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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澜被他一句话揶得半天说不上话,脸上青白交替,最后还是箫随心握着顾予苼的手说了句,“君澜也是关心你,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君澜,你别介意,他这毒舌的坏毛病,从小就这样。”

沈君澜找了个台阶下,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讪笑的说道:“嗨,我还能不知道?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予苼斜着视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那种居高临下,无形中透着嘲讽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只能难堪的沉默。

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笔电的键盘,按下开关,完全开启后,将光盘插进光驱。

画面是剪切过的,直接就是箫随心被撞倒,那辆车扬长而去。

他的眉峰跳动了一下,想起沈君澜给他打电话时,一副天塌下来的惊慌模样,又看了眼视频中的自行车及十几岁模样的车子。

尾音上挑,“出车祸了?”

箫随心尴尬的揪紧身下的百褶裙,见顾予苼还一脸专注的盯着她的侧脸,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慌乱中扯了扯沈君澜的衣服,她就说,不要撒这种谎的,以顾予苼的处事风格,一定会去交警大队调监控,太丢脸了。

“予苼......”

顾予苼合上电脑,若无其事的点头:“擦伤是挺严重的,看样子,对方是个大学生,需要追究责任吗?”

他问的很认真,让箫随心窘迫的连视线的余光都不敢朝他的方向看枞。

沈君澜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想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能跟他这么近距离的呆在一起,说个不大不小的谎话也无伤大雅!

爸爸说的:自己喜欢的,哪怕是不折手段也要争取,因为你一旦松懈,无论是人或物,都会像流沙一样慢慢溜走。

箫随心不爱他,自己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不算是抢了闺蜜的男人。

她没什么需要内疚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也有错。”

监控上看的很清楚,等红绿灯的时候,箫随心不知是因为走神或是其他,红灯的时候突然往前面走了一步。

自行车的车速很快,避闪不及,两人才撞上的。

“嗯,”他把光盘退出来,“下次过马路,不准再这么魂不守舍了,还好今天是辆自行车。”

如果是辆汽车,后果不堪设想。

他倦怠的揉了揉眉心,裤包里,贴着大腿的手机一直不停的震动。

开着音乐,不大能听见。

想来也是,将一大票股东就这么扔在会议室,也没个交代,估计那群老头子现在都闹翻了。

“予苼,你很累吗?”

箫随心的声音还是怯怯的,她在自己家都是个为所欲为的小霸王,唯独怕顾予苼,估计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原因。

谁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让自己畏惧的男人啊!

顾予苼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说。

幽黑如墨的精致眼眸里有几根明显的红血丝。

沉默的气氛很僵硬。

箫随心也不说话,她被宠得很骄傲,被人忽略,难免憋着气。

沈君澜笑容灿烂的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礼服,“予苼,你看我给随心选的裙子漂亮吧,她非说珍珠太老气了,不喜欢?”

衣服抖开。

顾予苼的眸子微微一眯,裙子的上围串着很多珍珠,胸口处有一点浅V,裙摆是柔滑的丝缎面料。

他已经自动勾画出了箫随心穿上的画面,很有女人味,珍珠盈盈的光芒衬得她温婉安静,浅V领的设计让人能到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

沈君澜觉得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冷厉,不明就里的看了眼箫随心。

箫随心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件衣服是要在霍家二叔的生日宴上穿。

这下,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见箫随心跟她使眼色,沈君澜急忙将礼服塞回去,尴尬的转移了话题,“随心,这都快六点了,不如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吧,你中午就没吃了。”

一脸殷切的看着顾予苼,“你觉得呢?予苼。”

“随心受伤了,还是在家吃稳妥些,她的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吃带色素的东西,谨防留疤,这是外用药,一天擦三次,这是内服的消炎药,一天吃两次,只有一天的量。”

他将手里的药交到沈君澜手里,又嘱咐了注意事项。

沈君澜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愣愣的接过,又在心里将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

车子停在萧家别墅,顾予苼将箫随心抱下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路过花亭的时候正好碰到萧家的佣人,“顾公子来了啊,这......小姐这是怎么了?”

萧家上到箫随心的父母,下到打扫花园、修理花木的园丁

tang都认识顾予苼!

并且,早在私底下将顾予苼看作了萧家未来的姑爷。

顾予苼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管家走前面,拧开了房间门。

熟悉的女儿香萦绕在鼻尖,白粉色的主色调,床头摆着很多布偶,装饰品都处处透着卡通人物的可爱。

扫了眼跟在后面的沈君澜。

沈君澜急忙走到前面掀开被子。

将箫随心放在床上,丝毫不嫌弃的脱掉她的鞋袜,扯过被子替她盖上。

直起身的时候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调了合适的温度!

他看着沈君澜,眉宇间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波澜不惊的问道:“刚才的话,记住了?”

“记......记住了。”

沈君澜紧了紧手里的袋子。

“她害羞,不习惯让佣人照顾,今晚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她每天晚上都要洗了澡才睡得着,今晚上不准,你拿毛巾给她擦身。”

沈君澜:“......”

他吩咐的理所当然,语罢,又确认了一遍,“没问题?”

虽然是询问,但他的神色和语调里完全看不出也听不出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予苼的注意力已经集中现在了床上的箫随心身上,“伤口不能彭碰水,否则,后天萧家二叔的生日宴,你就在床上躺着。”

箫随心知道他说得出做的到,也绝对有那个能力。

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予苼又嘱咐了管家几句,大致是一些注意事项和别让萧家二老知道,以免他们担心。、

见管家点头,他才迈着步子离开。

“顾公子不留下来吗?”

管家好奇,以前,小姐一有点小病小痛他都紧张得不行,亲自照顾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

萧家还有他专门的房间。

他们都知道先生、夫人的意思,这是将他当女婿看呢!

“不了,我还有事。”

“那您路上小心。”

出了别墅的门,老郁已经拉开了后车座的门,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车顶。

夏天晚上的风都带着燥热,白天的暑气也半点没褪下,虫蚁在草丛里叫的欢快。

刚才抱箫随心,出了一身的汗,此刻黏黏的很难受。

他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系的规整的领带,又解开了两颗扣子,似乎这样,郁结的心情就会有所缓和。

随心对霍启政,是动了真情,可是,那个男人并不值得她依靠。

车子在路上行驶,音响里播放着绻缱情深的情歌,这不是他喜欢的格调,但箫随心喜欢,所以,他车里的歌一直是时下最流行的,歌词情深,韵律优美的流行曲。

这种歌,多与失恋或爱而不得有关!

听着听着,他竟莫名的在里面找到了一种共鸣。

“少爷,是回公寓吗?”

和其他有钱的公子哥不同,顾予苼名下的房产不多,在洛安,也就只有青安公寓一套房产。

顾予苼迟疑了几秒,“先开着吧。”

每次夜深人静旳时候,心里潜藏的寂寞就会被无限放大,凭着他惊人的意志力也很难压下。

他试图找一些事情,喝酒、工作、甚至是置身于热闹的街市,让自己不至于被空虚蚕食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可是,那股令人抓狂的空虚依然如跗骨之蛆般伴随着他。

大概,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高处不胜寒。

从接掌顾氏以来,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就是在睡梦中,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签不完的合约。

老郁开着车,沿着洛安的主街道绕了两圈,音乐已经换成了具有催眠功效的轻音乐,车速很稳。

渐渐的,后座的男人有些倦怠的闭上了眼睛。

他松了口气,不敢耽误的朝公寓的方向驶去,这些年,顾予苼经常失眠,今天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不少,以往还会去人多的地方坐一会儿,抽几支烟,今天算好的。

车子路过一栋老旧的小区,已经很晚了,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窗口还亮着灯,顾予苼睁开眼睛朝外面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区的名字,细想了一下,上次苏桃似乎就让老郁送她回这个小区。

他淡淡的吩咐:“停车。”

老郁将车靠边停下,顾予苼降下车窗,从上衣包里掏出烟盒,捏出一支点上,又顺手递了支给正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司机。

老郁受宠若惊的转身,双手接过,“谢谢少爷。”

他在顾家呆了这么多年,少爷虽说对他一直挺好,但派烟这种举动,完全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顾予苼抽烟的手搭在降下的车窗上,另一只手从裤包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

胡乱的瞎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心里闷闷的,连呼吸都不顺畅,总觉得像是块大石头压着。

手指不小心点偏了,拨通了苏桃的电话号码,心里的憋闷突然就散了很多。

顾予苼勾唇,也没挂断,他睡不着,作为秘书,和老板有难同当是理所当然的事,凭什么要让她躺的这么舒爽。

他没将手机贴着耳朵,平摊在掌心,低眸,寡淡的盯着屏幕。

开了免提,彩铃的旋律在车厢里回响。

......

男孩当我们亲吻的时候,男孩当我们抚摸旳时候,彼此都会感到多愉快

你记得快乐旳时光么,我从来不想说再见

只记得那夜你曾说爱我forever

oh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离开

我们就快要完蛋

我还想和你做

还想和你做

crazy的那个夜晚你真的太厉害

所以还想再重来

我还想再重来

还想再重来

......

顾予苼的脸色随着这荡漾的歌词瞬间黑了好几个度,眉头皱起,捏着手机的手指节青白!

正准备挂断重拨,屏幕上就显示通话时间了。

表示她接了。

“顾总?”

顾予苼从来没晚上给她打过电话,因为他不在晚上谈公事,自然也不需要她这个秘书。

顾予苼沉着声音,劈头盖脸的骂道:“苏桃,立刻把你这该死的彩铃给我换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半夜给她打电话。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缺男人,连彩铃都要用这么饥渴的音乐!

苏桃不解的‘啊’了一声,这个手机号她用了很多年了,那时候很流行彩铃这种东西,她也包月弄了一个当时最时尚的,当时让移动的客服随便选了十多二十首流行音乐,所以每次打电话,彩铃都是不一样的。

这么久,她压根就忘了这件事了。

她的手机都是随身携带,接的很快,也没有人嘲笑她老土。

今天要不是顾予苼提起,她都快不知道彩铃这种产物了!

顾予苼烦躁的扯下领带扔到一旁,尤其是,听筒另一头,还似有似无的传来水流的声音。

身体莫名的燥热起来,升起车窗,示意老郁将空调的温度再调低几度。伸手解衬衫的扣子,心里像憋了团火,焦炙的试了好几次都解不开。

干脆直接扯开了!

‘嗤啦’一声轻响。

质地精良的衬衫被撕开了一道扣子,金属的纽扣崩落在地上,滚进了角落里。

“顾总,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为了明天和盛和的洽谈吗?”

她干净利落的声音混着水声传入顾予苼耳里,反而别具特色的成功撩动起了男人的***,不快的吼了句,“该死,你在干嘛?”

苏桃翻了翻白眼,拿下贴着耳朵的手机放在盥洗池上,开了免提。

“洗漱,”她关了水,拿浴巾裹住身子,不悦的问道:“顾总,请问您有事吗?”

她准备洗了澡,美美的睡一觉,接到他的电话,估计这难得的美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他看向被黑暗笼罩的居民楼,觉得有必要跟她好好讨论一下彩铃的事情,作为一位秘书,用这么yin荡的歌,简直是在丢他......顾氏的脸。

“几楼?”

“什么几楼?你睡糊涂了吧。”

苏桃穿上睡衣,站在浴霸下吹头发。

听到那头‘呼呼’的风声,顾予苼就算再不经人事,也知道她刚才在干嘛。

烦躁的心情已经到达了顶峰,语气紧绷,“我现在在你楼下,你在几楼?有件事需要跟你当面谈。”

苏桃皱眉,下意识的顶了一句:“我跟你没什么谈的。”

“你的意思是,你明天打算递辞职信?”

苏桃被揶得沉默了几秒,迅速关了吹风,“我马上下来。”

他看向被黑暗笼罩的居民楼,觉得有必要跟她好好讨论一下彩铃的事情,作为一位秘书,用这么yin荡的歌,简直是在丢他......顾氏的脸。

“几楼?”

“什么几楼?你睡糊涂了吧。”

苏桃穿上睡衣,站在浴霸下吹头发。

听到那头‘呼呼’的风声,顾予苼就算再不经人事,也知道她刚才在干嘛。

烦躁的心情已经到达了顶峰,语气紧绷,“我现在在你楼下,你在几楼?有件事需要跟你当面谈。”

苏桃皱眉,下意识的顶了一句:“我跟你没什么谈的。”

“你的意思是,你明天打算递辞职信?”

p>苏桃被揶得沉默了几秒,迅速关了吹风,“我马上下来。”

让他上来,她又不傻,孤男寡女,又都是正常的成熟男女,万一檫枪走火,她岂不是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随便找了套正装换上,头发还是湿的,索性不盘了。

顾予苼梗着脖子,硬硬的甩出一句:“我上来。”

“不方便。”

苏桃的话直接的没给他留任何一丝余地,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换号衣服了。

顾予苼心情不爽的挂上电话,这种老式居民楼,住的都是一些外来人口或老人,物业管理不完善,要查她在几楼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去查,就为了知道她在几楼?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等苏桃的时间,又点了一支烟!

苏桃匆匆出了小区大门,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窗户半开,青白的烟雾从里面飘出。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本打算隔着门问他什么事,门突然打开,一直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握住她的手腕,苏桃被蛮横的拽进了车里。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忘了反应,头撞在车顶,‘砰’的一声。

苏桃捂着头,眼里瞬间浮起了一层委屈的水汽。

这个野蛮人!

想到车里还有郁叔在,而且以顾予苼的品行,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就乖乖的坐上去,关了车门。

“顾总,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吗?”

她皱着眉,明确地表示出此刻心情很不爽。

以前再急的事,只要是晚上,他一概不理会。

顾予苼掀了掀眸子,“郁叔,你先下车。”

“是。”

郁叔给苏桃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打开车门下去了。

苏桃心里‘咯噔’一声,这种氛围,不太妙,尤其是顾予苼那张堪比抹了烟灰的脸。

她转身去开车门,顾予苼紧紧钳住她的手腕,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肌肤。

不用看,苏桃也知道,手臂上肯定被他捏青了。

这个该死的暴力份子。

也不知他按了哪里,车门锁‘啪嗒’一声,苏桃吓得绷紧了神经,剧烈的想挣脱他的钳制,“顾予苼,你干嘛,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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