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夕阳西下,红晖斜洒。
一行车队悄无声息的驶至蜀大校园旁,安馨拉着叶凌天的手钻进了中间的防弹奥迪车上。
今天的安丫头一直有些惴惴不安,两人在一起并未交谈,但牵着叶凌天的手一直未曾松过,好像担心叶凌天会随时离她而去似的。
叶凌天也知道安馨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担心,因此一直紧紧握着手中如羊脂白玉般的素手,希望能传递给她一种力量。
大手握着小手,温暖而富有力量。
甫一进车,安丫头便依靠在了叶凌天怀中,声音清脆,婉转如夜莺:“凌天,我们交往的时候,我一直隐藏了自己的身世,你不要怪我。”
声音转入低沉,语调却蕴含着令人心碎的力量,让叶凌天心里止不住一柔,随后安丫头紧了紧叶凌天的手,缓声说道:“其实,我是担心你会怕我,怕我的父亲,怕我的一切,因为我是川蜀两大帮派之一安帮帮主——安仲海的女儿。”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也许是列车初次相见的邂逅,或者是一起晨跑时的不约而同,又或许是我们一起谈论书籍时的默契,总之太多太多。我发现你的每一个影子都已经深深镌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凌天,我想我的人生可能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凌天,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语气一转,声音充满忐忑不安:“你不会因为我是黑、帮帮主女儿就离开我吧。”
说完抬起头,直视着叶凌天。
叶凌天确实有些意外,他从安馨平时的行为举止中知道安丫头不简单,却没想到却是安帮帮主安仲海的宝贝千金。他有些吃惊于安馨的身份,但,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俏丽可人的安馨此刻再也没了平时的优雅,一双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眼里的哀伤怎么也掩盖不住,泪眼婆娑,看的叶凌天心里一疼。
叶凌天轻轻抚摸着安馨柔顺的长发,直视着如水晶般晶莹的眸子,眼里射出坚定的光芒,柔声说道:“馨儿,不管你什么身份,不管你将来如何,你要相信。我,叶凌天,只要你今生不离,我便永远不弃。我爱的是叫安馨的这个傻丫头,你的一切,不管好的不好的,我都爱!”
说完,叶凌天将自己宽广的额头轻轻抵住安馨白洁细致的额头,轻轻摩挲,将自己对安馨的依恋和爱恋表露无遗。
安馨情不自禁的紧紧搂住叶凌天,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如幽兰绽放,如春风拂面,原本稍显昏暗的车室瞬间变得明亮璀璨起来:“凌天,你真好!”
车队缓缓驶入一家庄园,庄园门前有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健壮保镖来回巡视。车队进入,即便是以安馨安帮公主的身份,依然免不了细致检查。
两人从车上下来,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容颜醉人,柔和的阳光洒在两人脸上显得温暖而璀璨。同行的车队保镖即便见过两人,在此刻却依然觉得惊艳。
安馨对着车队保镖点头致谢之后,便拉着叶凌天的手离开了,路途中遇到不少佣人,善解人意的安丫头也都一一点头问好。
安氏庄园不愧是川蜀两大地头蛇的老巢所在,庄园前半部分遍植花草树木。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大花园内。
但是,安氏庄园绝对不单单漂亮这么简单,几乎每走几步,叶凌天都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虽然,这些杀机的目标并不是他。
走了片刻,叶凌天终于见到安氏庄园的主要建筑群,结集在庄园的正中位置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从木檐到花窗,镂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古典气息的雄浑气派。旁边是装修精美奢华的哥特式欧洲古典建筑,凸显一种西式的大气。两种毫不相同的风格就这样杂糅在一起,却丝毫不显突兀,也可见设计者的匠心独运。
叶凌天随着安馨在亭台楼阁,花木园林中穿插,来到居中的古典建筑的宴客堂门外,安馨对着叶凌天宛然一笑,轻声说道:“我爸爸就在里面,他想单独见你,考较考较你。所以,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叶凌天长呼一口气,拍拍安馨,随即转身走了进去。
叶凌天踏上阶梯,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了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朗,尽端处是一座宏伟开阔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几十米的槐树立在庭院中心,开枝散叶的迎天高撑,如罗伞般将建筑物和庭院遮盖。
晚风拂过,树叶摇曳,叶凌天不由神清气爽。抖擞抖擞精神,绕过槐树,缓步登上了牌匾上刻有“宴客堂”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偌大的宴客堂里面,一人正负手立于堂中,身穿白色中山装,腰杆挺得笔直,屹然雄伟如山。男子此刻正举目向他看来,笑容温和,儒雅不凡,五官平和却不乏张力,那对飘逸深邃却微微淡漠的眸子,更是熠熠生辉。
上位者
这是叶凌天见到安仲海之后的第一反应。
叶凌天走上前去,对着挺拔身姿的安仲海施礼道:“叶凌天拜见安伯父。”
安仲海眼中的柔和不见,凌厉的眼神直逼叶凌天:“凌天可会象棋?”
叶凌天思忖片刻道:“学过十年。”
安仲海眼光微顿,随即追问:“可会围棋。”
叶凌天依然恭敬:“学过八年。”
安仲海露出谁也猜不透的笑容继续开口:“可会盲棋。”
“会。”叶凌天再次回答。
“能否同时走象棋和围棋?”安仲海淡然自若地说道:“当然,盲棋!”
叶凌天一躬:“愿与伯父一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