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于昨天晚上在质子府神秘失踪,父皇虽未在朝上提及,然,暗地里却已立案,并将此事交于三哥彻查,这件事情,三嫂想必不知!质子府的真正秘密……
望着风清绝尔雅淡漠的背影,陈婉儿不禁狠狠的剜了一眼飞雪,即而又愤愤然的尾随着风清绝而去。
风清绝性子温和,待人虽然以礼,但那生而带来的皇家贵气却总免不了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与疏离,所以,这样的风清绝使人尊敬的同时又让人自觉保持距离的;可是,风清绝对飞雪,虽然见面不过两次,然,陈婉儿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风清绝待她的不同。
八角亭内,安置着一张由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圆形桌子,桌子的周围只设了四个座位,所以,当飞雪最后一个慢吞吞的走进亭子时,桌子旁边已然没了她的座位,风清寒老神在在,水灵儿靠着风清寒的左边落座,那神态自是理所当然,陈婉儿则是假装没有看见,四个人里边三个人当她是空气,若不是风清绝的君子风度,不至于让飞雪太落面子,此时此刻,她定然会甩袖离去,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更加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着别人的冷屁股。
“说的也是!”陈婉儿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便又将眸光投向飞雪,“不知道,那赵府有没有将张容德的尸首交给人家!”
“容德,情生爱定,飞雪绝不判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至死不休!”
“如此,也好!”风清绝淡淡一笑,对于飞雪的性子,他多少还是能够明白些的,所以,当下便也就没在多言。
“走!”秀眉轻轻一挑,飞雪愰了愰神,旋即转身,大大咧咧的朝着八角亭而去。
“容德,过了这里我们便成亲……”
“你不知道吗?”水灵儿故做诧异的问道,“是关于那个张容德的事情!”
张容德?双眉微微一蹙,飞雪反射性的将眸光投向水灵儿,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容德,飞雪不负你,绝不负你……”
“婉儿一直和绝哥哥呆在边关,也难怪你不知道京中之事,那个铁成与张容德从小相依为命,两人的情谊可是比有血缘的亲兄弟还亲!咳咳,如今,张容德命丧赵府,他自是想要去为自己的兄弟讨回个公道!”
“这点婉儿怕是有所不知了!”自刚刚便一直默而不语,备受飞雪打击的水灵儿,听到陈婉儿的这话,本是闷闷不乐的心情瞬间便消散开来,“这几年来,夕颜姐姐虽说人在凉州,但太傅俯寒哥哥却是一直都有派人打理,每年几次翻新,就等着夕颜姐姐回来呢!”
“到也不是什么闹,那个铁成也就是想要赵府交出张容德的尸体罢了,到底人死为大,他生前便是再怎么大逆不道,死了,什么事情便也就一了百了了,其实铁成提出这要求也不算是闹了!”
飞雪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又深深一叹,樱小受的事情,于公于私她都是在意的,风清绝的话究竟藏着何种深意,她虽未完全明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她本就未能释怀的心情又莫名的多了几份沉重。
语气慵懒随意,唇角微扬,风清寒心中对飞雪的态势虽觉不快,但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
见飞雪这不受半点影响的样子,水灵儿先是一愣,心思转瞬间,便又生一计,“对了,婉儿,前两日在赵府发生的事情,你可曾听闻?”
见飞雪这般反应,水灵儿煞是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果然!哼,直接忽略掉风清寒越发寒漠的神情,水灵儿不待陈婉儿配合相问,便自顾自的说道“听说前两天,与张容德自小一起长大,一直在边关从军的兄弟铁成,去赵府闹事了!”
“闹事?他去赵府闹什么呢?”
上官夕颜与风清寒的关系,但凡风云城内的百姓,有几个是不知晓的;之于上官夕颜,水灵儿心里虽然也甚是忌惮,但,为了让飞雪心里难过,此时此刻,她到也不介意搬出自己的另一个情敌!
裙角一撩,飞雪煞是豪爽的朝亭子内围的长凳上一靠,左脚自然屈起,横踩在凳子的另一端,左手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动作一气呵成,虽谈不上优雅,然,那自然慵懒的神态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着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怎么看怎么舒爽!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情她即是看不明白,知不透彻,她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他待她亲近,而且,自然!
“容德,飞雪不怕,此生与先生虽无夫妻缘份,但愿,生不能同裘死同穴……”
如果说之前陈婉儿对飞雪并未存在什么负面感情的话,那么,现在,因着风清寒不经意的几个细小的举动,已然让她对飞雪生了厌恶之心,且,待她以敌!
不过,斜眸瞄了一眼水灵儿三分之二都没坐在凳上的屁股,飞雪很是果断的拒绝的风清绝的好意,“不用了!”
长睫轻轻一闪,风清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飞雪,见她一副神情淡淡,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样子,俊眉一拧,风清寒心里刹时有些不悦,夕颜的事情在风云城的闹腾的可大可小,他,怎么也不相信飞雪不曾听到半点风声,可是,这般神态,她对他的事情当真就是这么不在乎吗?
“什么尸首啊!哪来的尸首!”眼见着飞雪的神情越来越难看,风清寒笑的愈发冰冷,水灵儿便也就说的越发得意起来,“你不知道,三元镇那是个什么地方,那地偏远不说,听闻山中还常有虎兽出现,那日赵老爷盛怒之下,将他打死在山里,当时没有收尸,事后又哪能找到,说不准早就被那山中野兽给叼了去了!”交绝雅彻。zVXC。
“凉州路途遥远,不知道夕颜什么时候可以抵达京城?”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神闲气定的飞雪,陈婉儿煞是无心的嘟嚷了一句,叹气道“三王爷,夕颜身子骨打小就弱,你说她在凉州一呆就是七年,不知道一切可还安好!”
“是啊,上官太傅这般疼惜夕颜姐姐,定然是不会亏着她的身子的,只是,”语气微微一顿,陈婉儿复又笑道“只是,太傅一家离城年日已久,不知道太傅俯是否还能居住!若是不能,我们怕是要早些为他们做好安排才是!”
水灵儿定定的望着飞雪,嘴角勾起不深不浅的讽刺笑意,那颇具意味的神态,竟是别具挑衅。
“容德先生,你带飞雪走,飞雪不愿下嫁他人……”
这般惺惺作态的所谓的淑女坐姿,飞雪真心没连做做样子的心情都没有。
“哧!”飞雪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水灵儿与陈婉儿的那点小心思,她又岂会不知,无非就是告诉她,风清寒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吗?无非就是想看到她失落难过吗?哼,上官夕颜,她心里对这个女人便是再介意断然也是不会在水灵儿面前表现出来。想看她难过,还真是嫩了点!
“讨回公道?”陈婉儿嗤声冷笑,“什么讨回公道,若不是那张容德不知天高地厚的拐跑了三……赵家的女儿,人家赵老爷又怎会一气之下将其打死呢!”
“唉,那张容德还真是可怜,为情丧命,死无全尸,而,”陈婉儿微微一叹,望着飞雪,眸中又是责备又是替张容德不值,“三王妃,不知您……”
“凉州虽然寒苦,但上官太傅素通医理!本王到是觉得婉儿过于担心了!”
记忆,若交卷般在脑海来回放映,痛,撕心裂肺,悔恨若洪水般势不可挡……
“王妃!”碧云轻轻的拉了一下飞雪的衣角,垂首,低声提醒道“王妃,大家都去亭子里坐了,您?”
“三嫂,坐这里!”
“这亭子虽然不小,却也不大,本妃还是觉得坐这里来的自在些!”
“容德,你即已去,我便生无可恋……”
“赵府?”神情稍稍一滞,陈婉儿明知道水灵儿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明了水灵儿心思的她还是很配合的问道“看你这神情,想来一定是很有趣味的事情!你不妨说来给大伙听听!”
陈婉儿的话尚未落音,飞雪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便落在地上碎了开来,众人闻声,皆将眸光扫向飞雪,但见她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神情竟是说不出的痛苦!
“死无全尸,死无全尸……”
“咚!”的一声,飞雪倒在地上,郁结的鲜血自口中喷吐而出,飞雪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朝着那抹绯红的身影虚无的伸出,澄澈的眸子圆圆的睁着,努力想要抑制的泪水若泉水般涌出,不属于她的记忆,不属于她的心痛,如此激烈的感情,明明清醒,却又心不由己无能为力,飞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本能的对着风清寒求救,她想要他救她,她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然,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开口呼唤风清寒的话,却是那般相驰千里!
“生不能相伴,死相随,容德,飞雪绝不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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