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笑了笑,不再与她争辩,让果果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果果不乐意的要跟着她,蓝沂挥舞着拳头威胁,小家伙非常识趣的听话了。江南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往医院。
此时江忠正在闷闷不乐的住在医院的看护病房内,因为他曾经在大火中,烟雾熏伤了他的肝肺肾脏,而后来又没有及时治疗,多年昏迷卧病在床,所以肾脏枯竭很严重。
加上在巴黎的时候苏然对他多次用禁药,上次他有固执的拒绝治疗,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医生劝江南尽早为他做准备。
江南默默的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江忠正,他脖子上那种淤青她很清楚,以前陆谨年在她身上也留下过很多。
江忠正刻意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露出来,“看到了吗?这就是姓陆的下的手,你还敢维护他?”
江南低着头,那双大大的眼睛全是迷茫和疑惑,还有心痛,毕竟是父亲,毕竟幼年时,他曾陪她放风筝,牵着她的手上下学。
也曾就像现在她照顾果果一样,照顾她。
她记得那次半夜高烧倒在地上,那是他们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一个人,那么瘦弱的父亲背着她一路下六楼,直奔医院。
生命中点点滴滴,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这是她无论承认与否,都存在的。
只是,陆瑾年,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就没有想解释的吗?
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我父亲啊,你怎么狠得下心下这么重的手?
苏然冷哼一声,火上浇油,“陆瑾年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当初他是怎么逼江苏两家搬迁的,后来是怎么逼你的?”
“当时,他并没有亲自出手。”江南干干的辩解。
“哼,陆家多有钱多有权用得着自己出手吗?”苏然冷笑,“江南,我老实告诉你吧,不只是伯父身上的伤,陆瑾年还做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江家是怎么垮台的吗?知道我为什么会走投无路开始在华沃做事吗?知道伯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躲在巴黎吗?”
“江南,陆家的水比你想的要深的多,没有那么简单。”
江南很想反驳,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苏然说的没错,很多她都不了解,陆瑾年从来不让她插手他的生意,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让她知道。
“陆瑾年已经找到证据了。”江忠正冷嘲道,“你不是说他答应了会把证据交给你吗?现在,证据呢?”
江南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证据?她现在哪有什么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你明天就和苏然结婚,否则我绝对不接受治疗。”
“我反对!”江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羽意外的出现,他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然,“姐姐不能嫁给你。”
苏然看见小羽目光微冷,江南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小羽对着江南打了个招呼,“大概是因为我有个朋友也在这里住院吧。对了,姐姐,你住哪里,我要和你一起住。”
江忠正的脸色也不太好,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他对江南的施压,“你是谁?给我滚出去。”
“嗨,嗨~”小羽漫不经心的一边说着,一边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然找了个借口也出门,不出所料的小羽在门口等着他,苏然冷冷的问:“为什么坏我的事儿?”
小羽不正经的嬉笑,“这是我的问题,我可记得四少跟你的合作里没包含不插手这种事。”
“这是当然的,你接近江南不也是为了对付陆瑾年吗?”苏然冷冷的说:“怎么?现在心软了?”
“关你屁事。”小羽冷笑,“我们做的虽然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事,也是黑道,但没有一个人有你这么卑鄙的。”
“卑鄙?”苏然哈哈大小,“你说我卑鄙?你以为你们多伟大?不过是黑道上的小混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羽看着苏然的目光森冷,“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动,这是我的警告。”
他们跟陆家的恩怨是他们的事,但是江南不该在这场恩怨之内。
然而越多的人维护江南,苏然就越是恨江南,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维护,凭什么他们都可以高高在上都威胁他,把他边缘化?
同样被边缘化的还有另一个人。
宋思恩虽然是借口看果果回来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陆鹏涛。
陆鹏涛对她的感情数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改变过,而这种感情,正是陆萧琴一直以来最害怕的。
她在陆家原本就不受到陆瑾年的认可,如今宋思恩回来了,陆鹏涛又一颗心挂在宋思恩的身上,她彻底被忽略和边缘化了。
例如现在,陆鹏涛即便身体非常的难受,仍旧坚持要带宋思恩去外面吃她最喜欢带老上海的菜,而她只能一个人守在家里。
这种边缘化不仅带来的是十多年她甘到陆鹏涛玩偶感情幻想的破灭,还有陆家财产分割的担忧。
陆鹏涛的遗嘱一直存放在律师那里保密,没有人知道。
她很怀疑那里面是不是有她的份额,即使有又会是多少?
然而,宋思恩的问题是一直以来就存在了,她虽然恨却早已习惯,而果果成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果果已经公布身份,那么遗嘱中势必会有果果的份额,她的会被进一步压缩。
而偏偏,果果是她最讨厌的女人的女儿!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落差,更无法忍受将来有一日要仰仗江南的鼻息生活,所以她绝对不能让江南靠着果果再入陆家的门。
陆萧琴小心翼翼的再莲藕排骨汤中加上苏然给她的药水,瞪着莲藕排骨汤熬好。
夏诺澜的到来让陆瑾年很意外,他眉头紧皱的看着夏诺澜娇滴滴的往他身边凑。
“瑾年。”夏诺澜娇嗔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伸出去想要挽住陆瑾年的胳膊,陆瑾年收一台,眸光冰冷的让她离远一点,夏诺澜撅着嘴嗔道:“瑾年,我们很久没见了,就不能亲近亲近吗?我以前挽你的手你不是也不介意吗?”
“你今天出门没照镜子没洗澡吗?”陆瑾年嫌恶的离她远一点,“还是香水过期了?”
夏诺澜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嗅着自己的袖子,没有啊,什么味道都没有啊,她知道他不喜欢多余的味道,今天连香水都没有喷。
“瑾年,我没有喷香水啊。”
陆瑾年冷笑,“那么看来是你自己天然带着这种臭味。”
夏诺澜的脸色微变,陆瑾年起身坐到另一边,“离我远一点,太臭了。”
夏诺澜坐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着陆瑾年也不是,瞬间尴尬极了。
中午,陆萧琴让人将饭菜摆上桌,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给陆瑾年,“瑾年,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说话间,陆萧琴和夏诺澜心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陆瑾年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淡而不油腻的汤,没有动勺子,只是安静的等佣人将东西放好,慢慢的用餐,从头到尾没有碰那碗汤一下。
陆萧琴一见有些慌了,“瑾年,是对我的汤有什么不满意吗?”
陆瑾年淡淡的看了陆萧琴一眼,拿起一旁的纯净水,喝了一口,继续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陆萧琴愣了愣,转而脸色变得难看,今天早上他吃早饭的时候还在和果果江南有说有笑,现在对着她倒开始讲究餐桌礼仪了?
夏诺澜凑到陆瑾年身边,“瑾年,今天下午你要做什么?”
陆瑾年放下筷子,“吃完饭,尽早离开。”
说完,陆瑾年站起来朝书房走去,夏诺澜不甘心的咬牙,她不平的看向陆萧琴,陆萧琴摊手,瑾年不喝汤,她能有什么办法。
黄昏十分,陆萧琴将一杯咖啡递给佣人,让送到书房。
过了一会儿,夏诺澜敲书房的门,书房那头没有回复,夏诺澜略带哭腔的说,“瑾年,我就要走了,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只是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陆瑾年依旧没有回答,夏诺澜自己推门进去,看到夏诺澜,陆瑾年的眸光微冷,夏诺澜双眼水汪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瑾年,我们好歹也是相交一场,你不要那么无情好不好?”
陆瑾年淡淡的说:“看完了,就赶紧回去。”
夏诺澜不走反而噌到陆瑾年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瑾年,你热吗?”
夏诺澜不说还好,一说陆瑾年真的觉得在这个寒意森森的秋日,他的身体内渐渐升起一股燥意,他立刻看向那杯咖啡,语气骤然变得冷酷,“你做的?”
夏诺澜水蛇一样的缠住陆瑾年,“瑾年,你很难受吧?我知道你很难受,让我帮你好不好?”她的手抚上陆瑾年的胸膛,在他的身上探索。
陆瑾年强压住身体内涌动的情,欲,抓住夏诺澜的手,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滚远点!”
那种燥热一旦被激发就愈发的激烈,他的额头开始滲出点点汗珠,他脊背僵硬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略微急促点朝门口走去,夏诺澜不甘心的冲过去从身后抱住陆瑾年,“瑾年,这种事憋着很难受,那药很厉害的,我知道你现在是在硬撑,我可以帮你,我看,我早就准备好了~”
“对着你,我的兄弟没兴趣,也硬不起来。”陆瑾年残忍的说完,拉开夏诺澜,大步从门口走出去,听到门响的那一声,陆萧琴立刻躲了起来,以免被陆瑾年发现。
看着陆萧琴朝外面走去的背影,陆萧琴对里面的夏诺澜使了个眼色,夏诺澜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红色吊带真丝连衣睡裙和雪白的肌肤,拼命的追了上去。
她冲到陆瑾年的面神,张开双手,挡住陆瑾年的路,陆瑾年双拳紧握,艰难的忍受那种难熬深入骨髓的情,欲燥热骚动,他恶狠狠的对夏诺澜说,“让开!否则我杀了你!”
“我不让。”夏诺澜一边哭一边说,“为什么江南可以,我不可以?我那点比她差了。”
“哪点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