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超度咒如同弦歌管乐般绵绵不绝。安然闭目凝神盘腿坐定,对面的八阴煞已经自觉的回到衣冠冢中。
一切都结束了,安然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手执毛笔蘸着朱砂鸡血相掺的墨汁,在一张大黄宣纸上一气呵成一道聚灵符,折好后安置到了衣冠冢的最下端,八阴煞消停了,安然转过身来准备开门出去,可就在他推门的时候,不由得傻眼了,门被封住了
透过门缝,安然看到了一片狼藉的院落,在陆家大小姐和和龙韬的房中走出了一个浑身惨白的男人。
安然不免有些焦急,那人身上的邪气宛如风向标一般提醒着他,今天这里一定不太平。
“飞裳飞裳,你没事儿吧”安然双手紧扳着门框,朝着小屋门口的白七公喊道:“嘿那个小白人儿,小爷在这里你敢过来吗”
白七公正愁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一听到这里有声音,白七公不由得欣喜不已,来了大半天,原来自己一直弄错了方向,白七公迈开步子向着这里走来,安然横眉立目,正要运气打开,却听到后窗的位置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安公子,你在吗”
安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然来到后窗窗口。
一见到陆飞裳,安然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飞裳,到底怎么回事儿”
“昨天被宁姐姐打跑的那个怪人带着尸精过来寻仇,英叔还在给宁姐姐破煞”陆飞裳心有余悸的说着,安然失惊道:“那龙韬呢”
“还在屋子里,尸精也在那里”陆飞裳刚一说完,安然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安然回首看了看正在靠近的白七公沉思片刻道:“不行,我得尽快想办法出去”
被尸精破坏的七零八落的堂屋之内,尸精追循着一丝人气不停的对手平举的瓷缸左右摇晃。
倒扣在半空的缸中,龙韬蜷缩着身体,手脚并用的攀附在缸壁之上,一面苦苦支撑,一面还要还要屏住呼吸,那种感觉真是既刺激又难受。
尸精举了半天,龙韬就挺了半天,眼见着屋中没有任何活人,尸精的耐心没了,狂暴的本性发作,挥着瓷缸顺手一丟,龙韬只觉一阵摇晃,这才意识到尸精可能是撒手了,但为时已晚,大缸轰然坠落在地上,一阵碎裂的巨响过后,龙韬的身子在破缸之间翻滚而出,本就耗费了大量体力,又被这么剧烈的一摔,龙韬眼前一黑,登时昏死过去。
尸精一看到龙韬,鼻息瞬间加快,随着阵阵悠长的跳动,如饥似渴的尸精先生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龙韬身边。
失去知觉的龙韬宛如一块肥美的牛肉般展现在眼前,尸精身影一斜,血盆大口直奔龙韬的咽喉而去。
“嗷”“砰”就在尸精下口之际,一块板砖大小的青石不偏不倚的锤击在了尸精的脸上。
尸精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连连后退,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疾风般翻滚而来,大手一挥,牢牢的扯过龙韬的右腿,猛地向后一拉,将昏迷的龙韬散人整个拉了开来。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尸精哪里肯放,凭借着极强的跳跃力狠扑过去。
“你给我滚”那道身影正是安然,眼见着情况紧急,安然将立时闪身到龙韬身前,迎着尸精的前襟便是一脚,无奈尸精身子坚若磐石,挨了一脚竟然岿然不动。安然吃力的对身后喝了一声,陆飞裳会意将龙韬拉到了一边,眼见着徒弟安全了,安然心中大石落地,把心一横,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白七公隔空一挥卸掉了门闩,一脚踢开房门,走进屋中却发现空无一人,环绕四顾之后,白七公的眼睛落在了墙角上方的天窗之上,低头看向了衣冠冢,白七公不由得叹息不已:“还是来晚了一步,要不然这只八阴煞一定为我所用”
“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现在是不是还没脱身是时候找他玩儿玩了”白七公眉心一挑,笑吟吟的朝着保留最完整的那间堂屋走去。
来到了堂屋门口,白七公向屋内瞥了一眼,借着纸窗的缝隙,他看到了英叔。他的猜测果真没错,看着这个令自己恨之入骨的老家伙聚精会神的为那个女孩儿破煞的情形,白七公笑了,笑的很得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以恶搞一下这位老对头的方法。
看着门上闩着的横木,白七公阔步上前,打算和之前一样解开门闩,踹开房门,进去趁着英叔无暇顾及时出手干掉他,再顺手牵羊将煞气补足带走。
想法是好的,行动起来也应该问题不大,但仅仅只是应该,白七公一定没听过这句话:“想法很圆满,行动很零散”
就在白七公挥手准备操控门闩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控制不了那道门闩而当他上前打算亲自动手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自己不行
临近大门之时,白七公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当他的手掌触及到门闩之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阵格外酸爽的感觉袭上心头,白七公直觉自己的半边身子仿佛被封锁了穴位一般麻木,整个人直挺挺的被弹飞出去。
“气死老子了”白七公恨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横眉立目的瞪着英叔的房门,厉声斥责道:“好你个老不死的,敢跟老子玩阴招今日白某人吃定你了”
“倏,噗”一记重拳打紧贴着白七公的面颊而过,所幸躲闪及时,只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白七公定定的注视着面前英叔房门前的位置,只见刚刚吸引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个年轻人早已排好架势,面目冷漠的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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