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戈多手里黑色魔法杖被他的一股精神力触发,从魔法杖低端生出一个针尖大小的红色刺目光点,沿着魔法杖移动到顶端的魔法球上,光点在上升中不断变大,在落入魔法球的那一刻光芒大盛,宛若一颗红色的小星球落到地面上,那多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加尔戈多的身体拖曳着彩色的光华朝着凌拓飞去,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他的眼睛都跟不上。
在他的身影箭一般飞射到凌拓身边的时候,他默念几声咒语,空气中产生了水流般的波动,以加尔戈多为圆心朝着四周汹涌地扩散,经过那多的时候,那多感觉一阵头昏脑涨,胃不住地抽搐,肠子在身体里剧烈地翻滚,四肢顿时酸软无力,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在加尔戈多身体接触到凌拓的时候,空气中产生轰隆隆的闷雷声,这是两股强大的能量在交织碰撞,仿佛千军万马在放声厮杀,在你来我往的互相杀伐中,一会儿象征生命的暖暖春意,宛若情人的手掌拂过那多的额头,一会儿象征死亡的晦重气流,坚冰般撩过那多的头发,让他一会儿像是站在火山边上,感受着火山岩浆起起伏伏澎湃不已的火热力量,一会儿像是站在几百年不见阳光的雪山之巅,四周阴冷寒气刀子一般朝着自己卷裹而来。
“你真的以为光明之神会眷顾你吗!愚昧无知的臭牧师!就凭你也能得到光明之神的眷顾!光明之神才不会管你的闲事呢!”凌拓的眼睛发出鬼火一般的绿油油的光芒,光芒虽然不强烈可是让人不敢直视,在绿油油的火光照耀下,凌拓的脸色黝黑宛若深沉的夜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就像是沉睡在幽谷中的千年古尸,又仿佛是一位艺术家用煤炭雕刻的一个没有生命的头像。
爱笑的凌拓现在宛若死去一般,如果不是他还在站着,你第一眼看到他一定会认为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光明之神不放弃任何一个信徒,只要你还有信念!”加尔戈多站在原地,低着头沉声说道,一个白色的光影迅速收回到他的身体,所过之处还留下几道光色残影,他缓缓抬起头,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凌拓什么秘密的人开怀地一笑,可是没有笑出声音。
那多这才知道,刚才那高速冲向凌拓的不是加尔戈多的本体,那是什么呢?那多以后会知道,那是加尔戈多精神力幻化而成的一个幻影,他这么做是为了试探凌拓的精神力。
他的笑容难道是看清了凌拓的实力在自己之下,所以并不惧怕凌拓?还是在向凌拓发射的烟幕弹,用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
还是,他还有别的想法?
在加尔戈多的魔法杖上隐隐有红色和黑色相间的符文闪烁,一个个或红或黑的蝌蚪符文在魔法杖周围明灭不定,随着他嗓子发出嗡嗡弓弦之音,一个个闪烁不定的魔法符文清泉一般从魔法水晶球里面咕咕流出,围绕着那多形成一个圆,一个个红光闪烁的上古文字刺得那多睁不开眼,而凌拓还是如一棵秋天掉光叶子的枯树,孤零零地站立着,似乎是沉睡在安静的幻想里。
“放弃黑暗!投入到光明的怀抱吧!死灵法师!”加尔戈多发出浑厚的声音,声音似乎一计闷雷重重地轰击在那多的胸口上,那多摇晃的身体终于倒下了,口中喷出一道鲜红的血箭。
“拿一个孩子下手,这就是你们光明之神子民的做法吗?”凌拓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苍凉浑厚,就像是穿破层层历史的阴霾传来。
“我先教训了一个小的,再来教训你!”加尔戈多丝毫不理会凌拓对自己的侮辱,这在注重自己荣誉和信仰的牧师们来看,是难以想象的。
凌拓的头终于抬起来,眼睛放射出的幽幽鬼火愤怒地盯着加尔戈多,他刚准备在心里默念咒语,加尔戈多抢先一步叫道:“爆裂符文,爆!”
那多四周的空气中传出了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声响,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围绕那多的爆裂符文眨眼之间往中间收拢,符文中间的那多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夹在散发着无穷热力的山峰之间,呼吸沉闷,山峰不断往中间挤压,随时都会把他的身体挤爆!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那多口喷出一股鲜血,身体酸软,跪在地上,他没有被挤爆,可是四周地上明明散落着碎成块状的肉渣,那多已经隐约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他身体哆嗦着回过头去,惊恐地发现了凌拓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人头大小的血淋淋的洞,凌拓鬼火一般的眼睛里光华减弱了不少,鬼火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他的脸色显得痛苦不堪,褶皱的灰色皮肤像是土制成一般,寸寸碎裂下去,碎裂下去的皮肤宛如尘土随风飞扬在天地之间。
“你好狠毒,竟然拿一个孩子当成诱饵!”凌拓的声音极其微弱,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蜡烛,他宛若尘土堆成的身体随着尘土的流失逐渐塌陷下去,空气中响起了沙漠流沙的声响。
加尔戈多满意地摇摇头,说道:“心存善念的死灵法师可是活不久的,要想活的久一些,就必须拿出你杀戮和残暴的本性,你懂吗!这一点你似乎应该多向我学习。”说完,他散步一样地朝着那多前进,那多的眼睛里没有惶恐,而是填满了怨毒和凶狠,这杀人般的目光让不知道杀了多少邪恶生物和堕落人类法师的加尔戈多都感觉心中一寒,就仿佛心头披上一层霜花,把跳动的心脏紧紧包裹,禁锢住了全身的血流,让温热的血液变得僵硬,使得血液中的空气分子难以满足思考的需要,不得已的他有种想拿着刀子划过脖子的快感。
“好强大的精神力!如果能够好好培养的话,将来肯定是光明之神手下得力的大将,可是这个孩子的心里是一片固体般的黑暗,神明的光辉恐怕是照不进去了!”加尔戈多在心里叹息道,“如果他将来成为黑暗阵营的一员,那就会非常的棘手,所以,对不起了,孩子,投胎的时候希望你找个和善的人家,找个爱你的父母吧!”
加尔戈多走到那多的身前,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随后眉头一皱,口中喃喃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字符音节,那多的目光让人觉得他一定会冲到加尔戈多身上,把他扑在地上猛兽一样连撕带咬,可是那多和加尔戈多都知道,那多已经被十倍的重力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绑在地上,使得他不能前进分毫。不过,那多的头还是可以动的,当他感到头顶上方炙热的温度朝着他传来,他猛然抬起头看到了头上一团明亮的火球在朝着自己接近,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要坠落在他的身体上。
加尔戈多似乎是想要那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束缚了那多的手脚,没有束缚他的头,这难道是想表达光明之神慈爱吗?
那多狠狠地咬着牙,由于牙齿过于用力,嘴唇渗出了丝丝血迹,他额头上汗珠汇成条条细线一直流到身体上,身上破成条状的衣服已经燃起了细小的火苗,他后背的皮肉也被烧烤得发出咝咝的声响,烧焦的皮肉外翻,绽开残忍的血花,疼痛宛若毒蛇从伤口钻入心脏,那种感觉就像是受到了古代的凌迟之刑,可是即便如此,那多也没有叫出来,甚至都没有吭声,只是有几滴泪珠不断在眼眶里打滚,几丝血液从嘴唇边滴落到地面上。
加尔戈多脸上露出了一丝于心不忍的表情,如果是那多在面对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时候,可以撕心裂肺地嚎叫,他可能就不会这么于心不忍,可是那多没有,那多的眼神始终是那么的冷酷,无论外面的气温多么炙热,他的眼神始终是坚冰一般的冷酷。
加尔戈多长长地叹了口气,朗声说道:“如果你向我求饶,我没准可以放你一命!”
那多没有回应加尔戈多,人头大小滚烫无比的火球已经贴到那多的后背上,那多只是哼哼了几声,就像是他以前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墙角的啜泣声,他不敢大声啜泣,怕引来更多的拳脚和鄙视。
“快求饶啊!”加尔戈多斥责道,他的手钳子般地锁住那多的喉咙。
“求饶,你就可以走了!”
“傻瓜,求饶啊!”
“哑巴吗!傻瓜,求饶啊!”
那多用不属于他年纪的冷酷,凶狠,恶毒的眼神回答了加尔戈多。
“不!”
加尔戈多似乎没有预料到,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毅力竟然会这么强大,在他的挥手间,偌大的火球有半截已经深入了那多的身体,那多感觉五脏六腑就像是燃烧一般,又像是有一个刽子手拿着刀子一寸寸把五脏六腑割成碎片,汹涌的血水宛若决堤的河水涌上喉咙。