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七小说 > 其他类型 > 当曰公主归 > 第八章 春蒐(下)

第八章 春蒐(下)(1 / 1)

“比起你来还是有不如……江大人。(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阿婈……”江水寒收回剑,看着如此熟悉的背影,想靠近却后退了一步,拱手道:“长公主。”

“知道我是长公主就好,山雨欲来风满楼,江大人还是回去吧。”

单婈撩开斗篷收回软剑,甩袖往林中走去,谁料她刚刚迈出脚步江水寒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臂腕。

“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看吗?”

“有什么好看?”

紧咬下唇,昔日的种种忽的涌现在脑海里,怒火充斥着她的胸腔,只能强强压制着。

“你还是怪我?”

单婈摇头,忽的有些释然,昨日种种只是昨日种种,而今日单婈并非昨日汝阳,有些事情有些人只能存在于记忆中罢了。

“江大人,有些事情真的过去了,我不想计较也不想追究……你,放手吧……”

“放手?”

江水寒握着她臂腕的手微颤,他所有的执着所有的追悔到头来换来一句“放手”?直至此刻起,他才觉得哪怕是听到一声她恨自己,怨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也比一句“放手”要值得千万倍,至少她记得他,记得他的好,也记得他的坏,那颗心里也会有自己的位子,无论好坏。

可是一句放手,便真的毫无瓜葛。阿婈……你果真如此无情吗?

单婈微微仰起头,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遏制,忽的觉得暴雨之前的风会有这么凌冽,一道一道吹在脸上割得生疼,将熟悉的气味悉数带来催人泪下。

“永安,你要好好待她。”

挣脱出江水寒的桎梏,单婈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他一人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削瘦的背影缓缓离开,他的手却停在半空抓住的只是单婈斗篷轻轻滑过的一角。

马匹在刚刚的交战中已经走失,深林之中单婈只能步行,压抑的气息让她很不舒适,宽大的斗篷沾染上草叶的气息,边角已经浸湿,露出深深浅浅的一片。

“你跟着我做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同路而行,没有什么谁跟着谁的。”

单婈紧紧摁捺住心里的不耐烦,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江水寒去周旋,按理来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莫不是忌惮身后这位的存在?

“永安的事情,多谢。”

江水寒差一点就叫出了声——从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年的相互陪伴到头来对于他的维护只是一句“多谢”?他承认此时此刻他早已配不上这位长公主,哪怕她是一位亡夫的遗孀。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那件事情的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又一遍一遍的凌迟他的心,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如此静默了一会儿,单婈微微有些诧异偏侧过头,惊鸿一瞥间江水寒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袍,一只手把着旧剑,那是他从小佩戴的,在单婈的记忆里经常出现。江水寒的母亲是唐门人,而他并有袭成唐门暗器和下毒,反而专注于剑术和机关术,向来是少年老成,武艺精湛。

这一瞥带的江水寒心里一阵狂喜,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柔和笑意,亦步亦趋的跟在单婈身后,几步之远却好似天涯海角,六年前两个人是西北之隔,如今她就在面前却没由来的觉得二人离得如此近却如此远,这是一辈子也不能跨越的横沟。

狂风牵扯着碎叶纷飞,在树木见穿梭,吹得衣袍紧紧的贴着身体,几滴雨滴已经落下,一番心思叫江水寒搅得波澜起伏,单婈心里快要按捺不住了。

“你跟着我没事,只是过会儿你要是白白丢掉一个公主就可怪不得我了,亦或者是惹得永安生气,江大人,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离不离开是不是还得看树上的那位?”

“你可以试试。”

风起的更大了,发丝乱舞,单婈不得不戴上兜帽,裹紧身上的斗篷。

江水寒垂首一笑,瞥了一眼枝桠见那抹暗影。

“你这次回来果真不简单……”

“嗖”的一声,一把利剑横空飞来,江水寒眼疾手快的拦过单婈的腰后退一步,抽剑直劈上去,剑刃擦着单婈的耳边窜过,割下几缕青丝,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江水寒抱着她转了一个圈,那把剑还没有落地就被突如其来出现的黑衣人握住,那人身法奇特,手法极快,任凭江水寒武艺超群带着单婈也是一个累赘,何况他肩上的伤才刚刚好。

“你是想死吗!”

单婈挣脱出他的怀抱,抽出袖中的软剑,冷冷注视着眼前十来人黑衣人,两相对峙,四下无动,风似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丛林深处飞来几支箭矢穿过落下的树叶,“噔”——撞到了二人反击的剑刃之上,反向射出,箭镞没入皮肉发出沉闷的闷响,单婈下腰转身转动素腕尽数击落飞来的箭矢,黑衣人乘虚而入,刀光剑影,树叶凋零,轰鸣雷声忽至,豆大的雨珠砸下,汇集了一地的血水。

寡不敌众,落于下风。

江水寒已经身中一剑,鲜血润杂着雨水氲湿了衣裳,顺着他的胳膊沿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滚落,恍若墨汁般迅速融入在雨水中。

“走!”

他伸手拉住单婈的胳膊飞入树冠之上,凌冽的寒风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将她窒息,身后是紧追不放的黑衣人,目之所及天际一片阴沉,脚踏飞叶激起叶上蓄水飞溅。江水寒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入鼻的是刺鼻的血腥,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国破那一日整个空气里弥漫的血腥,脚下的血流成河,以及浸湿了她裙裳的鲜血。

她如此惧怕,攒着江水寒的衣襟,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也浑然不知疼痛。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冒出,炙热的温度仿佛是要把她的手烫化了似的,那攒着手里的衣料湿漉漉成了一股。

“你放开我,赶紧走!”

江水寒体力不支落回地面,还没走单婈一把抵住他的下颚,逼着他紧贴着树躯而立,四目相对,如此之近,江水寒似乎嗅到她发丝间暗香袅袅,从没有见到她如此横眉冷目,盯着他的眸子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长公主——!”

不远处传来呼唤,江水寒张口欲说的话却咽回了肚子里,单婈放开他道了声:“保重。”转身朝着声音的地方走去,江水寒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

“不要去!小心是诱捕!”

“是韩晋。”

单婈淡淡一语,撇开江水寒的手往前走去。倾盆大雨,滚滚而下,而他站在那里任由着伤口疼痛也不及心里的分毫,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剑“噔”的落地,溅起一片水花,茫茫天地间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了……

“韩……韩晋!”

胸口传来一阵疼痛,她到底还是受了伤,扶着树木一步一步朝着韩晋的地方挪去,血流的越来越多,脑袋变得昏沉,脚步虚浮缓慢,似乎浸湿的斗篷都能把她拖倒,人影婆娑就在眼前,却觉得怎么走也走不过去——

难道天要亡我?

不!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脚勾住藤蔓,一个踉跄向前栽去,意料之中的泥水与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兵甲的冷寒,贴着脸颊传入肌肤让她一个哆嗦。

韩晋脱下斗篷将单婈整个包住,双手打横抱起她飞身落在马上,单婈靠在他的怀里,唇角是虚弱的笑意。

安王,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对手呢。

轻抬眼睑,入目的是韩晋那精致的下颚连着脖颈形成优美的弧线,脸上的焦急醒目突出,单婈心里突然觉得愧疚,这么一个热忱的人却是被自己利用,他本不该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可是风云涌动,谁能独善其身呢?

“混账!”

“哗啦”一声明黄的奏折被弃在地,挨着光滑的金砖滑了好一段距离才渐渐停下,坐下的官员战战兢兢,垂手肃立,噤若寒蝉。

长公主遭人暗杀险些丢命,而刑部查出来的物证直指中宫皇后,永安虽不是皇后所生,可生母是皇后庶妹,永安自幼养在皇后膝下,可谓是母女情深,早在春蒐前期永安就有杀长公主之心,这么看来皇后的确有动机存在,可是似乎又有些不足,底下官员难做,不得不承了折子给皇帝请求示下。

“所查人证物证当众确实是说刺客是出自皇后母家王家?”

刑部尚书高邦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梁王后走出队列:

“禀陛下,有人证指出刺杀长公主的刺客几个月前的确在王家做客,似乎和王家有几分关系。”

“陛下!”兵部尚书上官无名赶紧拱手一礼高举玉帛走出来,“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之主,怎可凭一人之言就定罪,臣请陛下详查!”

皇帝不言,眼神在二人身上迂回,最后落在了梁王身上:

“梁王你说!”

梁王一礼走出,神思有些沉沉,片刻道:

“皇后娘娘毕竟是儿臣的嫡母,母仪天下,位居中宫,可谓是举足轻重,怎可为了一个公主做出如此行为,儿臣不信!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证物证都指向母后……儿……于情于孝……儿臣不可妄言。”

“你一向是个知礼的,最重孝义,这问题问你的确是为难了些,那么安王你说。”

安王一向不爱说话,沉默寡言里自带威严气质,整个人走出来都是压人的气息。

“儿臣如何说,要看刑部的调查,如今不清不楚,儿臣……不可说。”

“不可说?”

单婈闻言轻笑出声,坐直身子接过青萼手里的汤药饮下。

“事情突然变成这样,长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单婈轻轻的叹口气不再说话,顺着窗户看去,窗外阳光姣好,天色蔚蓝,草色葱郁,廊下笼里的黄鹂啁啾,清脆婉转,伴着微风牵起檐角风铃作响,煞是好听,她一惊看着窗口窜进来一抹玄色的身影,身子略显魁梧,束发顶冠,手里拿着把纸扇,扇上绘着一片竹叶。

“怎么办?还怎么办啊?你差点就没命!还说什么毫发无损,你啊!”

屋中众人具是抿嘴一笑,青萼奉茶上来唤了声:

“兄长。”

“还叫兄长!”举起折上敲了青萼一记,“叫我兄长你就不能陪着她胡来,以身犯险,亏你想得出!”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端坐在单婈床边的素和月,素和月笑而不语,替单婈拢了拢被角。

“青冥,你怎么还是这般放、荡不羁,也不知道收敛点。”

“我等着你管我啊。”

青冥凑到素和月身边挨着她的脸颊道,素和月满目和煦的笑容忽的沉寂了下去,目光扫了一眼单婈。

“青公子请自重。”

掷地有声,淡漠带着严肃,青冥尴尬的笑了笑站直身子,故意板起脸看着单婈道:

“你下次再这样我可不救你了,你以为你的身子能折腾多久?何况还是那么一个光线晦暗的天气里,你忘了……”

“我没忘!”单婈截住他的话,“我只是没有料到安王会插手。”

“你没料到,她料到了!”青冥的目光在素和月的头顶划过,“所以江水寒才会如此恰当的出现,安王插手有什么难猜,借着皇后的手杀了你,在借了你削去梁王宫中支援,一石二鸟之计,他的打算可比你精确的多。”

单婈垂首,笑的有几分苦涩:“是我的疏忽大意,怨不得旁人,先生也是在教我。”

“教你?她是你的谋士,当然以最大的利益最为主,我只是怕有一天她会为了最大的利益而丢了你的命。”

最后一句且缓且徐,一字一句,盯着素和月的双眸寒光四射。

“长公主!素和月有罪。”

素和月垂首站在单婈面前,单婈知道她孤高冷傲,低头是她最大的下限了,只是青冥和她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她盯着二人看去,静默片刻拉住素和月的手道:

“其实我知道,江水寒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猜出来了,突然指向皇后,且证据突出,我就已经肯定,我的举动只是为了敲打梁王,吓一吓皇后,并没有真的要对付她,出乎我意料的结局只能是出了意外。既然意外已出,我能做的不是质问和怀疑,而是想办法在尚且还能把握的局势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包括要利用他?”

“江水寒?”

最新小说: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谍海偷天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九零福运小俏媳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八零好福妻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