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们在大掌山,跟刀竹起冲突,他突然弄来大批准备,虽然中共掩饰得很好,弄的很多是俄罗斯的武器,但还是瞒不过中情局,刚好他当时打了卫星电话,就给美国的监听卫星盯住了,而他一直没换电话,就在下午,他又打了电话,联系的是中共国安的人,所以我确定。”
\t“靠。”
\t李玉姣两女明白了,张五金也明白了,终于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漏子,再不迟疑,身往前一闪,手一扬,在桌子底下一掀。
\t百多斤的实木桌子,给他一下掀得飞了起来,张五金身子同时斜窜,形如猎豹,就要从斜里兜击李玉龙。
\t不想李玉龙也在防着他,知道他功力高得不可思议,他一动,桌面晃眼,李玉龙没有开枪,反而飞身后退,一下拉开了距离。
\t张五金一看不对,急往边上一窜,那边有一张茶几,实木的面,有两三寸厚,这些地方树多,做家具普遍舍得下料,他的想法是,拿了茶几在手里,当做盾牌。
\t虽然神探亨特的电视里面说,空手道大师,可以手拨子弹,原理上,张五金也可以理解,他甚至也有自信,盯紧了李玉龙的手,不说拨开子弹吧,至少闪开要害部位是不成问题的。
\t但有自信是一回事,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会不去试,那是子弹呢,一枪能要命的,傻瓜才去试。
\t而有茶几在手,那么厚的面子,打得穿也没什么力量了,且身子躲在茶几后面,李玉龙难以准确定位他的身体,他只要看准弹道,即便子弹打穿了桌面,也打不到他身上。
\t这屋子虽然不小,但也不是很大,只要两步,他就可以逼到李玉龙面前,茶几一推,和身扑上,一个插手就能要了李玉龙的命。
\t必须说,在这种面对面的交锋中,张五金还是很聪明的,前前后后,都想得非常好。
\t但人生,总有一些意外。
\t张五金虽然窜得快,李玉龙枪口还是转了过来,他也不管瞄没瞄准,扬手就是一枪。
\t他枪口一抬,边上的李玉姣突然尖叫一声:“不要。”
\t叫声中她飞身一窜,双手张开,居然拦在了张五金身前,这一枪正打在她身上,刹时间血光飞炸。
\t张五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玉姣会替他挡子弹,一愣之下,血气冲顶而起,狂叫:“师父。”
\t张五金想不到,李玉龙更想不到,那个爱他爱得要死的师妹,居然会替一个外人,另外的一个男人,去挡子弹,他一时也愣住了,难以置信的叫:“玉姣?”
\t这一枪,打在李玉姣左肩,李玉姣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双手却仍然张开着,拦在张五金前面,对李玉龙摇头:“师兄,不要。”
\t“为什么?”
\t李玉龙始终难以置信。
\t“因为,因为。”李玉姣无法解释,但李玉龙已经明白了,啊的一声狂叫:“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t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恨意,真如怒焰滔天,不是因为张五金国安的身份,而是因为,李玉姣居然喜欢张五金。
\t没错,他是同性恋,他不喜欢女人,甚至极度讨厌女人,但是,他非常亨受李玉姣喜欢他的感觉,李玉姣这样优秀的女子,二十二年,为他痴情不改,他心底的那份得意,怎么形容也不为过。
\t但突然间,李玉姣居然不喜欢他了,李玉姣居然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而且,竟然,可以舍身为这个男人挡子弹,李玉龙心中那一瞬间的失落,用什么来形容呢?
\t没有什么可以形容。
\t所以,他心中对张五金的恨,也没有什么可以比拟。
\t他再次扬起枪,而张五金因为意外,不知道李玉姣怎么样了,在后面扶住了李玉姣,也没得及再去抓茶几,眼见李玉龙抬枪,张五金再没办法,狂吼一声,手一用力,带着李玉姣身子一旋,把李玉姣身子旋到自己身后,同时弓腰拨背。
\t他这时血气冲顶,脑子其实糊涂了,想的是绝不能再让李玉姣再受伤,把李玉姣换到身后,他硬挨李玉龙一枪,同时身子绷紧低缩,无论打在哪里,他也能借余力一个反身飞击,一下要了李玉龙的命。
\t其实这时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把李玉姣推开,同时自己闪开,再次去抓茶几,则李玉姣即不可能再挨枪,他自己也不必挨子弹。
\t不过这人啊,不可能永远清醒的,尤其是在情感激荡之中。
\t“啪。”
\t枪响了。
\t张五金身子一震,猛然觉得不对,他闪电般回身,对也好不对也好,他蓄足了劲,恰如弓上满了弦,总之要射出去。
\t然而回身这一看,他竟然呆住了。
\t开枪的,不是李玉龙,而是李玉娥。
\t自从上次在李玉姣那里失手,最终给李玉姣张五金联手捉住,而且给张五金强污了后庭,受了平生最大的羞辱,李玉娥就迷上了枪,时时刻刻,枪不离身。
\t虽然后来彻底成了张五金的女人,虽然跟李玉姣也同侍一夫了,也没仇恨了,但这个习惯没改,而在这一刻,她居然就开枪打了李玉龙。
\t必须承认,张五金有一点点没想到,而李玉龙,则是彻底的意外。
\t他背心中了一枪,并没有倒下,而是转过身去,看着李玉娥,一脸的难以置信:“玉娥,你也--?”
\t“没错。”
\t相对来说,情感方面,李玉娥比李玉姣更有刚性,她直接就点头了:“我也爱他,我跟玉姣,都是他的女人,所以,我不能让你打死他。”
\t“啊。”
\t仿佛头顶中了一记炸雷,又仿佛心口血淋淋的挨了一刀,李玉龙狂叫出声,手中枪猛然抬起,就在这时,李玉姣忽地拨下了发髻上的挖耳子,扬手一甩。
\t挖耳子如箭飞出,奇准无比的从李玉龙耳朵后面射了进去。
\t他们师兄妹之间,彼止了解,反应也非常的迅速,李玉龙叫声一起,李玉姣就知道他要发狂,手就拨下了挖耳子射了出去,张五金功夫虽然高,反应居然还要慢过她。
\t挖耳子透耳而入,李玉龙身子重重的震了一下,手中枪落地,他手伸上来,想要去拨挖耳子,却举不上去,身子摇摇欲坠,终于没能站稳,膝盖一软,坐了下去。
\t“师兄。”
\t李玉姣甩手打出挖耳子,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但李玉龙身子软倒,她却反应过来了,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她只是左肩负伤,虽然血浸衣衫,并不妨碍行动。
\t“玉龙。”李玉娥也叫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扶住了李玉龙,这会儿,张五金反到只能站在一边了,而心中则是激荡难平。
\t李玉姣,居然会替他挡子弹,李玉娥,为了他,居然会在李玉龙背后开枪,而在最后,李玉姣更是一击致命,彻底解除了李玉龙这个威胁。
\t这中间电光火石,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可以说,两女都是潜意识中的一个动作。
\t就是说,她们对张五金的爱,已形成了生命中的一种本能。
\t反观张五金自己,东瞒西瞒,投机取巧,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不能自己。
\t自从悟到龙凤床有大用后,他就开始变,把天性中的一点小狡猾,发挥到极致,这一年多来,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几乎对任何人,都不肯完全说实话,哪怕是对秋雨,他也有很多东西没说。
\t不是说他心中没有真爱,他也有,只是,有些东西好象形成了习惯,自己就觉得,没什么嘛,尤其是对秋雨,他心中就想着,反正是自己的最爱,一些东西瞒着她,也是为她好,这样的一个心理,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几乎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t直到这一刻,李玉姣两女坦现她们完全无私的真爱,他才觉得有点儿羞愧。
\t他在发愣,比他更傻愣的,则是一边的李三仙,这样的变故,彻底把她震傻了,尤其是李玉娥亲口承认的那句话,她们都是张五金的女人。
\t她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太难以置信了。
\t李玉姣两个却没管他们,两女围着李玉龙,李玉龙不但后背中了一枪,后耳那一挖耳子,更是致命,耳后藏血穴,本就是死穴,手指轻轻点一下也能让人晕过去,更何况是挖耳子透脑而入。
\t两女先前开枪甩挖耳子,出自本能,这会儿清醒了,都有些后悔,可围着李玉龙,却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
\t李玉姣先哭起来,李玉娥眼中也含了泪。
\t无论如何说,几十年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尤其在这种时候。
\t李玉龙在一阵昏眩之后,清醒过来,微微有一瞬的迷芒,看看李玉姣,再看看李玉娥,脸上泛起苦笑,摇头道:“想不到,真想不到。”
\t“师兄。”
\t“玉龙。”
\t李玉姣两女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不知说什么好。
\t“不必解释。”李玉龙反而笑了,摇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其实喜欢男人,却骗了你们几十年,其实我也骗不了你们吧。”
\t他说着,脸上现出羞愧之意:“我知道,你们其实都知道的,不过是纵着我而已,我明知是这样,却没有悔悟,反而洋洋自得,致有今天,也是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