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知何故,若水在画中顿感心神不宁,轻轻颤抖了一下,总有种不详感觉(当然此时确有大事发生,只是若水不知道,此事日后在说)。赵梦仙也经教完学回到房间,将画筒取下放在枕边想要休息一会儿。赵梦仙感觉到若水在抖动,便打开画来问:“若水,怎么了。”
若水便道:“没什么,一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赵梦仙安慰道:“不要想得太多,是不是觉得太无聊了。”
若水道:“天天陪在你身边,有什么无聊,闲来还可以商讨些问题,觉得很不错了。”
确实,赵梦仙和若水经常谈论些问题,赵梦仙有疑问的地方会向若水请教,若水也帮了他不少的忙。若水倒成了赵梦仙的顾问。赵梦仙天天背着个画筒,起初园子里的人都觉得奇怪,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赵梦仙说:“红玉姑娘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想多帮帮她做点事,不知若水有什么好的办法。”
若水想了想说:“现在也有女子十二乐坊,可以再排练一些大型,经典或新创的歌舞,那样就更丰富,也更有吸引力。”怡红院的情况,通过赵梦仙若水还是了解不少。
赵梦仙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若水这个主意不错,虽然怡红院也常有些歌舞表演,但都是偶尔随机的,缺乏专业编排,没有统一的规划组织,也没有大型经典项目,较为散,上不了档次,只能作为点缀。如今有女子十二乐坊再加上专业歌舞,那样怡红院就不只是怡红院了,还是歌舞院,既是寻花问柳的地方,也是欣歌赏舞的去处,档次就高出了不少,氛围就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还可以给她们填一点新词,那样就更好了,那样这里就更多了一份新颍和味道。”
若水会心的说道:“梦仙一点就通,而且想的更多。”
赵梦仙用不同意的神情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完两人便轻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赵梦仙又说:“要是若水能出来就好,你的舞跳得那样精彩,在将军府,跳的踏歌,可是把众人都迷倒了。要是若水能教这些园子里的姑娘跳舞,肯定个个都能出类拔萃。”
赵梦仙话音刚落,若水就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舍得。”其实若水真正的不高兴是因为想起了步将军府的事而不高兴,赵梦仙无意间说到,若水也不好说什么,
赵梦仙恍然大悟,很歉意的道:“对不起,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舍得呢。”
若水本就说一句玩笑话,也不细究,接着说:“红玉姑娘超凡脱俗,这里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想必她内心也是痛苦的,我倒有几分可怜她。她长得如此出众,你肯定是很怜香惜玉了,多帮帮她是应该的,就是不知你对她有几分意思,如果有,不要考虑我,我不会怪你的,那首《凤求凰》很是好听,是不是弹给她的。”自从上次红玉看了画,若水就觉得这个如玉的美人和赵梦仙很般配,心中便有种预感,二人之间一定会有一世难解的缘。赵梦仙刚刚说到将军府,勾起了若水的一些不开心往事,此时若水的心情比较复杂,明明知道《凤求凰》是弹的她,却偏要这样问一问。当然就算不是因为那事,若水也可以这样故意调况一下。
赵梦仙不是不能体会若水的用意,但还是有些着急道:“若水,我弹的是谁你不清楚嘛,你应该最清楚了。我当然弹的是你了,你瞎想些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要白头偕老吗?红玉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报答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想你也能够理解,我是有怜香惜玉之心,确实,红玉姑娘不错,不过,在我心里,若水才是我心中的神话。怎么好端端的,你想这些干什么。”事情有点出人意料,赵梦仙有些不太理解。
这时,红玉来到了赵梦仙的房门外敲着门叫赵梦仙的名字:“梦仙,我是红玉。”
赵梦仙整理好思绪,心想,这是昨回事呢,说曹操曹操到。便应了声:“红玉姑娘啊,我马上就来。”便快速的去给红玉开门。
赵梦仙打开房门,看到红玉对他浅浅一笑,甚是迷人,一时觉得有点羞涩。赵梦仙请红玉进屋坐坐,红玉一进屋便看到赵梦仙床上铺开的画,便径自走过去欣赏了起来。
红玉很是欣赏这画里的美人,和若水欣赏她是一样的,可谓惺惺相惜。红玉又对赵梦仙问道:“梦仙,这画你可真够迷恋的,这么辛苦还不忘欣赏,如此日夜陪伴看来她对你的重要性难以形容了,能告诉我这画里的美人叫什么名字,上回也忘了问你。”
赵梦仙也和红玉一起看着画,听红玉这么一问便说道:“她叫若水,是南国书院,也就是我求学的地方,我师傅周夫子的女儿,叫周若水。”
红玉哦了一声又说:“原来是你师傅的女儿,想必也是出类拨萃的人物,追求的人应该很多,不知她现在在那里,怎么样了,你可打听过。”
赵梦仙说:“她就在我的画里。”赵梦仙不小心溜出这样一句话,便立即停了下来。
红玉以为赵梦仙说痴话,也不当真,又说道:“看来你们现在也没怎么联系,你的痴情,她也不知道,说不定都也经许了人家,成了别人的妻室了,你这样天天看着她的画也没有作用,也得替自已考虑考虑。”,虽然自已对赵梦仙有心,但却因为种种顾虑而只能尘封感情,不过此时红玉觉得赵梦仙和若水的感情有些虚无飘缈,心里面还是有此许悸动,所以言语之中难免不染上自已的一点小心思。
赵梦仙说:“有画作伴,今生足矣,红玉姑娘莫见笑。”
红玉叹了一声气道:“天下再没有你这样痴情的人了,我倒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可愿意说来听听。”
赵梦仙思索了一下说:“这个,有机会我在讲给红玉姑娘听如何。”
红玉不解的瞪了赵梦仙一眼说:“你有难言之隐。”
赵梦仙一是想要岔开,二是想起了有正事要给红玉说,便说道:“红玉姑娘,我有件正事想给你说说,就是我们不是有了女子十二乐坊,如果再能排练一些较好的歌舞,那样配合起来,效果一定很出色,再填一些较好的新词,那样,怡红院可就不在是原来的怡红院,更有档次,更有身份,也更有地位和份量,对怡红院的生意和招牌都很有好处。”
红玉一听觉得不错,见赵梦仙一时不愿说也不强求,便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红玉便说道:“这主意不错,你费心了,虽然歌舞并不是罕见之事,不过在青楼这样的地方重点打造作为卖点,也属首例,弄得好的话,就不只是锦上添花,而是一种品味档次,也是一种市场。这样的想法也只有青楼之外的人(当然不一定,红玉感性而言),才会去那样想,你就是我们的新鲜血液,这事就由你我来办吧。”
赵梦仙点头称是,也认同红玉的看法,便说:“英雄所见略同,只是不知怡红院里有没有很优秀的编排教歌舞的人才,据我所知的几个较好的也还不能独挡一面,也不知有没有潜藏的没有被我们发现,要不然还得招一个。”
红玉狡黠的一笑道:“现成的就有一个。”然后向赵梦仙指了指自已又说道:“你来怡红院不久,还没见过我表演才艺,当然我也很少出手,不过,我对自已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红玉确实是多才多艺的,她在园子里很少表现,但偶尔有幸见过她表演的人无不称赞,红玉早些年是师从张琴师学乐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她能懂赵梦仙的琴心,有种知已的感觉,而且红玉多年来一直在教坊接受歌舞曲艺的培训,在那些方面都是姣姣者。
赵梦仙看了看红玉笑道:“我猜红玉姑娘肯定是真人不露相,以红玉姑娘的气质不凡,能没有过人之处,既然红玉姑娘自已都说了,那更没错了,只是要红玉姑娘亲自上阵,烦劳红玉姑娘了。”
红玉听赵梦仙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乐意,仿佛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便说道:“你以后就不要叫我红玉姑娘了,就叫我红玉好了,这样听起来,更亲近一些,如何。”
赵梦仙点头表示同意便说:“这样也好。”
红玉很是高兴,她一直都喜欢把赵梦仙叫梦仙,或直接称你,也不管赵梦仙怎么想,她喜欢和赵梦仙更亲近的感觉。红玉又说道:“我可不是随便显露身手的人,更不会随便亲自上阵的,算是给你一点面子。”红玉说的很直接,算是调况撒娇吧,一般人是不会这样显摆自已的,红玉是觉得和赵梦仙熟了些,也确实想和赵梦仙套近乎。青楼呆久了的人就是这样,大方,少了些矜持。
赵梦仙很是感激的说:“多谢红玉姑娘的厚爱,不知何以为报。”
红玉把嘴一嘟眼一斜道:“刚说过的话就又忘了,不是不要叫红玉姑娘了嘛。”
赵梦仙觉得红玉还挺可爱的,想起了珠儿,也不知珠儿现在怎么样了,忙着和红玉说话,也顾不上想珠儿了,便说:“是,红玉,我错了,一时没改过口来。”显然,一来二去,在红玉的主动亲近下,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赵梦仙说起话来也随便了些。
人就是这样,是多棱面,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些人容易表现出不同的风格,有些人有时反差还很大。
红玉一时兴起,想到了什么,便对赵梦仙说:“梦仙,跟我来。”说着便往外走。
赵梦仙忙去收起画,准备背在身上,红玉走了几步便又停下来等他。赵梦仙弄好后,对红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红玉嫣然一笑道:“这画,还真象你的命,珍贵的跟什么似的,是生怕别人给你偷了,还是一刻也离不得。”
赵梦仙也不好作解释,只是陪笑道:“我们走吧,去哪里呢。”
红玉收起笑容说:“到我房间去。”说着便又走。赵梦仙不知去干什么,见红玉没说,也不便问,他放心红玉,把红玉当自已人,也没去捉摸什么,便跟了去。
红玉走起路来特别好看,可能是因为她的身材特别好,走起路来线条牵引的特别流畅,两瓣翘起的臀部一左一右运动的很有节奏,是男人看了都会有丝春心盟动。还可能是因为她善舞的原因,步履较为轻盈,裙不惊尘,款款而行如行云流水。
怡红院有前楼和后院之分,后院是个四合院形式,除前楼,其余三边是厢房,共两层。底层有专门供洗澡用的,有吃饭用的,有用来学习房中术用的,有琴棋书画学习的备用房间。怡红院刚开不是太久,一切都要慢慢步入正轨。房中术专门有经验丰富的**讲习,主要研究传授男欢女爱之事,学习使用各种技巧方法,也讨男人喜欢,私下里有也人向那些很受欢迎的**讨教,不过一般是要给好处的。由于招来的**大多之前就会一些琴棋书画,象水灵,妩媚这些名妓都是不知用什么方法从别的妓院挖过来的头牌,所以能够拿来就用,效果也很好,所以学习琴棋书画显得不是很急,就滞后办理了一些。
前楼共三层,第一层是大厅,共歌舞表演演奏活动之用,上了楼便是厢房,每个厢房都有一名**,厢房内可供吃喝玩乐。一般客人来了后都会有很多姑娘在大厅让众人挑,这些姑娘分成几组,等级不同,价格不一样,这里打情骂俏成了家常便饭,挑中的姑娘便把客人带入房中行事。当然**也会笑嘻嘻的推介各位女子,有老相好的自然不用多费劲,没客人的时候便各自忙各自的,有客人的时候一声招呼便全涌出来。
这里的名妓一般都呆在房间里,招客的事情由**处理,象水灵,妩媚,妖娆就属于这一种。尊贵的客人一般也不在大厅选姑娘,而是真接带入贵宾房,在房间内选,不过要把名妓招来选择还得看客人的尊贵程度。
二楼之上是封了顶的,看不到三楼,在一侧可以上三楼,三楼只有一处厢房,便是红玉的住处,厢房分内外两室,厢房外是走廊把厢房围在中间,当然二楼外也有走廊,上回红玉等赵梦仙搬来的时候,便是在二楼外的走廊上观望。三楼的走廊与二楼不同,三楼是缩进去了很多,走廊四周是瓦,走廊高出瓦一人左右,是为了防止人攀爬,所以厢房是抬高了的。走廊白天晚上会有丫环换守,晚上会挂红灯笼,时而会有护院巡逻,怕有飞贼。而且他们都有严格的制度约束,都是为了确保红玉的人身安全,红玉的厢房采光很好,外面风景也不错,可以看得很远,京城美景尽收眼底。
赵梦仙是住在后院的厢房,跟着红玉来到了前厅,前厅里那些公子老爷贩夫走卒和尚乞丐和**们混杂在一起,有打情骂俏的,有拉拉扯扯的,也有风趣调况的。看到红玉来了,男人们的眼睛都盯了过来,很是迷醉。看到红玉后面跟着赵梦仙,他们个个羡慕得不得了。
赵梦仙跟着红玉上了二楼,直上三楼。大厅里的人又都才活跃了起来。女人们也只能瞪那些男人一眼,便又笑靥如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