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公西木图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他对板娘说要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不吃早饭了。
板娘不已为意。但到中午时分,仍不见公西木图出来,
“前辈,前辈?“她敲敲公西木图的门,见没有动静。便自行推开了门,公西木图躺在床塌上,嘴里咬着一块毛巾,捂住戴面具的半边脸,头上一直冒着冷汗。
“前辈,您怎么了?”板娘问道
“让我一个人待一天…不要来吵…”公西木图的声音嘶哑着。
板娘略带点害怕,退出了屋。
公西木图的汗水如雨流下,他凝视窗外,经管那里只是最普通的土墙。
年少的公西木图,情感天真,但身体的欲望已经渐渐燃起。他也和很多少男一样对情感产生炽热的渴望,也听到和看到了很多花前月下的红粉故事。其中最多的字眼就是爱情,爱太宝贵,太美好了…
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她,成就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绝恋,他这样告诉自己。
那是春光明媚的日子,他遇到了她,她有璀璨的明眸,温和的声音。她是柔声细语型的姑娘,这是他对她第一印象。他觉得她有让他痴迷的美好。
她带起了他懵懂的感觉。他付出了热情,并从对方那里得到了回应,他的希望越来越强,他越来越兴奋。可是如何才能达到真爱,他相信自己的感情真挚程度,所以只要对方也那么爱自己就可以。他认定她就是那一个女人。
如何证明这一点,他觉得首先对方要不会在乎他的处境,或者不会在乎他的一切,他经常在给她的情信上写道:“我这么的平凡,怎么爱你,女神。”或者“离开我或许你才会拥有真实的幸福。”一个男人经常对女人写这样的东西,一定是爱这个女人爱的发了疯。但她不管怎么读这些句子,似乎都只能读出他对她的不重视,或者这个男人悲观,不自信,很失败…俩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后面,酝酿着一场悲剧。
公西木图是一个内心自信的男人,他知道想要赢得对方的感情,一定要证明自己足够的优秀。他总是时不时将自己新的成果告诉那女孩。不过,公西木图不知道,很多女孩的约会对象往往不会只有一个,她们会同时交往几人,通过比较以便确定最优秀的那一个,当然,很多男孩也会这么做。而公西木图在这几人中基本处于备胎位置。他的自我证明时不时让女孩觉得过于幼稚,时不时又让女孩产生了苦恼。因为女孩总觉得无论怎么优秀,那依然是公西木图本人的,而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公西木图的直觉没有能察觉感情的裂痕和陌生,何况此时,他有着亵渎心爱女神的冲动,此刻那交合有可能帮助他突破障碍,达到一种质的突变,让他更为成熟,和成功更近,故而他需要她。他觉得只要她是爱他的,一定会愿意和自己完成那灵与肉的结合…而这也将为他们二人的未来打开一片新天地。他会时不时把结合的意愿告诉对方。但是随着光阴的逝去,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层他不明白的傲慢。他开始约她,但她总是在拒绝。
等到他的态度冷了,她却又突然来找他,他不高兴,她就去找了别人,还把这事告诉他。这让他快发疯。
有时,她会乐意与他约会,但是此时的公西木图已经开始质疑俩人之间的感情了,他觉得这似乎更多是出于对方一种满足,而不是爱。她似乎更在乎自己活的爽,而不是他过的如何。只有在她需要时才会想到他。
他渐渐不高兴理她。她却开始埋怨他为什么不约她。于是,他又提出要和她结合。
她却骂他:“你的脑袋里难道只有那种事吗。”
难道她对我不是真爱吗,他一遍遍的扪心自问。对方越来越把他当成流氓,对于此,公西木图依然信奉心中的信条,如果她是爱我的,她会愿意牺牲自我的。
事情远远不像公西木图想象的那样,那女子终于对他鄙视到底,觉得他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但是公西木图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有一天,女孩失恋了,来找公西木图,问他“我们还能够再续前缘么?”
当时公西木图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投入全部情感的女孩,刚刚从别人的怀抱里回来??他记忆中那洁白无瑕的美玉,既然在别人那里,被甩了,然后又回来??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这是开什么玩笑!!”公西木图欲哭无泪“他心中最圣洁美丽的姑娘,一切怎么会是这样……”
“只要你能完全的忘记过去……”公西木图说道
“你说什么,那些是爱情,为什么要忘……”女孩拒绝了。
有一天,公西木图收到女孩的信息“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公西木图知道女孩奉子成婚了。
这件事给公西木图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苦,他近乎痴狂和崩溃。但这一段感情的前前后后,却又让他犹如嚼蜡,毫无味道,他开始自我反思,他开始寻找自身的不足。当然,他开始竭尽全力,想要把自己变得更为优秀,以便告诉那女孩,她的选择多么错误。
公西木图的道行越来越高,但因为性情孤僻多变,逐渐被全村人当成了怪物。可是也只有在夜里,当那个女孩完全以女神的模样出现在梦里,公西木图才能察觉出自己那僵硬的心可能依然还留有旧情。她总是会在他人生不太顺利的时候,出现在梦中,给他温暖。公西木图哭笑不得,这就像是荒诞的闹剧。那女人明明对自己没有感情,自己对她也已经厌倦,可她就是会出现在梦中,那么美丽,那么典雅。
很多年,很多年,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公西木图成了巫族的元老,孑然一人,也成了越来越多人眼中的怪物。很多人因为他的闷对他欺凌,很多人因为他的冷而冷淡他。这也让矛盾发生的机会大大增加,结果在那淅沥沥的雨水中,几具同僚的尸体倒在身边。公西木图瞪圆了眼,像个魔鬼,他看着那些尸体的血水和土黄泥水混在了一起。
在监狱里,无数的日夜,他时不时的想起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事他都已经不在心上,偏偏只有她一直存在。他觉得没准她给过自己机会。但是爱情其实有无形的竞争对手。女孩心中有完美对象的潜在标准。只是他始终没明白罢了。另外,他也发现用女孩的外观来衡量一个女孩是荒唐的。柔弱的女孩也可能有铁石心肠。女孩萌萌的表情背后没准藏着男人不能承受的野心和心思。
但他对过去向她提出结合的事却后悔了,也许她内心有女孩的清纯和高洁,所以无论怎样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从他角度来看,结合是证明爱情的最好方法,但从对方的角度,没准那只是衡量男人作风的标准。他以为对方自私,只考虑自己,却发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多少年来,他渐渐明白女孩是需要哄,需要宠爱。女孩需要钱,并喜欢成功男士……他渐渐发现,很多女人最后考虑的才是爱情。
为了忘记她,他用血在自己的脸画了一个阵,名为爱的禁术,只要他每次想起她,他的那半边脸就会痛苦不堪。结果是他再也没能忘记她,那个虽然有时想想很坏很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