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并没有如黄兴所料往村里走,他们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黄兴皱眉,那地儿恰好是黄家祖坟的外沿,难道自己当初给风水先生的红包少了吗,真正的风水宝地是在外沿处世人传言,真正的风水先生是不会将好风水说准的,只给说个不离十,若不然他泄露天机会遭到天谴。l
“阿兴”福伯年迈,眼睛却好使,特别是看远处的人和物就如放在眼下一般清晰明了。看着抬三牲的人不熟悉,为首的也不认识,原本也想着会是谁,晃眼却看到黄杉“阿兴,他们是黄家的人”
“黄家”三牲都放在了祖坟的外沿:“黄家还有谁、、、”本想说还有谁比自己有出息可是想到自己落坡的凤凰不如鸡,只惨淡一笑摇头不语。
“我看到黄杉在那儿”福伯确定的说:“不是黄家的人,他怎么会在呢是投靠了哪位新主子祖坟在这儿这么巧”
巧什么巧,黄杉明明跟了那个不孝子。黄兴一下明白过来了,不是伍人外姓祭祖,而是他回来祭拜贺子颜了。想起这个名字,黄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般漫长。是啊,当了侯爷,风光无限自然要显摆一下他的权势。忍不住冷哼一声,一个姨娘也值当他这么兴师动众。他一回来不打紧,只要是有心人稍加打听就知道他改姓贺,将自己这个生父置于何地啊他不嫌丢脸自己还嫌丢人呢。扔掉手中的锄头,也懒得跟福伯解释自顾自的回了屋子。
这是怎么了
看昔日的下属另择高枝心里不舒坦了,阿兴不是这样的人啊唉,或许只因未到伤心时吧。
福伯再次探看村口时,却发现很多人围着一抷黄土,那坟有些熟
咦,不是大少爷的生母贺氏的坟吗难道这祭祖的人还把坟都给认错了
福伯暗自好笑,为避免这种尴尬之事出现,他准备上前去一探究竟。
祭品已摆好,拜台被人快速的重新修复了一下,空气中混着新鲜的泥土和草味,再掺和着祭祀用的酒水牲口香蜡钱烛种种味道。
为首的人神情悲凄,身侧站着一个年轻的少妇装束的人也是一脸肃穆,给人感觉不是祭祀而是亲人新逝一般。随从下人们正忙碌的撕着钱纸点着香蜡,旁边几个高僧正分排站立准备念经。
“那个、、、、”福伯正想开口好心提醒一下他们。
“福伯,您老来了”这么大的祭祀场合,少不得引来四下里村民看热闹。少小离家老大回再加上之前庄上的庄户们已在黄家倒台时四分五散,黄杉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并不认识,却一眼看到了年迈的福伯。
“黄杉,这是你新主子祭祖”福伯再次看了看为首的年轻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福伯,您老不认识了”黄杉上前两步拉着福伯小声道:“这是将军家的大少爷,贺夫人之子,此次是专程回来祭拜她的”
“大少爷”是啊,将军有子名黄铮,当年聪明又伶俐是宣威将军府的未来。可是,自打贺氏病逝后此子也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信
“大少爷,您可回来了,将军在祖宅呢”巍巍颤颤老泪纵横,福伯仿佛又看到了宣威将军府的崛起黄家获罪,大少爷却能如此风光的回来祭拜生母,在外肯定混得风生水起的,将军再也不用出门找工下地种地了,想到此,福伯就朝年轻人走了过去。
“大胆”阿全和阿德是贺铮的贴身侍卫自然容不得人靠进:“来者何人,不可冒犯侯爷”两柄剑横下来拦住了走上前来的老人。
侯爷
福伯乍一听愣住了,西梁封侯的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虽然只是一个守祖宅的老奴却对朝堂风云也是颇有关注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黄姓侯爷,想到这儿,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黄杉,难道这混小子胡弄自己的
“福伯”这么大的动静,想要不受惊扰都不行,站在郝然身侧的文氏惊讶的低呼出声。
“福伯是谁”郝然听到叫喊声转头问文氏。
“福伯是看守祖宅的老人”文氏道:“当年夫人新逝,将军府又迎娶新人,福伯本在府中养老却自请到祖宅守坟”
“噢”这样说来福伯其实也是站在贺氏一方的人了,要不然怎么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偏到这穷山僻壤的地儿来住在祖宅看坟呢,心里肯定是对那个负心汉失望的。
“听冬子爹说,将军府失势后,一家子都回到这儿依靠福伯生活不久之后,那个女人拿了老夫人铺子上的银子在小镇上置办了两进的院子,全家搬去时福伯也拒绝了”文氏继续给郝然说道,心里对福伯也是有几分尊重的。
“阿全阿德,正给老夫人的祭祀不得喧哗”既然是老人儿,或许和贺铮还有几分旧情,郝然做主放了他过来。
“大少爷,果然是您”贺铮一直沉浸在对亲娘的追思中,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围着他转了两圈了。也不是他大意,是因为坚信朗朗乾坤侍卫随从无数的情况下会有刺客什么的人出现,所以心思全都回到了娘亲生病去逝的那几个月里。
“福伯”听到有人喊大少爷,贺铮才从沉痛的思绪中缓缓醒来,一眼看到了老人:“福伯,您老还好吧”
“大少爷,真的是您,您可回来了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黄家有希望了”福伯泪眼蒙蒙或许因为激动几乎快站立不稳。
“福爷爷”冬子见状一把扶住福伯,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什么大少爷”冬子不说不代表莽子不说:“这是安定侯府侯爷,姓贺不姓黄”难怪以前冬子一直叫少爷,哥几个还不屑,这次圣旨下众人才知其中的原委。不过,平头百姓出身的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背信弃义的负心汉,自然对当年的宣威将军黄兴看不上眼。见福伯说黄家有希望时就毫无规矩插话了。
“大少爷,您怎么会姓贺呢”姓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福伯张嘴瞪眼问道。
“昨天太后懿旨、、、、”莽子丝毫没有考虑过主子的感受,他知道什么说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侯爷和黄家扯上半点关系。
声音又大,外围看热闹的乡邻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原来有权势的贵人就是好,纵然是死了都有人撑腰让她和离,脱离了黄家姨娘的称呼。当下,就有不少的女人感慨万千,更是羡慕贺氏养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祭祀正式开始,不管与贺铮是否有夫妻有实,但自己就是他的妻子,贤女敬夫,郝然恭敬的跪在坟前听贺铮向他娘郑重介绍。按说,祭祀没郝然这个女人什么事儿的,但贺铮执意带她来就是为了告慰亲娘在天之灵。
“娘亲,我会和夫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疼他敬他爱他”听完贺铮的念叨郝然磕了三个响头“您的嫁妆媳妇已收回来了,再不会任人践踏”当郝然听文氏说那个女人拿着婆婆铺子上的钱置办了两进的院子时就有一股想去要回来的冲动。小三登堂入室打她的儿子用她的钱,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拿了的要回来,吃了得吐出来。但想着这些话到底有伤大雅没敢说出口。
等庄严肃穆的祭祀结束时,乡邻们都知道了原来黄家的大少爷不仅改姓贺还是当今的安定侯,而且,还娶了夫了了
“这就是夫人”知道了原由的福伯也从迷惑中回过神,不管姓黄还是姓贺,自己还是认他当主子的,随即上前见礼:“老奴阿福见过夫人”
“福伯,快别多礼”示意冬子将他扶起,自己侧身避过:“侯爷小时候也劳您看顾,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老奴别无他求”福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怪阿兴丢了锄头回了屋,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啊有心想要让安定侯俸养阿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清官难断家务事,父子没有隔夜仇,这些事儿还是让他们父子俩自己解决吧。
祭祀完毕,冬子看着三牲有些发愁,按说祭祀后的东西要分给族人享用才好,但贺家只有躺在坟墓里的老夫人和自家爷,并没有贺姓族人。
“冬子,将这些物品都分给乡邻吧,娘亲在这儿十多年有劳他们看顾了”郝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环顾四周见淳朴的乡民脸上的拘谨和善意的微笑,好感陡升吩咐道“让这些老人孩子们沾沾油荤”郝然自己是苦过来的人,当然知道小老百姓长年累月的不见肉荤之事。
“谢夫人”
“快谢谢夫人”
“唉呀,夫人真是大慈大悲的好人啊”
由府中的侍卫下人维持排队,有人快速找来了砍刀,一家大块肉分发了下去。一时之间,乡邻们比过年还兴奋。
“这肉起码有三斤”有人提着肉眼珠子都掉了进去“我娘要知道今天中午有肉吃该高兴了”
“是啊,胡八,我娘也有半年多没吃过肉了呢”旁边的小伙子提着肉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知道不,三姑婆给我谈了一个亲事,明天上门,这肉待客正合适呢”
“王二,咱能吃上肉都全托了贺夫人的福,她葬在这儿,平日里咱也帮忙看顾着点儿”胡八也是个知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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