上望去。
这时,只见李长史身着大衣之袍,面带微笑间款款而来,脚步慢移,显得这人十分沉着冷静,立于高台之中,眼底尽是一片风光,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道。
“今日,是脱笼之日,是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是尔等的翻身之日,老夫知晓,你们之间,不乏被误入歧途之人,元宗祖师,秉承机缘至人的原则,设立此日,为的,就是赐汝等一个机会,是咸鱼,是杂鱼,都在尔等之手,因此,为了今后的仙途,去开阔吧。”
声音不大,却是喊出了惊人的气势,场地之间,轰鸣的回音扩散,继而回荡。
李老话音刚落,台下就爆发出雷动的掌声。
眼神微微扫过台下的黑压压的一片,他轻抬右手,示意安静下来,众丹奴也是配合,在其动作之下很快就安静下来,继续抬头张望,此刻,万人之中,各有心绪。
“或许,下一刻,就是普通人了”
“这丹奴,也是做够了”
“五年了,今日,必须把握,我不相信,五年的失败,我依然失败”
台下安静完毕,李长史不急不缓,双眼扫了扫周围,悠悠的说道。
“接下来,就让老夫介绍下对决规程”
众人一闻,顿时提起神色,竖耳听取,就怕少听漏闻什么似得,这规则,必须清楚,否则,何谈出去。
“这首先,尔等之中,万人之数,祖师有规,一日之内,必须挑选而出,否则,迟疑不定者,擅自拖延者,便为不升,时辰一到,后面之人,都是难以晋升,我想,这无需多说,若此次没有晋升,无需气垒,明年岁末,再来战斗,尔等明白”
“·····”
“此次共分十组上台,每组千余人,不管用尽何等手段,最后稳占高台的,只有十人”
台下一片沉默,在这钟节骨眼上,各自露出沉吟之色。
“下面我宣布,对决开始。”
“咚·····”
悠长的鼓声响彻四周,脱笼对决之日,在鼓手的敲响下,正式开始。
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赤霄此刻,紧紧攒住双手,手心的冷汗显得略微心虚,要说在千人之中脱颖而出确实十分艰难,更别说神州大地,人外有人,努力沉静下来,还是露出坚定的眼神,缓缓的回想着,反思着,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为何会落入此般田地,当日崂山的英雄,此刻,却是这个宗派的苦力,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
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位麻衣弟子将赤霄分至第九组之内,分组完毕,比赛,正式开始。
千余人高台之上斗智斗勇,阴谋算计,实力为雄,为了赢,战斗。
而观众席上,十余道阶梯似得席位排列开来,在那座位之上,正是外门弟子,也是元火药宗的新晋实力,他们,假以时日,或许有机会,进入内门,而后成为宗门厉害的角色,或是成为一名出色的丹药术士,赚取高额元石,隐入世间,享受平凡时光。
即便如此,在他们脸上,所露出来的,还是那份轻蔑,观看之时,还不忘嬉笑,辱骂,自以为高高在上,在他们眼中,下方的打斗,哭喊就如同孩童般的打闹,不值一提。
赤霄没有观望高台之上惨烈的战斗,而是眼神侧瞟,在那高高在上的外门弟子的脸上,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这样,果然如此,唉,不管是何处,皆是如此”
嘴角擒起一丝冷笑,弱弱的喃到,而后高高抬起右手,观望,观望。
冷风吹过,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强横的实力,神舟大地,实力为尊,师傅,我领悟了。”
“既然这样,我要让你们都明白,丹奴,是可以主宰命运的存在。”
“我,追寻真理”
久久不能散去,隐藏在自己心中的那股悲愤,转身,默默的凝望高台。
在这期间,赤霄俨然没有发觉,头脑中的书籍,似乎受到了感应,慢慢的运转起来,第一页,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