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满脸怨念的看着昏迷的高宜晟,本来以为抱上了皇家贵族的大腿,将来行事能方便些,如今发现这就是个炮灰,还是个有些草包的炮灰,如今连累的自己也得跟着逃亡。越想越气的孟修直接扔掉手中准备给高宜晟敷在额头退烧的湿帕子,手指不停的戳着高宜晟的脸数落道:“叫你自大如今变成光杆司令了吧,还害的我也得跟着受罪,命不好还想学人家有主角光环的,自以为自己魅力无限能征服所有人呐,栽跟头了,不听人劝,活该。”许是想到如今的艰难处境,孟修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更加气愤的指责高宜晟道:“犯了错还敢生病,矫情的要死,说不得骂不得的,还不赶紧起来想办法解决问题,真要等到这些人都死了你才要醒是吧?我告诉你啊,我才不会在这儿陪你们等死呢,”说到这孟修为自己谋划着后路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道:“东华军队那边如今情况也不太好,而且上次暴露之后已经不能再待了,北牧兵马最强盛一准最安全,干脆就混到北牧兵马中…”
“啊…”高宜晟的一声低呼瞬间把孟修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孟修低头看到高宜晟半张脸上全是自己的指甲印,赶紧伸手去遮盖并心虚道:“小王爷你醒了,你这一直昏迷不醒的我可是很担心呢。”高宜晟一把挡开孟修伸开的手,声音沙哑神情虚弱的看着孟修问:“你恨我?”孟修慌忙装糊涂的辩解道:“小王爷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恨你呢,你可是王爷啊。”见高宜晟一脸的无动于衷而且又失去了利用价值,孟修也懒得再讨好,直接承认道:“对你我确有不满,也算不上恨吧,毕竟咱们之间互无亏欠,只能说我对你有过期许如今失望了而已,”看着高宜晟迷茫无神的双眼,孟修心有不忍继续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要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包括揽星,包括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吧。”
听到“命”这个字,高宜晟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了起色,呐喊道:“命?难道我就命该如此吗?我不信,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我也是凤子龙孙皇天贵胄,凭什么我就该这样寂寂无名的死在这种穷乡僻壤,我不要这样碌碌无为的死去,我不要…”高宜晟内心痛苦挣扎着最终绝望无措的掩面哭泣起来。孟修无奈的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年,心中泛起一丝同情,毕竟他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被亲生父亲舍弃,一直奔波在生死边缘,这会儿终于是承受不住崩溃了。
哭了一会儿仿佛心中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高宜晟收敛了情绪平静下来,沉思片刻,向着孟修问道:“你能引天雷来炸死他们吗?”见孟修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自己,高宜晟接着说道:“照挽风打探来的消息,北牧兵马似乎并不知道陈胜卓被我们俘虏的事?”
孟修想了一下点头肯定道:“就陈胜卓能平等的跟北牧军交涉这点来看北牧军应该是不知道陈胜卓兵败被俘投降咱们的事的,要不也不可能乖乖待在壕沟前边等了。”
得到了孟修的肯定,高宜晟似是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便让孟修去请招云挽风抱月过来商谈。三人到齐后,高宜晟起身抱拳对着三人来了个九十度的深鞠躬,才开口说道:“如今我兵败逃亡孤立无援,承蒙三位不弃,此恩高宜晟永生不忘,”见三人依旧满面愁容高宜晟接着说道:“我知道揽星被俘,你们都很难过,我也是,但为今之计只有咱们先脱了困才有机会去救揽星。关于自救,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三位的意见。”三人点头示意,高宜晟继续说道:“就目前来看北牧兵马并不知道陈胜卓与咱们的关系,甚至不知道咱们的存在,既然北牧兵马不知道,那失陷的几座城池有可能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消息还没传到与荒城相邻的石琅,陈胜卓曾说东华军在石琅驻守了近四万兵马,如果能发动石琅守军攻打北牧铁骑与陈胜卓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做实东华军要撕毁盟约与北牧开战,北牧虽不会输但毕竟孤立无援必定慌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同北牧接洽,救回揽星。”
说完高宜晟征求意见的看着三人,招云思索片刻说道:“是个办法,但如何才能让石琅守军出兵呢?”
高宜晟沮丧的说:“这个我还没想好。”
挽风接过话说:“看来你并没有完全领会揽星让你一定控制住陈胜卓妻儿的用意,石琅守军参将叫乔玉瑾,是陈胜卓妻子乔丽娘的兄长,而且他与石琅守军主帅樊洋不和由来已久,如果能通过乔丽娘联系上乔玉瑾,发动石琅守军攻打北牧也不是不能行。”
高宜晟听了挽风的分析内心更加愧对揽星,当下发誓一定要把揽星救出来,招云三人本来就担心揽星安危,听到高宜晟的话对他的成见便放下了,一致决定先竭尽全力助他度过眼前的难关,几人商讨到半夜,推演了行动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终于确定了行动计划。趁着夜深人静,挽风抱月带着乔丽娘赶往了石琅。
乔丽娘担忧幼子陈读安危不得不听命于高宜晟,到了石琅见到哥哥便照着事先设定好的剧本一通诉说,大意就是陈胜卓攻占了荒城,派人救出了一家老小,却因此得罪了东华新帝,遭到了北牧兵马的围剿,陈胜卓不敌预请求石琅支援,又担心樊洋佣兵不出所以来找乔玉瑾帮忙,更是暗示了能帮乔玉瑾除掉樊洋成为三军首帅,待解了荒城之围便派人将乔家人都接出来,盘踞北地不再受制于人。乔丽娘说的情真意切,一方面是因为儿子在高宜晟手里不敢不从,另一方面是这话真的是乔丽娘心中所想,自从新帝登基他们这些太子余孽便整日活的忧心忡忡,稍有不慎便有举族灭亡的可能,只要能离开东华哪怕是偏安在这穷乡僻壤也是心满意足的。更何况高宜晟还答应若能击退北牧铁骑,他便派人救出陈家乔家所有人,并划荒城以北之地让陈家乔家以及东华降军安居,不负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