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进还在和妻子为明年做计划,他的三个大舅子就开工建房了。
王正国和三个儿子商量过了,次子、幼子接手喜宝的两块宅基地,各人给喜宝写了一张八十块钱的欠条,以后有了钱就还债,长子王大春作为大哥,谦让兄弟,就由大队批一块宅基地,钱从年底的工分里扣。
他们三家都是盖三间砖瓦房和东西各两间泥瓦房,花费差不多,每家不到四百块。
这笔钱,是他们的全部积蓄。
王大春盖完新房手里还有点余钱还给大队,那两个弟弟却都各自欠下十块钱的饥荒,好在欠的是工钱,人家也不急着要,愿意等到年底分钱时再来算账。
王正国还在呢,除非急用钱,否则谁都不会登门索要。
王楼大队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了,盖房子也是一个看一个,有人起头,手里有点积蓄的人家纷纷赶在农忙前翻盖新房,条件好的盖砖瓦房,差一点的就盖半砖瓦房,条件特别差的几家才盖土坯房,不盖也不行,老房子住不下一大家子人。
喜宝却是心无旁骛,按部就班地升入初一,在学校挂名,平时仍旧跟老爷子老太太们学习,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能力的增加,需要学的知识也越来越多,内容趋于精深。
这些老爷子老太太们已是暮年,半边身躺在棺材里,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塞给喜宝。
转眼春尽夏至,整个王楼大队备战夏收。
盖新房的告一段落,喜宝的学习也告了一段落。
六月初,南海的气温已经超过了三十度,高温之下,人人挥汗如雨。
到了七月,气温更上一层楼。
风轻雪这些被借调来的军医没接到回去的命令,不出海的时候,他们有的坐诊医院,有的负责培训今年新入伍的医护兵,风轻雪属于后者。
刚从海上回来,风轻雪赶紧烧水洗澡,把一身军装换下来,穿上棉麻衣衫。
她忍受不了这种燥热,五月里就花钱和工业券买了一个台式电风扇,纯钢铁铸的底座,十分沉重,摆在床头柜上呼呼地转着,噪音极大。
洗好的衣服晾在窗外竹竿上,风轻雪又觉得满身汗意。
坐在床沿上吹了一会风扇,听到有人敲门。
“风大夫,风大夫,楼下有你电话!”一个小孩子开门就这么说道。
每一栋家属楼都有一部电话,在传达室,半年来,她都是用这部电话和家人联系,刚接了话筒,就听到陆江气狠狠地道:“三叔和三婶带孩子去找你了,你注意一下。”
风轻雪一呆,“他们怎么来的?千里迢迢,坐火车得多热啊!”
“坐飞机去的!”陆江一脸的无可奈何,“他们不是放假了吗?天天在家里调皮捣蛋,一刻都不肯消停,叔婶带他们去首都玩,走亲访友,谁知竟走卢帅的路子,上了去东南军区的飞机。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撺掇的,我估计是二熊,过了三天,卢帅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风轻雪吃惊道:“这么说,他们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