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带着春蝉和骆敏到报恩寺上香祈福,在寺门前找赛神仙算卦,不料赛神仙果然厉害,一语道破骆嘉身份。
“对、对,你真是赛神仙,算的一点不差!”骆敏在一旁惊讶道。春蝉听了暗暗吃惊,这赛神仙果然了得。那句“本应居于百鸟之首”说出了骆嘉公主的高贵身份。
骆嘉笑了笑道:“多谢先生吉言,不过先生是看我面相,不知先生不看面相可能算得出?”
“我赛神仙的名号不是混来的,不看面相也行,拿生辰八字来,我一样算的出来。”
“那好,你就给我这个丫头算上一算吧!”骆嘉拉过骆敏,骆敏喜滋滋道:“我是绍兴元年四月初六丑时生的。”
赛神仙将骆敏的时辰八字写在纸上,摇头晃脑的掐指一算,然后呵呵乐了。
“你笑什么呀?我的命有那么好笑么?”骆敏凶巴巴地问到。
“小姑娘,我可不是笑你,我是替你高兴!从八字来看,你幼年失孤,沦落异乡,直至黄口,方遇到将你救出升天的人,从此脱离苦海。小姑娘,你生肖属猪,是个有后福之人。将来你还会嫁个江湖中人,不过,你大可以放心的是,你那未来夫君,是个畏妻如虎之人。”说完,赛神仙哈哈大笑起来。
骆敏被赛神仙笑的脸皮通红,拉着骆嘉的袖子扭成了麻花。骆嘉也抿嘴偷笑,就连春蝉,也被逗得在面纱下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哼,蝉姐姐你也笑我!赛神仙,你那么有本事,那帮蝉姐姐也算算,看你能算出些什么来。”
春蝉往后一缩,慌张道:“不,我不要,我不要算。”
“哎呀,算算又有何妨?小姐都算了。”
“这位姑娘,请告诉我你的八字。”
春蝉见骆嘉也示意她来算一算,无奈,只得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八字。
“靖康元年二月二十九寅时”赛神仙看了看,阖目掐指细算,过了好一会,赛神仙忽地张大眼睛,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春蝉。
春蝉被赛神仙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即转身就走,奈何骆嘉还稳稳地坐在卦摊前,春蝉朝骆嘉身后挪去,低着头不去看那赛神仙的眼睛。
“这位姑娘命格奇特,老朽算了这么多年的命,这样的命格还是第一次遇见!”
“先生此话何解?可是我这丫头命格不济?”骆嘉问到。
“命格奇特并非就一定不好。看这姑娘的八字,应是出生高贵,奈何生不逢时,亲人缘薄,注定一生坎坷,且会祸及身旁无辜之人啊!”
春蝉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扭着,力道之大,弄得双手毫无血色。
骆嘉眉头微微一皱,狠狠地瞪了赛神仙一眼。赛神仙吓得一抖索,赶紧接了下去。
“不过呢,我刚才算了算,若姑娘在十六岁时,能嫁个重和元年戌时出生之人,那便可扭转乾坤。姑娘此后便可逢凶化吉,万事无忧,而且还可以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当真?”骆嘉问到。
“哼,若不准,小姐只管找人砸了我这卦摊,我赛神仙自此封卦,退出江湖,再不与人算命!有违此誓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赛神仙指天赌咒,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既然先生这样说,我自然相信。给,这是卦钱,敏儿蝉儿,我们该回去了!”
骆嘉带着骆敏和春蝉转身离去,走在最后提着篮子的骆敏,乘骆嘉和春蝉不注意,回头冲那算卦的赛神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赛神仙见三人走远,笑了笑,气定神闲的开始收拾卦摊。“咦,赛神仙怎么就收摊了?我还想请先生给我也算一算,看看我何时可以洞房花烛小登科呀!”
赛神仙一抬头,耶律明德那张大脸直贴向自己。
“去!别捣乱!”赛神仙瞪了他一眼。
“啧啧啧,真没想到,小师侄的易容术原来如此高明,要不说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堂堂兴化军江通判江大人还有这通晓天地之能。”
原来这赛神仙是江御风易容假扮的,为的就是演一出戏来安春蝉的心,他方才所说那个‘重和元年戌时出生之人’,自然指的是陈俊卿。
既然春蝉认为自己乃不祥之人,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是源自一个术士之口,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此骆嘉才会想到这么个办法,让擅长易容术的江御风来演这出戏。
江御风年纪与骆嘉不相上下,但骆嘉的身份也好,辈分也罢,都比他高,在知晓前因后果后,江御风应承的很爽快,找到那常在报恩寺门口替人算卦的赛神仙,许以重金,借了他的卦摊一用。
回去的路上,春蝉沉默不语的坐在马车里,透过小小的马车窗望向外面,蒙着面纱的脸,看不出表情。骆敏故意和骆嘉大声议论着赛神仙说过的话。
“小姐,你说那赛神仙的话能信吗?”
“但凭他识破我的身份,这个赛神仙到还有些本事!算命之术,取之《周易》,上测天,下测地,中测人事,求千太万后之果,明千思万绪之象。说到底,还是人心作祟。你若信它便灵,你若不信,它便什么都不是。这人的命也好运也罢,依我看,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该来的躲不了,该抓牢的便不要错过,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
“小姐,你的话,敏儿不懂。”
“不懂没关系,将来总有懂的那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春蝉心中不由得一动,望着窗外的眼垂了下来,如扇的羽睫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主人那波澜起伏之心,骆嘉将春蝉的情绪变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报恩寺一行后,骆嘉等人常常会在瑶环的小院外发现春蝉的身影。她不进去,只远远地看着,当看到瑶环被马公显照顾的无微不至时,脸上便会露出一丝微笑来。对陈俊卿,春蝉也不像从前那样的刻意回避。
骆嘉心知,“赛神仙”算命,虽未彻底解除春蝉的心结,但多少也起了些作用。
若想彻底解除春蝉的心结,让她愿意坦然接受陈俊卿,聂瑶环是不二人选。可是聂瑶环目前的状态,实在做不了这件事。
看着陈俊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春蝉钻进牛角尖,二人明明彼此有情,却又犹如隔着崇山峻岭,耶律明德心中着实不忍,终于坐不住的他跑来找马公显商量办法。
马公显好容易才哄聂瑶环喝了药睡下,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掩上门,二人一起来到院子里。
“马兄马兄,你一向足智多谋,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陈公子和春蝉。”
马公显呵呵一笑,“他们小两口闹别扭,你着个什么急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陈公子和你我也算是志趣相投的好友了,好友有难,你我怎可袖手旁观?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花前月下的,却把朋友给丢在脑后,说起来春蝉也算是你的媒人,新人入洞房,媒人抛过墙,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耶律明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马公显,义正严词的指控着,那模样和那茶壶有的一比。
“咳咳,耶律……”马公显的脸微微一红,什么叫新人入洞房,媒人抛过墙,我还没洞房呢!
当初自己一招不甚,着了对头的道,侍卫又未能及时赶到援救,也正是因为春蝉相救,他这个巡按大人才会意想不到的遇上自己毕生所爱的之人。如今看来,说春蝉是他和瑶环的媒人,到也不为过。
马公显喝了口茶,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哎呀,你快说,别卖关子!”
马公显对耶律明德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耶律明德果真把耳朵凑了过去。马公显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耶律明德先是瞪大眼睛,接着脸腾地一下红了。
“你说什么?!这……这是不是有点……”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更好地办法?
“呃……”
“别呃了,你去说与你媳妇听听,说不定她想的和我一样呢!”
当耶律明德吱吱唔唔的把马公显的点子告诉骆嘉时,骆嘉的眼睛一亮。
“马大人真这么说?”
耶律明德看着一脸兴奋地骆嘉,傻傻的点了点头。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只老狐狸!”
耶律明德心想,马兄是老狐狸,嘉儿你就是只小狐狸,你们俩都一个样!
三人一起,找了个机会,把陈俊卿请了来,和盘托出了计划。陈俊卿一听,这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妥,大大地不妥!”
“怎么不妥了?陈兄,陈大才子,你还想不想要春蝉做你的媳妇了?”
“想是想,可是、可是……”
“陈俊卿,当初你可是跪着求我的,如今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成全你和春蝉?‘赛神仙’的话已经对春蝉起了作用,打铁要乘热。这次,我保证能让春蝉看清自己的心,开开心心地与你文定!你只管照我们说的去做,否则,你娶不娶得到春蝉,我可就不管了!”
“那、那好吧,就依骆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