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没精打采地坐在教室里,连带着江适他们心情也不佳了许多。
汪书伟倒是淡定,累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终于可以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听会儿音乐了。
林鹤没什么表情,从比赛结束哨声吹响时他看到楚甜向他比划的“ok”开始他就已经将心放了下来。
最后一小节二班的进攻很猛,武威似乎也全然不顾和林鹤的交情,带着队友们在场上一阵猛攻,仅仅这一小节就领先了他们17分。
最终比赛以78:96告负。
刘政脸色不好,虽然朱老师和大多数同学都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但同学们都不敢目前跟他说话。在教室里闷闷地坐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手锤在桌子上,在教室里整了个震天响。同桌差点从凳子掉在地上撒手人寰。
刘政站起来几步跨到楚甜跟前,语气激昂:“下午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报仇。”
他一只手攥成拳头,好像无论二班的谁现在出现在这里他都会一拳打爆他的头。
楚甜正在纸上随意地画着什么,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从边上抽了本书把纸盖上。
她笑道:“轻装上阵,不要那么多负担嘛。”
“反正老子就在旁边敲锣打鼓给你们加油,吵也要吵死他们几个。”
江乐文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提前谢谢你了。”
“楚甜,有人找。”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楚甜往教室外一看,武威那个不怕死的这会儿居然敢过来找自己。她再看看眼前站着的刘政,开始相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了。
武威心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只觉得自己刚才在场上的表现一定帅呆了!当然,从他拿着冠军的成绩下场开始身边的男生女生的确一直没有间断地夸他表现英勇帅气,让人不飘飘然都难。
他兴奋地朝楚甜挥了下手,没想到还没等楚甜回应,刘政先转过了身。
“还敢来!”刘政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外走。
等楚甜反应过来,刘政已经冲到教室门口了。
“糟了,这得打起来吧。”
旁边几个刚刚反应过来的男生也跟着楚甜一齐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两人面前,大家却傻了眼。
只见刘政捏着拳头轻轻在武威胸口捶了一下:“这次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希望下午你们也能服。”
“你打得也不错了,以后中午没事咱们一起练练。”
“行!”
“好!”
两人把手拉到胸前,互撞了一下肩膀,这次友好的交流就结束了。
大家目瞪口呆地和刘政回了教室。
武威这才看见站在刘政身后的楚甜。
武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等着楚甜夸自己。
楚甜见他半晌不说话,有些纳闷:“怎么了,有什么事?”
武威摸后脑勺的手一下停在了脑后:这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剧情啊!
还记得电视剧里,女主角看见男主角赢了什么比赛,都会很激动地冲上去拥抱着在原地跳来跳去。自己和楚甜还是学生,这样抱着当然不合适,但楚甜至少应该很竖个大拇指夸自己厉害吧。
“就……谢谢你来看比赛。”
武威现编了句话。
楚甜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好朋友的比赛当然要看啊,更何况对手是我们班。”
“你想什么呢。”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武威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这么大摇大摆的跑到比输的对手班来有多么好搞笑,怪不得刚才帮自己喊楚甜的人态度好像不太好。
“我,我不是来炫耀的。我就是……”武威赶紧解释起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
看着他快1米8的个子在自己面前这么窘迫,楚甜觉得有些好笑也有点可爱。
“你是来给我加油的嘛,我知道。”
“对对对,下午你们加油。一定要……”武威本来想说赢,又想起对手是自己的班。
楚甜帮他补充道:“一定要好好发挥,像你们上午一样。”
“对对对。那我回教室了。”武威连点了头几下头便往自己班跑,刚一转身就在自己嘴上连拍了几下:平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嘛,今天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拉住了一只脚迈进教室的楚甜。
“那个……”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又把楚甜扯到了离教室比较远的地方。
“我们班的女生给我送水加油只是因为我们赢了,毕竟……我是队长嘛。”
武威说完,脸有点发烫,他低下头,却发现一低头就正好迎上楚甜的目光,又赶紧把头扭向了阳台外。
武威对自己与对潘小雨不一样,楚甜早就感觉到了。但是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二十多岁,而武威才不到17岁,她从来不敢相信这个17岁的弟弟会对自己有什么别样的感情。
所以她总是自称武威的好朋友、好兄弟、好球友,认为他就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懂得如何对女生保持分寸的弟弟。
这一刻,虽然武威并没有表白,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十分明显了。
除了林鹤,她没有什么感情经历。过往人生中虽然有人追过自己,但因为年龄相当,她总能干净决绝地拒绝,从不担心伤害到别人。
而面对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武威,她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自觉地回头朝教室里看了一眼林鹤,林鹤正低着头翻了一页书。
她愣了一会儿,极不自然地笑道:“嗯,挺好的。”
说完便跑回了教室。
武威看着她跑进去的身影,狂跳的心脏终于安分了一点。
只是楚甜的反应跟他想像中不一样,开心的程度少了些,不好意思的程度也沙了些。
楚甜坐在位置上,又回头看了一眼林鹤。林鹤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看书,似乎今天的球赛也好,其它的人也罢,都无法引起他更多的波动。
他一生的目标和情感都在建筑设计上啊!
楚甜苦笑。
想起关于武威年龄给自己带来的弟弟感,她自己很清楚这是多么蹩脚的借口。如果刚才这样跟自己说的是林鹤,她又会怎样呢?
即使现在林鹤从未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自己似乎就已经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