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四方方的屋子,只不过这次头顶被盖住了,没有一丝光线可以从外面照射进来,甚至没有声音可以穿透厚厚的墙壁,整个空间安静的像是一块没有感情的固体,只有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还证明这里曾存在一场人和兽的厮杀,胜者是弱小的人类。
前一瞬间那多的身边还是阳光普照,万物复苏,在凌拓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晦涩难懂的语句之后,那多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在意识恢复之后,他发现已经身处一片漆黑的屋子里。
在他的前方一堆白色的光点慢慢聚合,逐渐形成一个人形的模样,凌拓在黑暗里笑容和善,只不过在那多看来,凌拓眉角弯弯宛若一把弯曲的刀,只要随意摆动一下姿势就给人的灵魂割一刀。
凌拓满脸堆笑着凑上前来,摸摸那多稀疏的头发,说道:“这次,我要培养你的精神力!”
那多瞪着大大的眼睛表示不懂,上过几天学的那多似乎知道“精神力”这三个字怎么写,可是三个字放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凌拓似乎知道那多的疑惑,于是耐下心来解释道:“所谓精神力是生物体脑组织所释放的一种不可见的力量,这力量就是你思维的触手,当你极度渴望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思维的触手就会帮你完成,魔法师的初始阶段就是锻炼精神力,魔法师的精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可以在千里之外取敌人将领的首级。”
那多大大地眼睛呆呆地望着凌拓,表示依旧不懂。
凌拓摇头一笑,说道:“你不需要懂得什么是精神力,你只要培养你的精神力,学会运用你的精神力就可以了!现在按我说的做。”
凌拓随手一翻,他的手上一道浓郁的黑色的幽光闪过,当黑色光芒褪去,那多发现他的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布条,不由那多分说,凌拓就用黑色布条把那多的眼睛蒙上,顿时那多从一片黑暗的世界走入另一片更加黑暗的世界。
空气中出现了凌拓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飘过来,仿佛声源移动不定:“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去看前方的物体。不要想象用眼睛去看,而是想象大脑接受前方传来的信息,然后在大脑里产生形象,要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去看见的欲望。如果大脑内产生一种沸腾、肿胀,或有压力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的载体可以流动、压缩,这就是精神力。(摘自大陆百度魔法全科第一章第一节,作者生卒年不详)”
“一会儿,你的四周将会交替出现十几具僵尸,这些低等的僵尸受到了我的魔法诅咒,只要感受到你的一点精神力出现在你身体之外的地方就会消散,可是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的精神力出现呢,如果你在一定的时间不能完成精神力的提取和培养,那么,这些喜欢吃人脑的弱智们,可就……”凌拓的声音有落井下石的味道,就像是第一次把那多放到这里和凶残的风狼较量一样,他似乎非常喜欢看那多的好戏。
凌拓的声波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瞬间消失于无形,四周空间出奇的安静,安静地落下一粒沙子都可以听得见,安静地每一次呼吸都有回音,安静地可以听见那多剧烈的心跳,安静地让人想要自杀,安静地让人觉得一会儿一定会出现什么非比寻常的事物。
那多的身体在虚无的黑暗中,这里似乎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的意识也游走在一片虚无的空间,时间的湖泊里惊不起一丝的波澜。他按照凌拓告诉他的,想象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的虚无里,空气分子密密地排列着,组成密不透风的黑暗。在空气中似乎又张开了另一双眼睛,静静观察着四周的变化,这眼睛把所看到的事物毫无保留地传送到那多的大脑里,即便所传回来的也都是和黑暗相关的词语。
突然,安静地让人窒息的黑暗里出现了细微的声响,就像是老鼠深夜觅食的声音,这声音来自前方,又像是来自后方,不一会儿来自左边,最后又像是来自右边,等到最后那多把意识定位到右边的时候,这声音又消失了,消失得非常彻底,一点回声也没有留下,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谁知道那多紧绷的心弦刚刚放松下来,那声音又开始骚动起来,依旧是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一会儿前方,一会儿后方,游移不定。
那多的思绪被这声音牵引来牵引去,意识像是被人拉着到处跑,累得头晕目眩,最后只好疲惫地躺在原地不再动弹,那多十分想睁开眼罩看看四周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看凌拓嘴里的僵尸到底有多么邪恶,或者和那些爱吃人脑子的僵尸打一架,没准也有胜利的可能(这一条是做梦)。
“我能在风狼口中活下来,就能在现在活下来!”那多在心中呐喊道,他咬咬牙继续用思绪跟进这些细若针尖的声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身体不知道什么原因微微地颤抖,就像是很用力搬运一件东西。
突然空气中出现了“噗”地一声响动,就像是一个沧桑的老人不经意的一笑,接着出现了流沙的声响,就像是沙袋突然爆开一样,里面的沙子纷纷扬起,一部分灌入那多的脖子里,虽然有很多的难受和不自然,可是那多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从上古年间传承下来的雕塑。
这次声响之后一段时间,空气中出现了再次的安静,黑暗里的凌拓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生出一抹微笑,如果懂他的人看这微笑,就知道这微笑其实是从他的内心深处由衷发出来的。
“难道,成功了吗,我终于可以提炼出精神力来了吗?”欣喜的那多并没有表现的手舞足蹈,他的思维一刻也不放松的,认真等待着,捕捉下一个声音来源。
果不其然,在第一个声音消失没有多久,第二个声音又在虚无的黑暗里呈现,更加迅速,宛若跳动的神经,那多寻找第一次破掉声源的感觉,这一次在朦胧中的他似乎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形的轮廓佝偻着腰,不断变换着路线快速朝着自己靠近,所过之处留下道道残影,旧的残影还未消散,新的影子就很快浮现,使得整片空间光影连连,炫目异常。
在那个身影逐渐靠近那多的过程中,他渐渐清晰的模样呈现在那多的脑海当中,那是一个被层层白色布条包裹的木乃伊,可是比木乃伊灵活许多倍,凭那多的感觉,这觉对不是凌拓嘴里的普通的只知道吃人脑的僵尸,而是一种行动异常敏捷的僵尸,那多的心跳骤然加速,因为他知道自己被眼睛盖住是无法发看出一个僵尸的轮廓的,可是那个僵尸的的样子那么真真切切,真的不容分辩,浓重的血腥味再次印证他的判断。
没错,就是一只僵尸了,那多的右手轻描淡写地抬起来,手掌摊开直直地对着前方,这个时候空气中传出凌拓浑厚的声音:“把你的眼罩摘掉吧。”
带着难以遏制的心跳,那多摘下了眼罩,他发现一个层层布条包裹的僵尸,正一动不动地笔直地站在自己前方,和自己带着眼罩觉察到的僵尸样子一模一样,僵尸的眼睛部位绿油油的火光正逐渐熄灭,透着着幽幽的光华,那多觉察出僵尸面孔上生生的不解,这些爱吃人脑可是没有人脑的家伙们,至死不知道,一个带着眼罩的人怎么会这么准确的确定了自己的方位。
空气中出现了流沙的声响,僵尸的身高逐渐减少,那多低头一看,僵尸的腿部已经有半截插在沙子里,露在外面的腿部正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为沙粒,在几个呼吸之间,僵尸变为地上的一堆沙子。
空气中传出凌拓鼓掌的声音,还夹杂着他发自内心的笑声:“好小子,这么快就提炼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人!现在我宣布,莱恩城贫民那多,正式成为死灵法师凌拓的徒弟!”
空气中出现玻璃碎渣流动的声响,接着那多发现前方出现点点细碎的白色光点,白色光点越聚越密集,逐渐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密集的光点收敛成一个和蔼的笑容,凌拓散步一样悠然朝着那多走过来,手轻抚着那多稀疏干枯的头发,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好小子,我带你去我的魔法实验室,每一个魔法师都有他的实验室,死灵法师也不例外,我的实验室绝对会给你无比的震撼,希望你见到之后不要害怕!”
“你的魔法之路开始了,你紧张吗,我第一次听我的导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非常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