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觉得,任何事情只要摊上那位姜都督,保准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是因为姜稚那番话
原本要举办好久的宫宴很迅速地收了尾。
秦夜:“”
他都还没有看够小朋友呢!
众大臣:“”
陛下还是这么任性。
不过还好,经年累月,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毕竟在陛下掌权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北陵不仅经历了时间最短的宫宴,也经历了时间最短的早朝。
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多次成习惯,习惯成自然。
最开始几次他们还有心情义愤填膺地上书谏言至于现在,都已经麻木了。
短就短吧。
好歹也开了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南屿的姜都督给陛下的礼物
到底是什么?
北陵帝对自家臣子的好奇并不在意。
因为他这会儿
很忙。
忙着滴血验亲。
“老头子,你不会还真信那小子吧?”眉骨一扬,钟衍扬着下巴开口:“谁知道他送的这瓶血会不会另有玄机?”
他们还是刚刚知道姜稚送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很巧。
才刚刚怀疑没多久呢人家就把证据送上来了若说这血时别人的,钟衍是不相信的。
“越是巧合,越可疑。”
钟离这几日面色也稍微有了一点好转,他拧了拧眉,神色有点凝重:“但有时候越是可疑,反而越是离真相最近。”
他有点看不懂姜稚。
虽然两人的确是有合作但他还是看不懂姜稚说眠眠一定会有危险涉及到生命的危险
这里是北陵,谁能够在他们的大本营动眠眠?
他本不该信姜稚的。
可是那是眠眠啊。
那是眠眠她的确对他没有那种喜欢可是现在那也是他的妹妹了。
舍不得。
不敢去赌。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又如何能割舍得下?
但是
噬心。
姜稚为何会知道?
人命数一途玄之又玄唯有真正懂玄法之人才能堪破但是姜稚看上去并不懂。
但他却知道噬心。
还有同死结。
同死结同噬心不同只要有眼力和本事的人都能看出来然噬心不同又怎么会
太奇怪了。
“二皇兄的意思是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一向带笑的面容上难得严肃了几分,钟泽沉声开口。
“或许,又不一定。”
钟瑾慢条斯理地总结:“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大抵,一半一半。”
一半真,一半假。
钟爵拧着眉在一旁不说话。
北陵帝和钟眠也没说话。
旋即,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乖宝。”
北陵帝终于开了口,这话是对着钟眠说的:“你皇兄们都说了那你认为呢?姜稚的话如何?”
如何?
钟眠眨了眨眼,问出的问题却是很突兀:“皇叔呢?”
他们都在这儿。
但钟清绝呢?
这问题好突然也好莫名。
几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他有事查,就没来。”
虽然不知道自家乖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北陵帝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了:“乖宝有事要找他么?”
“没事。”
面色有点意味不明,钟眠长睫微垂,嗓音很平静:“父皇,您其实不讨厌皇叔对不对?”
不讨厌?
完了。
北陵帝觉得自家乖宝大抵是脑子坏掉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乖宝现在居然还说他不讨厌钟清绝?
“你们没有互相讨厌”眸色深了深,钟眠轻声开口:“不仅没有互相讨厌你们还很有默契。”
北陵帝默:“”
他现在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太医过来一趟。
虽然在他心里,乖宝说的都是对的但即便是他会这么认为现在也认为不下去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乱说了。
这压根就是胡说八道啊!
相比于北陵帝震惊的内心,钟衍五人面上却是多了几分沉思。
眠眠的意思是
“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大抵很少会有不默契的。”
钟眠一字一顿地开口:
“父皇,我有预感,这瓶血不是别人的没有别人也没有什么手脚父皇”
“他就是我的皇兄。”
与此同时,无忧阁,姜稚的房间。
“主上,您刚刚说的,他们会信么?”明明说的话是关心的,但暗卫的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毕竟他们看上去并不是很信任主上的样子。”
说信任有些过了。
毕竟他瞧着,北陵皇室的那几位,对主上何止是不信,更多的其实是怀疑和防备。
怀疑的是主上的身份。
防备的是主上的目的。
不过在他看来,其实没有什么好防备的。
毕竟
暗卫木着脸想:防备主上可不轻易就能做到的他们主上的思想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当初小少爷当的好好的,锦王又那么宠溺身家几乎都给了主上称一句位高权重可不为过,可不比这都督之位要舒服多了么?
但主上偏偏就是不当。
不仅不当,还把人家锦王直接一剑给捅死了。
绕是暗卫再怎么冷心冷情,他这会儿都不免有点同情那位权势滔天的锦王了——叫你宠着吧?这下好了,宠的命都没了。
真的是
人自己要找死,别人怎么拦都是拦不住的。
“信不信任,都随他们。”
面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姜稚弯了弯眼眸,嗓音微冷:“反正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都不是很在乎了。”
的确是不在乎了。
毕竟这世上有趣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而他,只在乎有趣的事情。
闻言,暗卫默了默:“如此,属下知晓了。”
“不过我还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狭长漂亮的凤眸里染满了笑意,姜稚脸上此时的笑竟难得带了几分天真感:“那么多人都参与了之后的发展,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暗卫:“”
沉默不过是一瞬,因为下一秒,他便看见他们主上敛了面上的笑意,旋即嗓音冰冷道:
“滚出去!”
暗卫不说话,默默地退下了。
待他离开之后。
指尖抑制不住地有些发颤,姜稚眉心紧拧,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头痛欲裂。
难受得紧。
想发脾气想摔东西想把面前的一切都毁灭。
但是不行。
头越来越疼,姜稚的唇色都开始发白。
不知缘由,突然就有点委屈:
“岑洲,我好疼。”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