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闻言急速来到莫离身前,细细端详九曲莲叶参,莫离自在一边惶惑不已。陈为见九曲莲叶参发散的异香此时竟如丝丝白雾,不再如之前一般随意发散而去。
那异香化成的白雾丝丝缕缕缠绕在九曲莲叶参四周,待到丝缕结成网状,在将九曲莲叶参彻底笼罩其中时,便不再有异香飘散。
陈为心里纳闷:这难道是返璞归真,乃是此神药的通灵前兆不成。
再看九曲莲叶参主枝之上莲状复叶,仍如之前一般青翠欲滴,灵气逼人,并无一丝病态异状。
心中稍慰,陈为转头安抚兀自纳闷的莫离,“你的参姐姐好着呢,看样子过不了多少时日,当可通灵了,莫离很快就会有姐姐了呢?”
莫离玉手拉住陈为衣袖,轻轻晃动,撒娇道:“那奴家就天天粘着参姐姐,每时每刻都要闻姐姐身上的味道,嘻嘻······”
“那公子我呢?莫离到时有了姐姐,就会把公子忘了吧,不再用我抱了吗?”陈为见莫离一副天真烂漫的娇容,禁不住出言逗弄。
“那不一样,公子别想耍赖,随意糊弄奴家。”话语一落,莫离不再拉扯陈为,粉拳轻擂,如雨点般密密落下。
·······
不知不觉,陈为已与莫离分别在各自静室修练月余,陈为锁龙体五行灵根彻底开启,此时再行引灵入体,修炼《清灵诀》,运转大小周天时,经脉已是极为顺畅,一个时辰小周天可运转循环三十次,大周天可运转十余次,丹田内灵气凝成的气团也已经稳固下来,陈为根据《清灵诀》记述,推算自己应是在练气初期二层,剩下的便是勤苦修炼,努力增加修为了。
“公子,奴家好看吗?”陈为行功完毕,耳中突兀传来莫离娇滴滴的话语声。
陈为转身看去,只见莫离一身火红宫装,翩翩行来犹若九天仙子,青丝如瀑,玉腕轻舒,如葱玉指拢归一抹凌乱发丝归于耳际,迷离眼神幽幽的看定陈为。
“莫离,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宫装呢?”陈为不解问道。
莫离只是娇羞不已,并不言语。
陈为好奇之下,走近莫离身前,左手轻拉莫离如玉柔荑,右手便摸上那一袭火红宫装的衣袖,不想触手并没有一丝织物纤理纹路之感,摸上去竟是一手温润滑腻如脂的肌肤触觉。
美人玉臂入手舒爽,陈为心中疑惑,却听莫离娇羞话语,“公子,你在奴家的幻境里呢。”
莫离语声一顿,更增娇羞之态,“这身宫装是奴家幻化出的,奴家·······奴家······未着寸缕一丝呢。”
“莫离,你是说,你现在身上的宫装不是真的,只是你的幻功所化?”陈为不解的问道,
“正是如此,奴家修炼便是幻功,除了本命三幻,化形后便是自身幻,幻化衣衫只是初功,自身幻大成便是将所穿衣物化为实质,更添防御之效。”
说到此处,莫离娇羞复萌,“现在的这身宫装只是化影罢了,此时若有修为高于奴家之人,便会看清奴家肉躯了。”
陈为心动情涌,伸臂便将莫离拥入怀中,顿时满怀的腻滑玉体,诱人地处子体香扑入鼻端,陈为深情吻定莫离如樱红唇。
“莫离,我陈为今生绝不负你。”
“奴家不把春颜改,只愿伴君度红尘!”
陈为与莫离二人情意绵绵,相依相偎之时,陈为识海突然传来一声熟悉传音,“公子,妾身与夫君已化形功成,今日便来为公子执马坠鞍,谨遵公子吩咐驱使。”
陈为牵定莫离,闪身出了那离珠,进得小厅,打开石门,抬眼便见一个黑脸大汉,身著淡蓝长袍,发色灰白,身高约有八尺有余,垂首而立,神情木纳,应是那雄雕刁一德。黑脸大汉身旁却是一个身材与莫离相差无几的娇小中年美妇,发色微黄,一袭淡黄宫装称裾合体,前凸后翘,玲珑浮凸,一眼看去,便是一副心智机巧的妇人媚态,应是那雌雕刁妩媚。
陈为打开护府连环禁制法阵,二人闪身踏上小径后,禁制便自行恢复原貌。
中年美妇躬身施礼,又用手轻扯黑脸大汉,示意大汉跟着施礼,大汉这才恍然知觉,上身微弯,双手微抱施礼,
“座下刁妩媚、刁一德给公子,夫人见礼了。”
“前辈不必多礼,在下初入道途,怎能任意驱使前辈,血魂牌其余禁止在下也无法解除,两位前辈尽可自由离去,陈为绝不强求,更加不会为难两位前辈,前辈尽可放心便是。”
陈为心胸坦荡,言语中并无一丝虚言。
“公子此言差矣,妾身夫妇二人,前有老主人救命之恩,后有主人解除化形禁之德,观香真人曾经特意叮嘱妾身夫妇二人,妾身夫妇大道机缘便是系在公子身上。希望我二人能够认清身前身后事,放下执念,以仙路道途为重。”
刁妩媚语意诚恳,话语婉转,
“公子初入道途,我夫妇自愿追随左右,任凭公子、夫人驱策,绝无妄言。”
陈为笑道:“既是前辈自愿留下,在下再多言便是矫情了。”
莫离虽然心中满是陈为身影,情欲均为陈为所牵,此时听到刁妩媚一口一个‘夫人’,娇美玉容泛上红晕,羞言道:“前辈,奴家还是姑娘家家,尚未出阁呢。”
陈为偷笑道:“前辈便称莫离小姐吧,待到婚典过后,再改称呼不迟。”
“只是日后行走,为方便计,在下与莫离他人身前时便称呼二位前辈管家、姨娘吧。”
刁妩媚听闻陈为所言,心中欣喜不已,盖因陈为丹田之中的妖丹正是来自于蓝羽幼雕之体,如今已被陈为据为己有,便如天生自养一般,妖元充足,运转自如。
刁妩媚在月余前莫离化形之时,曾隐身在一旁,默默感应着陈为身上透出的淡淡的血脉气息,莫离化形功成,见已是无碍,刁妩媚恍惚之间,便脱口而出‘孩子’二字。
如今的刁妩媚、刁一德夫妇,在陈为身边之时,总是有形无形的感应到到自身血脉气息,再对着陈为时,心情有些复杂郁闷便在所难免。
刁妩媚脸颊如绽春花,笑容温馨,“那妾身便愧领此尊称了。”
言毕,一行人闪身进入那小厅之中,刁妩媚与刁一德均受血魂牌禁制,陈为自是不必担心安危不测。
“在下冒昧一问,两位前辈如今修为到了何种程度?”
“回禀公子问话,要是按照人类修士的修为来算的话,妾身与夫君可相当于元婴后期修为,只是我二人刚刚化形,尚需时日巩固修为,不过,妾身说句大话,非元婴后期以上修士是看不出我二人的妖身的。”
刁妩媚自信满满,开口便答道。
陈为闻言,随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袋,此储物袋平淡无奇,袋身黑色,上绣一狰狞鬼头,用法力略一探查,便可得知,此袋上至少是被元婴修士下了极为厉害的守护禁制。
刁妩媚一见之下,好奇心顿起,开口问道:“公子,意欲何为。”
“不知前辈能否把它打开,在下对里面的东西感到十分好奇,想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会让一个门派不惜穷十余年之功,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追查此物。”
陈为语气平淡,心中恨意却是如浪滔天,狂涌怒啸。
“妾身这便一试········”
只见刁妩媚微运妖元,左手一阵金光闪过,便已经幻化成了比手约大了三倍有余的金色巨爪,五指金爪金光闪闪,似乎天生便是一件神兵利器。
其实像蓝羽金雕这样的异种妖禽,一旦失手被修士击杀、捕获,除了妖丹之外,其一身的皮毛、翎羽、金爪、巨喙等,都会被修士炼制成法器等物,妖兽修为越高,其身上之物所炼制成的法器品质越高,威力越大。
刁妩媚伸出金爪,凝指一并,便将那绣有狰狞鬼头的黑色储物袋抓在其金爪之中,金光闪动,那黑色储物袋骤然遭受强力破坏,守护禁制启动,阴气肆虐而起,那只狰狞鬼头似是活过来一般,口吐黑烟,凄声历啸,竟是在不断加固着那层禁制。
刁妩媚加大法力,金爪金光更胜方才,鬼头历啸更加尖利如斯,所喷吐黑烟更浓,似是形成了一层壁障,层层包裹着储物袋,阻止着刁妩媚的金爪强行破除禁制,金爪直到盏茶功夫都未见功。
一直在旁垂首而立的刁一德,见刁妩媚迟迟未能见功,储物袋禁制竟坚固如此,心中也有些讶异,本来毫无精神的目光中复归精光烁烁,妖元一动,金爪幻出,竟是比刁妩媚的五指金爪大一倍有余。
刁妩媚见自家夫君已经幻化出五指金爪,面上并无沮丧之意,只是轻叹一声,便将兀自黑烟徐徐滾涌的储物袋抛给了刁一德。
刁一德探爪抓过鬼头储物袋,一直不发一言的口中猛地一声暴呵“扎”,五指金爪金光刺眼,在鬼头凄厉惨叫声中,金爪不断施力,已然探入了黑烟之中。
陈为在一旁静待,见到这储物袋竟如此怪异,自己若是贸然破禁,说不定还会被鬼头所伤,如今刁一德正在使力困锁鬼头,只是时间若是拖得太久,就是一旦破禁,想必刁一德也会损耗大量妖元,若是如此,对于刚刚化形的刁一德来说,巩固修为实属不利。
看上去这个鬼头应该属于一种强大的阴魂,被封锁在此储物袋中守护此等禁制,不知魔魂刺对此物能否有用呢?陈为心道。
陈为悄然传音刁一德,让其持续加持法力困锁此狰狞恶鬼,以防此阴魂见势不妙,遁入禁止中。
狰狞鬼头喷吐黑烟不绝,陈为瞅准时机,魔魂刺骤然游出陈为识海,狠狠刺向历啸不已的恶鬼阴魂。
若是论单打独斗,魔魂刺如今只可应对低阶阴魂,或者出其不意偷袭敌对神魂,便可建功。如今此高阶阴魂被困金爪,却不能抽身对付魔魂刺,魔魂刺一击中的,狰狞鬼面哀嚎数声后,便告消散,渐渐被魔魂刺吸入其中。
此时的储物袋守护禁制失去了阴魂加持,不多时,便在刁一德的金爪法力不断加持之下,黑光一闪,禁制已是告破。
禁制消散,储物袋此时便是如那待宰羔羊一般,任何修士都可予取予夺。
刁一德将储物袋交还给陈为,陈为稍微加持一丝灵力,“当啷”储物袋里吐出一个两尺方圆的玉盒。
陈为随手打开玉盒,只见玉盒里静静的躺着一面巴掌大小的小盾,小盾一个表面空凹不平,锈迹斑斑,另一面却平滑如镜,上面阴刻着一个金字古篆,陈为面露诧异,自己怎么越看越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陈为心中模糊一片。
莫离见陈为沉思不语,走到陈为身前,小手抓住陈为拿着小盾的手自顾端详起来。
“公子,奴家看着怎么像是内府平台上的字呢。”莫离试探着说道。
“嗯,是吗?”一语惊醒梦中人,陈为一直没有往那平台上的九个古篆上去靠,方才莫离稍加提醒,陈为便觉得这面小盾上面的金色古篆,模模糊糊的与内府平台上的一个金色古篆有些相似起来。
·······
万鬼门山门之内一个隐秘洞府,洞府外面枯草遍地,似乎洞府之中并没有人居住,其实不然,甚至万鬼门门内,除了极少数的元婴期的大长老之外,几乎无人知晓,此地便是万鬼门门主欧阳子侯的修炼洞府。
从外面看是灵气惨淡,僻荒萧索,连一只鸟儿到这儿寻不到食饵也会饿死,更不用说那些内门弟子了,就连外门弟子都不愿到这被遗忘之处游玩,更别提在此处打造洞府修炼了。
但是,一旦进入洞府内室,便会发现,灵气竟是充裕无比,万鬼门中竟是再也找不到如此灵气盎然的修炼福地了。
盖因此地原来是万鬼门的一名外门弟子因不被门内执事重视,多年来拼力挣扎,还是不得内门而入,而呆在外门弟子驻地,又怕随时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死,取魂炼幡,便悄悄的来到此地,胡乱掘开一处洞府,准备忍辱偷生,活一时算一时。
及至掘开洞府,竟一不小心掘到了一个灵脉的脉眼上,而且还是主脉所在,那名弟子知道自己修为低微,在门内其他人眼中根本属于蝼蚁一般的存在,到时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居然占据如此修炼福地,恐怕立即就会被治以隐匿不报之罪。
一面不断惶恐不安,一面又想邀功请赏,最起码可以得入内门不是?
这名弟子单独向那位筑基期的执事师叔禀报,生怕他人知晓抢功,那名筑基期的执事实地勘察后,也被如此优异的修炼福地震惊,不敢隐瞒,遂抓住机会,竟单独求见欧阳子侯门主,欧阳子侯确认此地只有此二人知晓后,那名筑基期执事和那名外门弟子从此在门内消失不见,成为了欧阳门主万魂幡里的两缕冤魂,此地也是悄悄的进驻了一位欧阳门主。
此时此刻,就在储物袋禁制告破之时,那位在内室打坐行功的欧阳门主突然气血上涌,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什么?老夫封印在储物袋上的主魂被灭?那可是老夫万魂幡中的三十六主魂之一啊!老夫费尽心血才祭炼得成,竟一朝被灭,何人如此大胆,痛杀老夫也!”
欧阳子侯满嘴献血,咬牙切齿,一张尖嘴猴腮的鼠脸更显得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